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因結什麼果，在學校都被爛讀於心的課文，卻花了太沉重的代價了解。
    在她們對話間，有一個身影，悄悄在門外隱去了。
    龐康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去開門，門外走廊漆黑，誌遠秉燭照明。主人飄然的長發垂著，平靜祥和地在門外停住了腳步。
    “主人，有什麼吩咐？”龐康問候。
    誌遠跪在主人腳邊，把頭磕在地上，“請恕罪。”
    “算了。”主人居然寬恕了她。
    “主人，請三思。”龐康勸道。
    “我說算了。”主人又重複了一次。
    “主人……”龐康也跪了下來，“主人三思！主人應當有主人的樣子，如果是老爺，他不會允許……”
    “你聽不見我說的話嗎？”主人的語氣幽幽的，“我說算了。至少，她還有一點點感情。”
    後麵幾個字幾乎聽不見，龐康和龐誌遠跪在走廊，等著主人的腳步遠去。
    誌遠心沒有被刺痛，她仍舊看清立場，這就是司徒。一日是司徒，一輩子都逃不開司徒的烙印。
    她的付出是無效的，求得的平衡隻有自己知道，自己得了安慰就好了。
    入夜，月明星稀。三十年前和今夜一樣，天空美如畫。
    司徒康是這所學校不起眼的一員，盡管她是司徒。她渴望有美麗的容顏，出色的成績，令人豔慕的能力，可是現實中什麼都沒有。
    如果沒有會怎麼樣呢，她愛上的那一個女人，就要離開這座學校了，她要出去找她。那個女人，是她的院長。
    到了該走的時限，就要走了。學校不會養這些老師一輩子，而司徒浩嬌已經任教師三十年。三十年啊，從司徒康來到這所學校開始，她就迷上了這個老師。整整十七年，十七年不改的美麗容貌——情人眼裏出西施，司徒浩嬌在司徒康心裏從來都美豔動人。一想到沒有司徒浩嬌，司徒康簡直無法活了。
    司徒浩嬌會溫柔地摸著司徒康的腦袋，一顰一簇牽動司徒康的靈魂。
    正是不夠優秀吧，才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老師的關注。
    可是以後呢，以後冷漠的學院裏再沒有溫暖的唯一的期盼，司徒康不知不覺的愛情居然令她無法過活。
    她跑到浩嬌辦公室裏哭泣，浩嬌還是一如既往地摸著她的腦袋，沒事的，沒事的，老師不走遠，在學校附近看著你呢。
    可是有用嗎？沒有用，根本沒有用！就算和學校隻有一牆之隔，司徒康也見不到浩嬌了。她出不來，她進不去。
    對於成績糟糕的司徒康，她是沒有機會被推選給東家的，這等於她會被永遠地困在學校裏，與浩嬌永世相隔。
    能有什麼辦法再見到浩嬌，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她淚汪汪地看著浩嬌不老的容顏，想把一切都記住。她衝上去頭一次抱住了老師，抱住了這種禁忌的愛戀。就算被浩嬌推開她也毫不介意，因為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爭取總好過從來沒嚐試過。
    司徒浩嬌沒有推開，她默默地接受了司徒康的依戀。不要討論動機，就會是非常美好非常純潔的愛情。可是司徒是沒有感情的，司徒康隻會是司徒的另類，她不配是一個司徒。唯一不知道這點的，隻有司徒康自己。
    司徒浩嬌也是司徒，她怎麼會不了解自己，怎麼會不了解自己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