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愛慕衛公子 第九章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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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多麼的心不甘情不願,衛敬賢還是強打精神去赴太平公主的芙蓉夜宴了。還好的是,太平公主這個夜晚並沒有對他多留意,她這次的夜宴的目的主要是拉攏朝中重臣,兒女私情就放在一邊了。太平公主跟她的母親一樣,權欲薰心,愛情隻是次要的,麵首更隻是個玩物,什麼都比不上權勢。有權勢就有一切。
毛喬溫的美貌嬌妻齊美娘也在宴席上,不時地用嫵媚的眼角斜睨著衛敬賢,暗送秋波,眉目傳情,衛敬賢心裏有幾分驚慌,不知道是不是毛喬溫令他的嬌妻行什麼陰謀?想行驪姬計陷申生之事?
太平公主的酒宴辦得太豪華奢侈,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燈火輝映如火樹銀花不夜天,席間絲竹盈耳,歌女舞伎輕歌曼舞。身著華美衫裙的美貌侍女不斷端來山珍海味、珍饈稀肴。賓客們觥籌交錯,貴婦們打扮得花團錦簇,環佩叮噹,香風薰得人欲醉。
衛敬賢避開齊美娘柔媚的秋波,卻冷不防撞上駙馬武攸暨的目光,武攸暨正向他微笑,他也回報一笑。太平公主舉行酒宴時總喜歡讓眾多情夫出席,所以當丈夫的武攸暨總是避席,免得尷尬。這次卻讓武攸暨出席,還坐在主人的位置上,肯定有什麼深意。衛敬賢心想,當太平公主的丈夫真是苦差,麵對她有眾多情夫,不但不能發怒,還要忍耐。不過如果沒有太平公主,武攸暨早因武家失勢而失去榮華富貴。他們夫妻不過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但是忍耐這一切內心也一定不好受,所以武攸暨心裏一定感激他,感激他未答應太平公主的求愛。
再向那邊看,太平公主那幾個情夫正在那邊擺著各種迷人姿態含情脈脈地看著公主千歲,而公主千歲這會兒正忙著和宰相們舉杯言歡,無暇理會那些邀寵獻媚的小情人們。
這是一個多麼混亂之地,表麵富貴堂皇,其實藏汙納垢。丈夫和情夫共處一席,想當官的出妻獻子還自以為榮。
想到這裏,衛敬賢覺得惡心,心頭一陣煩躁,頭昏腦漲,就悄悄站起身離席,到花園裏的梨花樹下清靜一下。突然一陣馥鬱的濃香從背後襲來,一雙軟得象綿一般的玉手搭上他的肩頭,他慌忙轉身,卻看到齊美娘那張豔若桃李的臉正向他嬌媚地笑。
衛敬賢後退一步,深深一揖。齊美娘嬌笑道:“衛五公子,怎麼不去飲酒?為何一個人來到這裏呢?
“我有些酒醉頭暈,所以來這裏晾晾風。”
“何必如此?讓公主千歲吩咐下人給你準備一鍾醒酒湯。”齊美娘含嬌斂豔的一笑,關切地說道。
“不必了。我醉得並不厲害。”衛敬賢聽她提起太平公主,有些心跳臉紅,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太平公主青睞於他,可偏偏大家都知道。
“衛五公子,拙夫經常在外,賤妾每日獨對空房,很是寂寞,倘若衛五公子您不嫌棄舍下屋陋陝小的話,請到舍下一敘,久聞公子吹簫之技如同蕭史,賤妾心向往之,很想跟衛五公子學吹簫。”齊美娘媚眼流波,含情脈脈地說。她今天來赴宴就是衝著衛敬賢來的,所以打扮得花枝招展,滿頭珠碧,穿插滿鳳釵玉簪的烏黑雲髻上有一朵鮮豔奪目的牡丹怒放生輝,她上身穿大紅遍地金羅衫,下著大紅金絲百襇裙,裙邊環佩丁冬,甚是美麗,真是宛如花妖轉世。
衛敬賢久聞齊美娘的豔名,知道她不但是毛喬溫的妻子,還是當今太子李隆基的情婦,這樣的女人是禁臠,誰敢染指呢?當然有些好色之徒盯著齊美娘垂涎三尺,想一親芳澤,可衛敬賢是個行為端莊的正人君子,就算是齊美娘是個國色天姿的絕色美人,他也不會接近她。今日齊美娘向他示愛,他不但不驚喜,反而驚慌。
齊美娘見衛敬賢臉紅耳熱的樣子,還以為衛敬賢害羞,更覺得他溫柔可愛,他那張俊美如玉的容長麵孔微微發紅,更顯得白俊秀氣。好一個惹人憐惜的翩翩美少年,齊美娘越看越愛,嬌柔的一笑,故作媚態地斂衽施禮,用她那甜得發膩地嬌音說道:“賤妾打掃庭院,烹茶恭候,望公子仙趾早臨。”然後蓮步輕移,嫋嫋娜娜地去了。
衛敬賢望著她豐滿妖嬈的背影,不禁皺起眉頭,心裏煩惱,暗自歎息。躲著虎又遇上狼,這些嫵媚風流的富貴豔婦,他一點都不喜歡,隻覺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