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而方淩川也沒有開口說話的一起，氣氛就這樣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我說，方警司這是看上我們小若若了？”薛絳顏似笑非笑地調侃道，語調中帶著一種惟恐天下不亂的意味，畢竟她心情不好，找人發泄是難免的事了。
    “雖然我個人認為薛會長的措詞有些不當，但簡單來說，是這麼一回事。”方淩川沒有因為對方的問話而感到任何的慌亂，反而是很坦然地回答道，“案/件畢竟是發生在學校，作為學生的邱若明自然要比我更熟悉校園，更有可能接觸一些我所不知道的線索，而且我也相信他具有一定的分析力與判斷力，更何況這一次受到傷害的是‘不知火’，雖然現在不能肯定地說肇事者是衝著東大來的，但是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我並不認為邱副會長會希望自己的朋友生活在不安定的陰影之下。”
    “啪，啪，啪”，薛絳顏抬起雙手，在空中利落地拍了三下，隨即一彎唇角，道：“方警司真是好口才，先捧小若若，再陳述陳述利害關係，真是好策略啊。我說小若若，不如你就從了他算了。”
    “絳顏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要再來亂了啊。邱若明哀歎了一聲，最終還是沒有膽量把後麵半句話說出來。
    無奈地把注意力從薛絳顏的身上轉移到方淩川的身上後，他認認真真地看著對方一字一頓地說道：“方警司，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就明確地告訴你，我的答案跟上次一樣，愛莫能助，無論你問幾次我都還是這個答案。至於東大的案/件，還請方警司努力調查，早日還我們一個安寧的學校。”
    憑良心說，邱若明不否認對方的邀請在某一種程度上極大地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但是……他畢竟有他自己要遵守的原則，不能答應就是不能答應。
    “嗯。”聽到回答後，方淩川的神色沒有改變，隻是點了點頭，再次甩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單字音節。
    那一刻，邱若明覺得自己似乎可以明白判官的心情了，光是麵對方淩川時不時出現的單字音節他就已經覺得很不爽了，而判官卻要對著一個毫無情感波動又惜字如金的萬年撲克臉幾千年……下一次再有事麻煩判官的話，他一定會對對方好一點的。
    “如果小若若不賞臉，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可以參與案/件調查呢？”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沒有了之前的玩味與調侃，說話的人正是站在一旁的薛絳顏，此刻她正朝著方淩川伸出了手，指尖上的丹蔻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鮮紅。
    “絳顏姐！”邱若明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隻能直直地看著薛絳顏，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沒有……現在的薛絳顏明顯正常得很。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薛絳顏抬起剩下的左手，安慰性地拍了拍邱若明的肩，“我自有分寸。”
    “但是……”你並不知道這件事的水有多深啊！
    邱若明皺著眉，卻始終說不出也不能說出這下半句話，說實話，他真的很在意這個一直關照自己的姐姐，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薛絳顏跟自己的媽媽很像，已經失去了親情的他，真的不希望再失去一份來之不易的友情。
    隻是很多事情，他真的不能明說啊！
    他隻能認真地看著對方，眼裏滿是請求，希望對方能夠再考慮一下。
    隻是對方給出的答案，卻仍是自己不想聽到的。
    “好了。”薛絳顏嚴肅道，“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不僅僅是為了看看這個學校的命運，更重要的是，藏在迷霧中的那個家夥，讓人無法不在意。
    言已至此，邱若明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隻能頹然地輕歎了一口氣。
    “不知薛會長有何指教？”相比起邱若明來，方淩川的反應算是平淡的了，他隻是把注意力從邱若明的身上再次轉移到薛絳顏的身上罷了，並沒有驚訝，也沒有要握住對方的手的意思。
    “指教不敢當。”薛絳顏笑著答道，懸在空中的手卻也沒有放下來，“我所謂的協助調查，不過是給出一點個人對於案/件的看法罷了，至於接不接受就是方警司你的事了。還是說，方警司你對小若若更感興趣？”
    聞言，方淩川沒有立即說話，隻是伸手握住了薛絳顏伸過來的手後才不疾不徐道：“謝謝薛會長願意與我合作。”
    “哪裏哪裏，我們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薛絳顏的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色彩，“方警司得到你的真相，而我，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東西，這對你我而言，都是值得去做的交易。”
    站在一旁的邱若明皺著眉，隻是……他找不到自己說話的立場，眼前的兩個人似乎徹底把自己隔離開了。
    協助？合作？這樣親善的字眼自己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從得知自己名字的那一天起，自己就一直一直是孤單一個人，身邊的人來了又走，卻從來都留不住，所謂的朋友也不過隻是陪伴自己一程的路人罷了。
    這也沒辦法，自己永遠都有秘密不能說，又怎麼能奢望真的有人對自己交心呢？
    想到這裏，一絲苦笑掛上了他的嘴角。
    “絳顏姐，方警司，既然你們決定合作了，那這裏也沒我什麼事了，我先走了。”而且他已經無法再繼續等待了，這件事情遠比自己想象得複雜，他必須立即采取行動。這樣想著，邱若明看似瀟灑地擺了擺手，轉身便要走。
    “小若若，你自己也要小心。”明白對方想要幹些什麼，薛絳顏不無憂慮地說了一句。
    就在邱若明準備回話的時候，另一個人也叫住了他。
    “邱若明。”
    “嗯？方警司還有什麼事嗎？”他連頭都沒有回，隻是背對著另外兩個人，直直地站定在原地。
    “我覺得，你暫時還是不要離開比較好。”方淩川斟酌了一番，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為什麼？”
    “雖然有些荒誕，但我總覺得，馬上又會有事情發生。”
    “你是指，在東大？”聞言，邱若明轉過了身試探性地問道。
    “沒錯。”方淩川點了點頭，看起來十分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怎麼可能……”
    就在邱若明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神色慌張的小警員氣喘籲籲地向著他們所站的方向跑來，邊跑邊喊道。
    “隊……隊長……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