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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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鍾響了又響,葉煥終於忍受不了,將鬧鍾扔到門外。惺忪地爬回床上,被人攔在懷裏。
“這麼早?”
“早你個頭!都說了不要設鬧鍾了!”葉煥抱怨。
“鬧鍾響過了?”穀亦揉著眼問。
“不然我起來抽風呐?”
穀亦拍他一下,嘟囔著:“大過年的,嘴裏就不說些好話。”
葉煥倒頭就睡,穀亦那句話他聽到一半就進入夢鄉了。盡忠職守的穀亦獵犬,還是起床換衣服,刷牙洗臉。
往臉上打著泡沫的時候,穀亦都沒辦法相信這一切竟是真的。從前的那個穀亦絕對不會相信,將來會有一天,自己會跟一個完全不跟正常扯上任何關係的人在一起。會在他的父母家醒來,用他爸爸的剃須刀別扭地剔著胡子。
穀亦對著鏡中的自己勾起嘴角。
“穀亦穀亦,你真是牛逼的人啊···”
自言自語完畢,穀亦開始收拾葉煥爸媽昨晚就洗好的菜。
雖然說不是個小媳婦吧,但說在人家家裏,好歹得勤快一些。故大年三十兒的早上,葉煥一家是聞著香味兒起來的。
第一個發現的是葉煥媽媽,她眯著眼,看到一個高大帥氣,肌肉發達的男人站在自己家廚房做飯呢,那小鏟子揮舞的,簡直就像是飄揚的旗幟,將葉煥媽媽那顆少女之心,從天上找了回來。
聞味兒尋來的葉煥爸爸,剛要開口叫穀亦,被葉煥媽媽攔住。這美景都不知何年何月還能看見,現在看一秒是一秒的。
“誒,穀亦,你幹嘛呢?”
葉煥媽媽幻滅,這葉煥好早不早,現在起來了。
“你們都起來了?我做了早飯,都吃點兒吧。”
葉煥最快答應,跑過去坐下了。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被穀亦攔住了。
“洗臉去。”
穀亦一聲命下,葉煥一家排隊洗白白去了。
“Yessir!”
與此同時,仍在床上打滾的,還有腫著眼睛的夏非。他砸吧嘴,正做夢呢。
夢裏他跟他最好的哥們兒葉煥在遊泳呢,葉煥帶著大遊泳眼鏡,問:“夏非,你怎麼不敢下水呢?”
夏非伸著一條腿,在水邊晃蕩。他說:“我怕被淹死了。”
葉煥笑,齜開一口白牙。他說:“來吧,沒事兒!”
夏非還是不敢伸手,他套著大遊泳圈在地上跑,邊跑邊看到水裏的葉煥追著他遊。
他喊:“你別追著我!我不會下去的!”
水裏的葉煥也喊:“別怕,把手給我!”
夏非一直跑一直跑,知道陸地跟海水交彙在一條窄小的路上。
他退後,說:“你別跟著我!”
葉煥收起笑容,摘下眼鏡,說:“跟我回家吧,夏非。”
夏非一看,原來這人是周晉。他對他伸出手,所有的光芒都被他的手鏈反射回來,他看不清周晉,卻將手放在他的手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周晉抱著他,說:“夏非,別怕。”
“夏非,起來,十點了。”
“夏非。”
夏非睜開眼,看到夢中的那個人站在自己麵前。
“我在做夢。”
周晉聽了夏非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笑了。
“是,你剛才做夢了。”
夏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看著周晉,覺得特別不真實。
“洗洗臉吧,一會兒過來吃點東西。”
夏非點點頭,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周晉把自己燉的湯乘出來,再放上特別給夏非煮的醒酒湯。
昨天回來之後,夏非喝了好多酒,白的紅的混在一塊兒灌。周晉勸了好久見沒用,幹脆拿過吉他坐他邊上彈。
喝完酒的夏非撲過來兩眼迷離地問:“周晉,周晉,你喜不喜歡我丫?”
