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的婚禮。
    他一點高興不起來，反而很憤怒。
    上個月他出了車禍，昏昏迷迷一個多月，剛一回家，就聽人家說，自己要結婚了。
    去他奶奶的，算什麼事？
    他才二十歲，剛到法定結婚的年齡。更離譜的是，那女的姓什麼叫什麼他一概不知。
    他埋怨父母，他們雖然出身在鄉下，但是怎麼會迂腐到這等地步？
    連抗爭的時間都沒給他，婚禮就在現在。
    他賭氣地在房間裏不出來，就不信了，這樣你們也能舉行婚禮？
    門外沒有敲鑼打鼓，連人聲都沒有。
    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他坐不住了，這太不對勁了，如果現在爸媽衝進來拉他出去，他覺得也對。可是現在，一切都太安靜了。
    他要出去看看，不管怎樣，他要麵對，他不能讓別人左右自己的人生和愛情。
    門外靜靜地，隻有後院有零星的燭光。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婚禮，一張鋪著白布的桌子，上麵放著不知道是什麼照片，燭光太暗，看不清楚。
    周圍的朋友和親人都穿著黑衣，一點歡快的氣氛都沒有。
    新娘子蓋著紅色的蓋頭，坐在一張椅子上。
    他莫名地感到憤怒。
    他走上前，對著人群大吼，“你們說讓我結婚就結婚啊，有沒有人問過我的感受。”他指著一語不發的新娘，“這個女人，我根本就不認識！”
    沒有人回答他，隻是靜靜哭著。
    他憤怒了，“你們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蓋頭下傳來陣陣笑聲。
    女人掀開自己的蓋頭。
    “我們不認識麼？你開的車追尾的時候，我就在你前麵的車的後座啊。”
    冥婚的奏樂響起。
    一陣風吹過，燈光搖曳，他看清了那個桌子上的照片。
    其中一張是他自己。
    黑白相間的照片，兩隻眼睛無神地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