親情卷 為何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牽不到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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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為何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牽不到你的手
正是小寒時節,忽然而至的寒冷讓我害怕出門。不知怎麼想起從前的一句歌詞:“噢,爸爸,為何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牽不到你的手。”有一段時間,每唱到這一句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淚水盈眶。一直以來我都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也曾經曆風雨無數,在一點點磨礪中,心漸漸結了繭,變得粗糙麻木,不大容易被觸動了,但這一句卻是一份柔軟,一份一觸就泛濫的柔情。
我一直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這樣一句歌詞所打動。父親與我多年來一直是比較隔膜的。在我童年的記憶中,沒有摟著他的脖子撒嬌的場景,更沒有坐在他的膝頭數他胡須的畫麵,因此,對他一直都是敬而遠之的。雖然我是那麼渴望這樣溫馨的時刻,但是有關於父親的柔情隻是在我成年後才聽母親說起過,母親說從前我們小的時候,父親是非常疼我們的,也特別喜歡抱我們,但是我沒有這樣的記憶,這令我沒看到別人家這樣場麵時,總是妒慕不已。後來我匆匆嫁了一個自以為會像父兄一樣寵愛我的男人,隻因為他的手相父親的手掌一樣溫暖,他會用這樣的手撫摸我的頭發。
直到父親去世,我們也沒有真正地談過一次心,但是我從此開始晚上失眠
做惡夢。在後來的生活中,每當我遭遇困難舉步維艱時,也曾幻想著有一個父親一樣的男人,讓我像靠一座山一樣的依靠他,可是沒有這樣的人存在於我的身邊。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常常隻有冰冷的眼淚陪伴自己。漸漸地我學會了堅強,學會了獨自去麵對一切。每當需要哭泣的時候,我努力地咧開嘴微笑;需要依靠的時候,我盡力挺直了脊梁,告訴自己一切都會過去。。
有一回一個朋友對我說:“你到底需要什麼,我可以給你。”我搖搖頭,用淡淡的口氣說:“我隻要一句話,但是你給不了我。”我隻要——在我最脆弱的時候,有人伸出手對我說:“不要怕,我來了。”我隻要在這一刻可以牽到你的手,可以被你牽引著走過彷徨。
我要得太多麼?我奢求了什麼嗎?我不要你的山盟海誓朝朝暮暮,我隻要這一刻你的承擔,在我最無力的時候用你的肩撐住我的重量,撐住那即將壓垮我心靈的重負;我貪得無厭麼?我不可理喻麼?我不要你的財產你的榮譽你的細心備至的嗬護,我隻要在眼淚將決堤時,你肯敞開你的胸懷對我說:“親愛的,你盡情地流,縱使我的心被淹沒。”
其實你大可不必憂憂戚戚。對於你,我不過是一場漫過的山洪,除了帶走你山上的一點砂石,不會改變你的形狀;我不過是一場飛雪,消融之後不會留一絲痕跡;我不過是一場野火,燒過之後青草依舊崢嶸。我所要得不過是一個支點,在我即將跌到時的一次攙扶。可是,為何我依然牽不到你的手,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
二、迷途的羔羊
打開電腦,忽然有種陌生的感覺,好像我已經是一個網外人,曾經的網事都與我無關,那些灰色的好友,偶爾閃動一下變成了彩色,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記憶像那些因為係統故障而丟掉了的紀錄,忽然間變成一片空白。除了你,仿佛在諾大的世界裏我沒有一個朋友,一種很空洞的感覺席卷而來,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活在這世界,為了誰而忙碌著。
女兒辛勞地睡著了,而我不能替代她半分;母親在遠方,或許很好的活著,或許也在不時地與病痛相搏,而我同樣不能夠替代她半分;老公憂愁著他的憂愁,我隻是一個看客,淡淡地問:如果我今後不能給幫你一絲一毫,還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麼?他答願意,知道他是很真心的回答,可是心裏依然忐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忽然間厭倦了紅塵,舍得拋開一切,去到另一個世界——不是為了逃避生命,而是放棄與我無關的這個世界的一切。希望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沒有人為我難過。
音響裏,溫柔的女聲在唱著一首關於愛情和眼淚的歌曲,歌聲很好聽,可是卻不能打動我的心。或許我真的需要一次遠行,徒步走很遠的路,去一些不知名的地方;又或許我需要的隻是這世界對我的需要?
其實這些日子我一直活得簡單而快樂,但是我不能忘記文字,如同不能忘記一個保留多年的習慣,並且在偶爾的與文字有關的短暫時光裏,想傳達一份快樂,可是文字卻再也不肯聽從我的意誌,它以另一種方式出賣我的潛意識。
我想我其實就是一支迷途的羔羊,需要誰的手的牽引,是上帝?還是別的什麼?我不得而知。
三、女人是家庭的靈魂
陽光潑到濕漉漉的水泥地上,頓時一片耀眼。暮秋的晴空給人一種溫暖的錯覺,實際上,空氣是清冽的,帶著陣陣寒意。
姐姐在遠方獨自度過她的四十二歲生日,忙忙碌碌,沒有時間哀戚。我所能給她的,無非是一條短信,一個電話,但是電話裏她的聲音是明快的,我的牽掛給了她至少一點點欣慰。而她總能夠及時地給我傳達母親的消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也不肯親自用電話追尋母親的足跡與聲音。母親是疼我的,我也是愛母親的。母親其實是我們大家的支柱,她的存在使我們能夠連成一體,使我們不感到無助,盡管她已經衰老,不能夠給與我們一點實際的幫助。
窗子最麵廣場上的幾棵老柿子樹,葉片已經掉光,隻剩下黃橙橙的柿子堅守著最後一片秋,這時節的廣場,來往的人開始稀少起來。爬牆虎漫不經心地繞著一周的紅色矮牆,用同樣的紅色擾亂視線;那一片顯得有些擁擠又有些孤單的蘆葦,在風中搖曳著,有時候我買菜經過,會放下手中的一堆塑料袋,坐在旁邊休息一會兒,日頭暖暖的,竟曬出一點春的懶洋洋的味道來。這樣的時刻,心中沒有什麼波瀾,平靜得像水池裏的水一樣,然後就有一點困,想這樣坐在太陽下,做一個白日夢。
其實這樣的日子,我們該帶著孩子去田野裏放風箏,讓他們展開無邊的想象,直達天際。而我的孩子卻忙著複習功課,應付下午的考試——一次期中考試,雖然不是什麼意義重大的考試,但是我們大家包括他自己都希望她能夠優勝,盡管私下裏我們都在詛咒著這樣一種應試體製,但是誰也無力改變。我女兒漸漸學會了用畫卡通畫來排遣寂寞,我很想對她說:“對不起,我的孩子!”,因為作為母親的我,沒有能力讓她自由快樂。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沒有存在的意義,但是後來漸漸明白,一個女人,其實是一個家庭的靈魂,她使孩子有了依靠,男人有了歸宿,即便她對於這個社會毫無貢獻。這個道理一部分人依舊不明白,所以他們可以毫無顧忌地將一個家庭婦女隨意地剝離家庭,當他們的靈魂流浪了很久之後,才會深切地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