說完還做了一個兩指戳臉的可愛動作。
周晉笑著點頭,說:“喜歡啊,老喜歡了。”
夏非滿足的跳起舞來,他說:“周晉啊!我也老喜歡你了!我也老喜歡你啦~~~”
周晉笑,看著手舞足蹈的夏非,覺得他特別可愛。但沉思了一會兒,周晉問:“夏非。”
夏非聽力下降,根本就沒理他。
“夏非。”
夏非這才轉頭看著周晉,給了一個特別做作的“啊?”字。
“你喜不喜歡葉煥啊?”
問出口,周晉覺得自己有些卑鄙,怎麼在人家喝醉的時候套話呢?但看夏非認真的皺起小臉,還是想知道此時此刻的夏非,會怎麼說。
等了好久,周晉都幾乎以為夏非睡著了。
夏非帶著濃烈的醉意說:“有點喜歡,但是···他髒,不喜歡。”
周晉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你是不喜歡他不愛幹淨麼?”
夏非想了會兒,特別動作緩慢的比了個非常下流的動作。他說:“他跟穀亦好了!穀亦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是他的狗,被他給上了!”
周晉吃驚,這夏非喝醉了怎麼這種話也說得出口。於是周晉決定,這次審訊還是就此打住吧,不然等夏非清醒了知道自己說過什麼,估計會跟周晉翻臉。
夏非梳洗完了,頭更疼了。
就說自己怎麼今兒腦子轉的那麼快呢,現在想起來了,昨晚上喝醉了。
“過來把湯喝了吧。”
夏非坐下,端起周晉給他的那碗湯,喝了一口覺得真是難喝,但頓時明白過來,這是醒酒的東西,於是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光了。
喝完之後夏非放下碗,對著一臉賢良淑德的周晉說:“謝謝啊。”
周晉又遞給他一碗湯,說:“把這個也喝了,補補元氣。”
夏非這回拿著小勺子,一口一口的舀著喝。這排骨湯燉的確實夠火候,不鹹不淡,還特別清爽。夏非從沒喝過這麼清爽的肉湯,於是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
“慢點兒的啊。”
“好喝,周晉,這湯是怎麼做的?”
“嗬嗬,這我媽以前教我的,特別好吧?”
夏非點頭,馬屁道:“世界第一!”
周晉笑,又給他乘了一碗。
“今天什麼時候春節聯歡晚會啊?”
夏非想了想,答道:“大約在冬季。”
周晉點頭,好吧,當我沒問。
再回頭看葉煥一家,這房間裏火紅的不說,葉煥爸媽也都換上了紅色小唐裝,一個個精神抖擻的轉來轉去。
“誒,葉煥,你看看。”
“幹嘛呀?”葉煥叼著穀亦剛炸的春卷,回頭看見兩個聖誕老人。
“喲嗬!媽,爸,老不正經啊!”
葉煥媽媽前一秒還掛著笑容,後一秒臉上就掛不住了。上前一巴掌打到葉煥的後腦勺上,罵:“你個小兔崽子,大過節的一句吉祥話都不會說,你看人家穀亦,忙裏忙外的,比你這個自家人還知道道理。”
葉煥又夠過來一個春卷,叼在嘴裏,不清不楚地說:“媽,你這胳膊肘也真是往外邊兒拐的厲害,這穀亦才來咱家幾天啊?你就投靠帝國主義了!爸,走,咱不跟他們這些反派角色一塊兒玩兒!”
葉煥爸爸也拍了一下兒子的腦袋,婦唱夫隨地幫腔:“葉煥啊,你確實不如人家穀亦啊,你吃的這個春卷兒都是人家包的,你除了吃,又還會什麼呢?”
葉煥被他爸這個文藝腔濃重的疑問句雷到了,他鑽進廚房,向正在忙活的大廚致敬。
“誒,小巧克力,我爸媽都因為你的能幹在數落我呢,你說你該當何罪啊?”
穀亦手上不停,說到:“數落你是應該的,還不逗你爸媽高興,在那兒扯皮,你爸媽能不說你麼?給,拿這個給你爸媽吃,他們就不能說你了。”
葉煥端過來一看,喲!小刺蝟饅頭。上頭還漂亮的嵌著一顆大紅棗。
“穀亦,我說你真是出門必備,人生好伴侶!”
