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愛慕衛公子 第十章 芙蓉帳內海棠春暖夜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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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輕風剪剪陣陣寒的春夜裏,衛敬賢醉意微醺地回到府上。當風情萬種的齊美娘嫋嫋而去後,他就怏怏不快地回到宴席上,卻被韋宰相家的三公子拉著強灌了幾杯,說他逃席一定要重罰,接著幾位打扮得珠環翠繞的美豔貴婦鶯歌燕語地上來圍著他敬酒,他又不得不喝,這樣喝來喝去,不知不知有些醉了。
腳步蹣跚地轉過月洞門,回到他的雅軒,倏然間看到一個妙齡少女穿著藕絲衫子藕絲裙背對著他站著,那背影苗條而美麗,是她,是玉簫,是他心愛的玉簫,藕絲衫子藕絲裙是她最喜歡的穿的。她站在那幅她的畫像之前,靜美而纖細。衛敬賢不禁眼角濕潤了,是玉簫,是她的幽魂,她也舍不得他,從天上來到人間和他相會。
玉簫,他情不自禁地呼喚她,聲音哽咽,迫不及待地上前從背後深情抱緊她,她的身體是那麼單薄孱弱,需要他的溫柔憐惜。她輕輕轉過身,也同樣深情地抱緊他。他吻著她雪白粉嫩的麵頰,深情地喃喃而語:玉簫,你知不知道這半年我有多麼的思念你嗎?玉簫,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玉簫,你知道不知道你仙逝後我是多麼地傷心?玉簫,你不能再離開我!我不準。要走帶我一起走。不管在天上還是人間,我們永遠不分離,比翼連理,永不分離。
他晶瑩的眼淚緩緩地流下,滴在她的粉頰上。深情繾綣,他低下頭,吻幹她臉上的他的淚珠,吻上她柔嫩殷紅的櫻唇。唇齒間的糾纏,悠遠而馥鬱,甜蜜而芬芳。
玉簫,無論你是人還是鬼,你都不準離開我。他輕輕撫摸著她如雲的秀發,然後溫情無限地抱起她嬌弱的玉體,走進自己的碧羅幃帳。
靜室內瑞腦香飄,氤氳四散,他就這樣溫柔地抱著她,溫柔地把她放在梨木雕花床上,柔情蜜意地幫她寬衣解帶。海棠香暖,溫柔旖旎。她雲鬟低擁,烏黑長發散開在鴛鴦枕上,更襯得臉似芙蓉胸似玉。
此是千金一刻時,脈脈春情,她美目迷離,心醉態嫣然,半含嬌態半含顰地擁抱著他,柔情無限地回吻著他潔白如玉的麵頰和脖頸。燭影搖紅,麝煙吐翠,在這花有清香月有陰的春夜,才子佳人共展香衾,歡情交集,顛鸞倒鳳,芙蓉帳暖,一夜春風。月光滿床,錦屏繡褥夜生香。
燭花開盡怕天明,寂寞嫌夜長,歡娛覺夜短。鴛衾春暖久勾留,紅日三竿已上樓。衛敬賢自這酴醿香夢醒來,溫柔地親吻著枕邊的俊俏佳人,倏忽間,他臉色變了,變得蒼白如紙,枕邊人竟不是玉簫,而是孟靈宵。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猛然坐起身,顫聲問道:“怎麼是你?”
孟玉宵還未睡醒,閉著雙眼,長睫毛垂著,臉頰明淨水潤,嘴角上還帶著甜甜的笑意,似乎還停留在昨夜的鴛鴦香夢裏,衛敬賢輕輕推醒她,又問了一遍:“怎麼是你?”
這一推可把孟玉宵推醒了,她睜開朦朧的雙眼,從翠綠色錦被下伸出一截雪白如藕的胳膊,迷惑地不解地問:“怎麼是我?不是我是誰啊?”
是啊,不是她是誰?衛敬賢此刻清醒了,原來昨夜酒醉,他星眼迷離,錯把孟玉宵當成玉簫了。這當如何是好?他心裏的懊惱簡直無法用言語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