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如若·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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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總是不自覺地想起那個幾乎要震翻天的搖滾,還有無數的粉塵在屋頂脫落。滴在地板上就看不見了,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在胸腔裏翻滾。一一說過,當你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會愛上他愛上的所有東西。因為想試著,在他的世界裏找到兩個人的快樂。
一一總是會夢見那個在KTV裏將一首歌假裝唱的很不靠譜的少年。一個人當著大家的麵聲嘶力竭的吼著,卻一點都不害羞。一一想到著就想笑,笑他傻乎乎的樣子。後來又怎麼會知道,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一點音樂細胞都沒有的男生,內心卻是那樣狂熱的衷與搖滾。那種噴湧而出的激情幾乎要將整個大地燃燒,一一隱隱約約看到了沉浸在一片火海中的自己跟著城宇的節奏歡呼著。而城宇就站在聚光燈下看著自己一直唱一直唱、、、、、
一一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會為喜歡的人不顧一切做任何事的時候。
有人說,當你愛上一個人時,你會愛上他的一切。這是真的嗎?
一一坐在公交車上看著移動的風景,默默想著那個戴著火紅的假頭套的搖滾男孩。激情四射的在舞台中央吼著內心迸發出的思想的狂熱。像是岩漿,吞噬黑夜,吞噬繁華,吞噬天地間一切盡可能融化的萬物。寂寞的無風的森林,細枝末節雜草叢生的古老城堡,還有沒有鳥語花香的蠻荒盡頭,以及那拍打著海岸線的巨浪。響徹,再響徹,直到心扉的每一寸聖土。
一一麻木的回到家,回到這個已經早已沒有爸爸的味道的所謂的家。其實,一一並不太想回家。她寧願在外麵居無定所也不想麵對冰冷的四壁,那樣的陰森氣氛讓一一自己有一種難以言訴的恐懼感。一一曾經想象自己有一天背著巨大的旅行包,遊蕩到每一個城市。過一種四海為家的日子。可是自己沒有勇氣離開,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舍不得。她還要等自己的爸爸回來,她怕自己離開了爸爸回來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一一怕吵醒媽媽所以不敢太大聲。平常這個時候媽媽都會在睡覺。就在準備回自己的臥室時,一一看見媽媽房間門虛掩著。好奇心催使著自己走了上去。當打開那扇門時,一一感覺自己遭遇了一個晴天霹靂,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一看見那個曾經自己無比熟悉的床頭竟坐著一個衣衫不整的陌生男子。一一靠著牆角慢慢蹲了下來哭泣了起來。哭的有氣無力。
緊接著就聽見媽媽和那個讓自己很惡心的男子的對話。
“你有事,我先走了。”
“恩,知道了。你路上小心一點。”
“恩。回頭見。”
“回頭見。”
一一始終都不想抬頭,她不想看見那張淡然的麵孔以及那個陌生的令自己討厭至極的嘴臉。媽媽走到一一身邊扶起了自己。
“你長大了。應該也知道我也要自己的生活。”態度很婉和,可是那股壓在心頭的怒火一一還是嗅到了。也許是估計麵子,不想失態,更何況是在自己的孩子麵前。
“那爸爸怎麼辦。難道你就沒考慮到他的感受了嗎”一一聲嘶力竭的衝著媽媽吼著。仿佛要將畢生的力量都要爆發出來。
“別提他。”怒火還是沒有壓住。況且還是一個拋棄家庭自己消失的無隱無蹤的負心漢。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你不愛了,所以才這麼說。爸爸會回來的,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我知道。你在說謊,你說謊。”一一從來都不承認爸爸會拋棄自己,他明明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隻是短時間不能夠回來和自己團聚。一一一直這麼認為,不管要多久。隻要他能回來,自己就願意等。
“他不要我們了,你怎麼這麼大了還不懂。難道非要你看見他摟著你不認識的人恩恩愛愛時,你才明白他不要你了嗎?我實話告訴你,我不久會和剛才的那個男人結婚。我也要我自己的生活。要等你自己等吧。真不知道你吃了他什麼迷魂藥,竟然如此的癡心去等一個根本就不要你的男人。”
“你要是和別人結婚,我馬上去死。”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臭丫頭。要死死一邊去,別壞了老娘的好事。”