穀亦聽了馬匹高興的咧開嘴,佯怒道:“你出去吧!一會兒給你身上熏得全是油煙味兒。”
說完推著葉煥出去,葉煥調皮,扭頭在穀亦巴掌上結結實實親了一口,還比了個及其傻逼的耶~~
穀亦把葉煥掃地出門,心中無比甜蜜。
葉煥端著新鮮出爐的小刺蝟上桌,果然如穀亦說的,他爸媽不再說他了,因為話題非常順利的轉移到,重點表揚穀亦同誌。這個話題不讓葉煥覺得刺撓,隻要他爸媽不說他的不好,他們用一個好的形容詞在穀亦身上,葉煥就點點頭,好像在誇他一樣。
話還沒說完一車,門鈴響了。
一探腦袋,嘿,哥來了。
“葉煥,調皮搗蛋沒有?”
葉煥翻個白眼,回嘴道:“你以為我還是三歲小孩兒呐?”
葉光高興地拍拍弟弟的腦袋,說:“不是,我覺得你還停留在兩歲的水平上。”
葉光越過一臉鄙視的葉煥,走到爸媽麵前,工工整整地擺了一個年。
“祝爸媽越活越年輕,老媽變靚女,老爸變靚仔,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爸媽被葉光逗樂,紅包是沒準備,給他拿了一個小刺蝟饅頭,以示嘉獎。
等到下午四點,一桌子的菜也陸陸續續登場了。一家人包括終於完成所有冷盤熱菜的穀亦,像一家人一樣圍坐在一起,舉杯同慶。
葉煥舉起杯,像模像樣地說:“舉國同慶!”
他爸媽笑他傻樣,但還是站起來幹杯。可這是葉煥又收回自己的那杯,想了一會兒,補充道:“Everybodyhigh!”
除了說話的葉煥,所有人都一致認為,這句話真是翻譯的再合適不過了。
“夏非,你餓麼?”
“···不是很餓···”
“那咱們年夜飯什麼時候吃啊?”周晉撥著吉他問。
“···現在還不是很想吃,要不咱們晚點吃吧?”
“行。”
“有很多菜麼?”
周晉想了想,說:“還行吧,也就六七個菜。”
夏非震驚,這還叫還行?別說是兩個人,就算是四五個人那也夠吃了。
“···行吧,我玩兒會兒電腦,你呢?還彈吉他麼?”
周晉點頭,對夏非亮出招牌清爽笑容,低頭彈吉他了。
夏非打開臥室門,開開周晉高級的蘋果電腦。周晉這人生活品味真的還可以,每樣東西雖說不是非常高檔,但都是很耐用,且耐看的。他桌上的小人偶就是上次婚禮送的,周晉怕它沾了灰塵,還做了個小型防塵罩把它套起來。
再看看四周的一些模型,海報,CD···夏非覺得這才像是個男孩兒的房間,幹淨又充滿了這些有愛的寶貝。
夏非站起來把門關起來,怕吵到在練吉他的周晉。這一關,那張熟悉的海報進入眼簾。
葉煥跟他的那群會發光的歌手們,坐在月光下,快樂的討論者,爭吵著,唱著歌。
夏非心中一痛,轉過身看網頁去了,但怎麼看,都是那天衝葉煥發脾氣的畫麵。
他真的不該對葉煥發脾氣的,就算是穀亦不待見他,就算是覺得受委屈了吧,但葉煥從頭到尾對他都還真的不錯。
想到這個,夏非產生了巨大的愧疚感,掏出手機就想給葉煥發短信,但想起拖著葉煥離開的穀亦,夏非就別扭的不行。
他就不明白,為什麼偏偏就是穀亦呢?為什麼葉煥,就是會對他專情。
夏非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最後還是下定決心給葉煥撥了電話。
夏非都想好了開場白,等葉煥接了電話,便跟他說自己不該對他發脾氣,然後問他在哪兒,之後就順利和好了。
可惜,葉煥的電話一直沒有接通。
夏非不會知道,神奇寶貝葉煥,此時此刻正麵臨著關乎顏麵的最大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