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3
    精靈族有一大半是自然生育，還有一小半是從世界樹上誕生，大朵潔白花朵中有個別，會慢慢成熟為果子，掉落在地。跟破繭而出的蝴蝶一樣，新生的嬰兒會從果皮中經過痛苦的掙紮，才以一個嬰兒的姿態降臨在卡利姆多這片大陸。
    哈維斯便是少數，從世界樹誕生的精靈之一，也是千百年來，繼修音和艾薩拉後，最有魔法潛力的精靈。
    以上是從施洛克那打聽來的。
    哈維斯住在我和洛寧的對麵，一人一棟單獨的小院子。永恒之井的支流從他院中流過，常能聽見嘩啦啦的小股水聲。
    一開始我以為永恒之井是臉盆大的一口井。
    哈維斯當時坐在我房裏笑的特沒形象，“貝洛，連無盡之海都是從永恒之井流出的。”
    我嘴巴張得滾圓，哈維斯笑著塞了顆紫紅的葡萄進了我嘴巴。
    “去學院的事找殿下說了嗎？”哈維斯坐在對麵替我剝著另外一顆葡萄。
    “還沒有，”我悶悶答道，“我三天沒看到修音了。也不知道去哪裏能找到他。”
    哈維斯停了手中動作，靜靜看我，翠綠卷發俏皮地在秀氣的臉蛋旁打了個彎。
    “貝洛，我一直想問，但是問了你別太在意。你和殿下…”他停住不講話，同樣翠綠的眼睛直直看進我眼瞳。
    我搶過他手裏的葡萄三兩下剝好，塞進他嘴巴，“你殿下是我老婆。”
    他並不顯得吃驚，默默看了我很久，說，“神殿裏的人，不要太相信他們。他們比我們，多活了很久很久……”
    塞納留斯來找我的時候，哈維斯已經走了，外麵夕陽西下，映照著樹木的投影在窗欄上，畫出一個四不像。
    即使昏黃的空間，塞納留斯一頭金色短發依然耀眼，眼眸泛著靛藍，透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風情。
    我推開他湊得老近的臉，“心情不好，半神閣下您離我遠些。”
    塞納留斯兩眼泛起精光，一臉興奮地不得了的表情，“哇哇哇！貝洛在生氣耶！”見我不理他，猴子一樣從我左邊閃到右邊，前麵閃到後麵。
    我受不了抓狂道，“你幹嘛呢！”
    他嗖地一下閃到我麵前，麵對麵地說，“我在等你做禽`獸不如的事情啊！啊好期待你暴怒著把我壓倒在地的樣子啊！”
    我頓時感覺麵部神經集體抽搐……
    塞納留斯笑的特開心，傾國傾城，可是為什麼我隻想對著那張漂亮的臉蛋來上一巴掌？
    他坐到之前哈維斯的位置上，“說吧！什麼事情讓可愛善良的小貝洛那麼不開心，有半神給你當靠山，除了艾薩拉，我連修音都能給你扭來。”
    見我眼睛一亮，他“哼哼”壞笑著，“我就知道是為了那小子……走，我帶你去月神殿走一趟！”
    我抗議道，“別想耍我！修音看得見我們！我知道的！”
    塞納留斯不顧我反駁一把抓住我的手，另一手已經在空中捏出符印，“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不就是想見他麼。”
    眼前光景漸漸模糊，好吧，我承認他沒說錯，這個老妖精。
    月神殿的建築風格和魔法區差不多，一片玉白，塞納留斯帶著我旁若無人地往前走著，遠遠走來一隊女精靈，帶頭那個長相頗有些男性化，雄赳赳氣昂昂的，活像隻老母雞。
    走到近前了，塞納留斯突然停下腳步。
    她們看不見我們，我猜塞納留斯一定是滿臉壞笑，跟看見母雞的黃鼠狼一樣。
    果然！
    不知從哪，斜裏飛出一隻果子，我不忍地閉上眼睛。
    就聽“啪嗒”一聲，那隻母雞一頭一臉的紅果醬，身後的女精靈一擁而上，“瑪維殿下！您沒事吧！”
    誰知瑪維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在其中一名精靈臉上。跟著所有精靈都沉默低頭了。
