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故我在，我在故我對。
    ——題記
    兩個漆黑修長的身影在同樣漆黑的夜色中匆匆穿梭。對於白晝的厭惡，是屬於黑暗的生物的本能。於是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夜晚，可以隱藏所有真相的夜晚，在他們的世界裏，卻最純粹。
    塞巴斯蒂安一直想問克洛德一個問題，隻是在這種情形下，他不知如何開口。
    他以調查與探聽虛實為借口，得到了與克洛德同往法國的機會。夏爾不難說服，也不像亞洛斯難對付。作為完美執事，他每天的事情都能安排妥當，爭取一兩個出來的機會——在不耽誤事情的情況下——沒什麼不可以。
    畢竟八國聯盟，是世界曆史的轉折點。中國是一塊大肥肉，任何商人，貴族，王室等等，都將在一個曆史的轉折點裏沉浮，並且由新的掌權階級，形成新的世界結構。經曆了上千年曆史的他們，有比大部分人類的更敏感的觸覺，有一場席卷世界的大戰，即將拉開帷幕。
    這方麵，克洛德肯定比他懂。
    他很想知道，克洛德到底來自哪個年代。
    塞巴斯蒂安也想回憶，他努力回憶起和亞洲有關的過去。
    他帶來的黑死病，來自於亞洲。他對亞洲的理解，僅僅停留於此。在中國稱為鼠疫的黑死病，於猖獗了整整三個世紀。那時候的塞巴斯蒂安，還年輕。年輕得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跟隨著有病菌的商隊一直向歐洲行走。其實這也不完全是他的責任，和他同行的人都染上了，因為他特殊的種族，並沒有發病。
    再往前想，在亞洲以前，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關於亞洲以前的記憶……莫不是在某一次的瘟疫爆發時，他被某個不明物體咬了，然後變成了魔鬼？他想不起來。如果記憶的消失算是開始的話，那麼他也就幾百歲吧，大概，500歲左右？那麼克洛德呢？
    盡管這個問題不太有意義，但他還是想知道。至少知道那麼多年的修行，到底到達克洛德功力的幾成。
    “在想什麼？”反倒是克洛德先開了口。
    “在想我的年齡。”塞巴斯蒂安健步如飛地跟著克洛德。他們兩個人在黑夜中快速地如影子般掠過，沒有人意識到他們的存在。
    “年齡？您是個有趣的人。”
    “那麼您呢？考慮過這個問題嗎？”塞巴斯蒂安試探著問。
    “沒有。”回答簡潔明了。
    “因為您知道？您……怎麼知道？”塞巴斯蒂安疑惑極了，他就不知道。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不過也是，太多年了，怎麼記得呢。
    克洛德一臉茫然，“塞巴斯蒂安你沒事吧？你在說什麼呢？”
    “就是……”塞巴斯蒂安組織組織語言，“您多大了？”
    不等克洛德回答，塞巴斯蒂安又補充，“既然您那麼驍勇善戰，一定參加過不少戰爭吧？恰好我對這方麵也很感興趣，我想了解一些關於……”
    “您是想知道為什麼我能輕而易舉地製服你吧？你想知道為什麼比我差這麼遠，或者為什麼我能修行到現在？”克洛德無情地揭穿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默不作聲。
    “我不記得了。”回答和塞巴斯蒂安差不多，“我記得的……我隻記得，我好像見過阿瑟王，但指不定是我看書的圖片，幻想到夢境裏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