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劍 無名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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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又過了一年,二當家忽然心情變得極好,整天都是樂嗬嗬的,笑得手下一眾弟子直冒冷汗。
我問飛聲怎麼回事,它說自己也不知道,最近二當家情緒高漲,心情極佳,莫不是迎來了什麼喜事?這時候旁邊的鳳霜哼了聲:“他尋到了那名女子。”
我和飛聲同時叫出來;“什麼,就是那個青紗女子?”
鳳霜又變成一言不發,留下我和飛聲連連歎氣。後來無論我們怎麼問,鳳霜都不肯告訴我們是怎麼知道的。沒有證據,我和飛聲總是保持著懷疑,雖然鳳霜完全沒有必要騙我們。直到那一日,剛剛練完功的阿喬再一次來看我時,被進屋的二當家發現了。當年那個稚氣的小娃已經有了幾分俠士之風,眉眼越發俊朗。果真是成長了的小少年,即使被二當家狐狸一般的目光盯著也毫不退縮。
“阿喬,你在幹什麼?”二當家眼睛眯成一條好看的弧線。
“鍾師父讓我來藏幽閣對照一下關於飛聲的文字與原型,二師叔來此是為何呢?”
好小子!問題被原封不動的擋了回去。我在旁邊暗自好笑,飛聲窘迫得幾乎要跳下木架去,我偷偷問它:“是不是所有擅自闖進來的弟子被逮後,都說進來是觀察你的?”
飛聲一副很想敲我一下的模樣,說:“怎麼會?不是還有櫃子裏的龍軒、葬月還有新來的清伍麼?”
我哦了聲,繼續看好戲。
二當家挑了下眉,嘴邊笑意更加深::“阿喬近年來習武可算是極為用功,有何收獲?”
阿喬有意無意往我身上一瞥,向二當家抱拳道:“多謝師叔關心,弟子有一請求,不知師叔可否答應?”
“說來聽聽。”
“弟子想要請師叔幫弟子留下無名劍,待弟子武藝精湛之時,駕馭此劍。”
算他識貨,我可是難得的好劍,有這麼個上進的孩子為了使用我而努力,實在是太欣慰了!
二當家扭頭看了看我,又轉向阿喬,笑道:“可以啊,如果你有能力的話,這把劍將會是你的。”
阿喬欣喜,看了看他家二師叔,又問道:“弟子見二師叔今日笑容滿麵,有什麼高興的事麼?”
好家夥,問到重點了!我和飛聲同時豎起耳朵仔細地聽。
哪知他笑道:“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管哦~”
阿喬的臉絕對是黑了。
二當家又說:“對了,阿喬,你可知道姑娘家最喜歡些什麼禮物?”
“誒?”阿喬好奇道,“弟子不是姑娘啊,二師叔問這個幹什麼?”
“你不是有個姐姐嗎?”
“可是自從弟子住進謝家莊後,與家姐也有多日不聯係了……”
“你就幫忙問問吧……女孩子喜歡怎樣的小玩意……”
對話逐漸向無聊的方向進行,我和飛聲幾乎都要狂笑起來。原來這個狡猾的二當家也有情竇初開的時候。
再然後,便是飛聲經常被二當家帶出門去,據飛聲的回憶,他一直都與那名女子一起吹笛起舞。飛聲說,那姑娘姓容,性子有些冷漠卻被二當家死纏爛打,最後也有了感情,二人可以算是情投意合。隻是那容姑娘的來曆依然神秘,她不說,二當家也不問。我有些羨慕飛聲,能夠親眼一見那位讓二當家神魂顛倒的女子。飛聲說容姑娘容貌與性格倒相符,略顯清冷,卻能麵對二當家的巧舌露出溫暖的笑容。
又過了三個月,謝家莊突然半夜遭襲,大當家被暗殺者下藥後一刀割破咽喉,準備暗殺二當家之時被發現,又打傷數十人,最終在同伴掩護下逃走了。
天亮後,我看見二當家冰冷怒氣的臉,他焦躁地在屋內踱著步子,一幹頭領紛紛搖頭。一個年輕小夥子大聲說道:“二當家,我還是覺得那姓容女子可疑得很!”