一一捂著臉哭著跑出了這個家。她再也不想看見那個叫媽媽的人,仿佛一切就在一瞬間全變了。變得陌生,變得複雜。“滾出去就不要回來。”媽媽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或許這一個女人的幸福要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在她的眼裏自己根本就是一文不值,抑或就是一個麻煩的拖油瓶。早晚要踹到一邊去的。
城市的街頭要比往常更冷一些。或者自己的心冷到了極致,所以對天氣格外的敏感。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失落,彷徨,無助。
“媽媽,我要吃這個。”
“好好,爸爸給你買。”
“你又給孩子亂買東西。”
“沒事,孩子喜歡就好。”
“真是拿你沒辦法。”
“嗬嗬。”
“爸爸就是好。”
“媽媽也好。”
“爸爸媽媽我愛你們。”
街頭一家三口在一一的眼前走過。多麼幸福的一家人啊。一一想自己曾經也有過這麼幸福過,隻是現在再也不能回味了。過去了就過去了,像落葉般自凋零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埋進厚實的大地。一步步潰爛,然後死亡,最後消失。來年葉子還會枝繁葉茂的盛開,可誰會在意那已經是另一片天與地。
自己就像這些潰爛的樹葉,卑微的盛開然後卑微的死亡。沒人在意你獨領風騷的噱頭,亦不會在意你枝殘葉敗的落魄的光景。
在這個世上有一種最令人眷戀的花叫做彼岸花。花開無葉,葉生無花。世人賦予了它極高的讚譽和溢美之詞。可終究改變不了它們悲哀的宿命。就像自己極力的維護這個家,可還無力改變遲早破碎的家。
葉為花而死,花為葉而終生孤獨。
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會走到這一步。一一想。
開始起風了,路上的行人夾雜著各種各樣的麵容匆匆路過。一一知道他們都是往自己的小窩趕,那裏有他們期待見到的人或是溫暖。一一也想回去,可臨走之前那個人說過滾開了就不要再回來了。一一一咬牙還是留下來。走了半天肚子有點餓了,隨便找了一個小麵館要了一碗牛肉麵。
麵條很細,牛肉散發著迷人的香氣。看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鼻子一酸豆大的淚水一滴一滴滴在了碗裏。
一一清楚的記得,小時候特別的喜歡吃牛肉麵。每到入冬的時候爸爸就會拉著一家三口到附近的麵館交上三大海碗就著熱氣大吃特吃。那時自己總會就爸爸碗裏的牛肉一掃而盡,然後很不好意思的將自己吃不掉的麵條當做交易交換到爸爸的碗裏。爸爸總會說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是個資本主義的獨裁者。剝削底層的勞苦人民。一一總會埋著頭偷偷的笑,笑到累了。
“小姑娘,你怎麼了。”一個陌生的服務員關切的問道。
“哦。沒什麼,隻是沙子吹到眼裏了。”一一承認這是一個很低智商的借口,可除了著再也找不到別的理由搪塞。
“看你好像不開心啊。是不是和家裏人鬧別扭了。”
“沒。”服務員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一臉的關切讓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還是要好好說說。別和家人慪氣了。這麼晚了一個人遇見了壞人怎麼辦啊。”服務員為一一開導著。說了很多話。一一一直低著頭,既不否認也不辯解。直到麵條吃完了,湯冷了。
來到收銀台準備付錢時,卻被告知不用付了。一一顯示驚愕接著是感動,道了聲謝謝就離開了。連一個陌生人都會這麼關心自己,一時間感覺自己活的很是悲哀。一一苦笑著。
都說人總會和陌生人說知心話,與熟悉的人隻字不提。
那晚,一一始終不曾開口。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根本不肯承認父親消失,母親即將改嫁的事實。還是自己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去掏心置腹。一切都是虛偽的善良橫行霸道。
一一掏出手機看著熟悉的號碼,真的很想打個電話給小希,或者是城宇。告訴他們自己現在很痛苦,很難過。最後,始終沒有摁下那串熟悉的號碼。因為不敢,還是不想讓他們擔心。
自那晚後,一一向老師請了幾天假。一來是想安靜安靜,其次想去看看父親。其實一一很早就有父親的地址,那是父親消失了幾年後突然收到的一封來自遙遠的雲南的郵戳。一直不敢去,現在看來是到了不得不去的地步了。起碼要看看幾年沒見的那個叫爸爸的人。
隻是,那個人還會不會像自己一樣思戀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