    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這不是母雞這是恐龍。。。
    塞納留斯拽了我離開，等到無人的角落，感覺一陣光暈流過，看著自己的身體在空氣中逐漸清晰。
    “剛剛那是誰？”我問。
    塞納留斯一臉不屑，“棺材臉身邊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東西。”
    我想想瑪維那一耳光的陣勢，“還是你形容的比較貼切，其實我一開始覺得她比較像母雞。”
    塞納留斯翹著單邊嘴角“嗤”一聲，諷刺地說，“她曾經給你老公寫信，說自己是孔雀一般的存在，隻為你老公開屏。”
    “。。。”
    “後來修音那小子把神殿裏所有家禽類動物全派人捉了出去。”
    我一呆，轉而失笑。我老婆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啊。
    繼續前進，可是整個宮殿都安靜地沒有一絲聲音，一點人氣都沒有。
    “這是哪裏？為什麼沒守衛了啊？”剛剛進來的路上，可是十步一崗哨啊。
    “艾薩拉的寢宮，修音和棺材臉每次處理政事都在這。”
    我跟在塞納留斯身後，他個子高，我小跑著才能趕上他。塞納留斯回頭看看我，突然放慢了腳步。
    “半神，我想問你件事，你老實告訴我好不好？”
    “恩，你說。”
    “修音和艾薩拉，他們以前……”我想了半天，想不出比較好的形容方式。
    誰知塞納留斯突然停下腳步，臉上表情很篤定，“你想多了，不可能。”
    “為什麼？”
    他又抬步前行，一句話把我雷地站在原地渾身焦黑，“棺材臉心裏有別人，是個女人。確切的說，是個女神。”
    我瞪圓了眼睛，“怎麼可能，那，那哈維斯……”
    塞納留斯轉頭看著我，眼裏帶了些難以說清的情緒，抿唇道，“月神艾露恩。也是他……他曾經深愛著的……”
    我慢一步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天界第一戰神。
    塞納留斯拉起我的手，放慢腳步和我並肩走著，“其實哈維斯和艾露恩女神很像。我們總是這樣，曾經不懂得珍惜的，在失去以後拚了命的想辦法彌補。。。”
    我忽的停下腳步，塞納留斯也跟著停下，問，“怎麼了？”
    我看著塞納留斯認真搖搖頭，“我不去找修音了。”
    他笑了起來，藍眼睛波光閃閃的，像個好學的乖孩子，“為什麼？”
    我抬頭看著皎潔圓月，不知月神艾露恩，此刻是不是在凝視這片大地？
    “我剛剛突然想明白了什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總之，既然說愛他，就應該最起碼的信任他，和尊重他，對不對？雖然我不喜歡艾薩拉，但是我也知道女王陛下曾經為我老婆做了很多，我這樣懷疑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不堪。”
    塞納留斯凝神想了很久，喃喃道，“你說的很對……”，說完又恢複了嬉皮笑臉，“哎真可惜，本來還想去看棺材臉出醜，現在又不知該幹嘛了。”
    我就知道這家夥不安好心……
    “貝洛，你想去哪？”
    “這麼晚了能去哪？回去睡覺啦。。。哦對了！”我眼前一亮，“聽哈維斯說今年月神院有名額可以去學魔法！”
    塞納留斯挑眉，“你想去？簡單極了！”
    說罷便拽著我七拐八拐，到一傳送陣近前，他手一揮，防護罩便齊齊消散。
    我們走進傳送陣，我抬頭問他，“我們去哪？”
    “月神院新生登記處。”
    我愕然，“去那幹嘛？”
    他對著我笑的很狡猾，“去改登記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