“小輝住嘴!”旁邊一個中年男人喝斥道,又轉向二當家,“二當家……”
“不可能是倚煙,我沒有告訴她謝家莊的位置,也不曾透露過身份。”二當家急忙說道,最終隻好決定暫且加強防禦,暗中派人調查此事。
藏幽閣眾人個個神情沉重。
我有些受不了這氣氛,問飛聲:“你有看到那殺手的樣子麼?”
飛聲回答說沒有,我無奈環視了四周一圈,除開放在櫃子裏的,離得近的就隻有那個冷冰冰的鳳霜。
“小霜,你有沒有看見?”
鳳霜沒有回應。其實這是正常的,要是哪天它正兒八經回答了問題那才叫稀罕。
“那個姓容的女子是他們一起的人。”
“誒?”我和飛聲大叫,“你怎麼知道?”
“他們一定會再來一次,希望二當家和她不要碰麵才好……”
聽不懂它在念叨些什麼,我隻知道那些殺手還會再來,他們的目的是謝家莊的核心,核心一滅,剩下的就隻有軀殼。莊裏的人越發的嚴肅沉默,連那個平時話癆子似的小千都安靜了許多。
幾日後,大當家莊莊重重地下了葬,小少主抱著鳳霜哭得稀裏嘩啦,阿喬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小拳頭捏得緊緊的,阿喬最終拿到了我,成為我的第二位主人。
不期望黑衣殺手再次到來,卻又想證明鳳霜的話是否屬實,如果真是如此,不知二當家要如何麵對處理?
而終於那一天到來了,我真的看到了一個青紗飛舞的身姿,輕盈而肅殺,影子一躍而起,落入堂中後,霎時間滿園的燈火一起明亮起來,莊內人紛紛圍住中間的身影。
“果真是你,容倚煙!”有人在大叫。
我隻看到二當家悲傷又憤恨的目光,以及女子不可置信兒震驚的表情。
“倚煙……”二當家握住飛聲的手在顫抖。
“之遙你、你竟是……”女子驀然大笑,“哈哈哈哈——我真是笨得可以,之遙、堯知,謝堯知!我竟不知道是你!謝二當家!這場戲可演得開心?”
“倚煙,你是獨境的人?”
“是啊,我是暗殺者,是最卑鄙殘忍的殺手……你要如何?殺了我?維護你們所謂的正義?”女子眼中浮現輕蔑,傲然道。
“二當家,她便是殺害大當家的凶手啊!快殺了她替大當家報仇啊!”
“殺了她殺了她!”
女子冷笑,運起輕功,手中的短刃便準備朝門口的弟子出擊。二當家眉一皺,下意識一掌擊向背對自己的女子。女子被掌力擊中,一口鮮血從口中溢出,回過頭來,滿目淨是恨意和傷痛。
“倚煙!我……”
“謝堯知!今日你便是準備圍殺我的麼?”女子飛快拭去血汙,冷然道,“想困死我,你們還不夠格。”說著,施展輕功朝堂外奔去。
阿喬將我握得很緊,我努力地看向飛聲,它似乎也被二當家弄得極不舒服。
我們都知道眾人誤會了什麼,卻無法開口,而女子也不知為何會說出那番言語,仿佛是被騙了一般。
是否真有太多內情我們不知,所以才造成了一出出的悲涼結局?
後麵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再說太多了,事實上我也隻記得那容姓女子最後在斷崖上,與二當家一站決勝負。她的短刃刺在二當家的心髒下方,二當家手中的飛聲卻洞穿了她的心髒。我聽到了飛聲撕心裂肺的悲號,以及女子徹底絕望的狂笑。她並不是那麼冷漠無情的人,她也是有著最基本感情的人,她也會幻想著彼此的理解,她也會受傷、絕望。
“謝堯知!今世粉身碎骨,隻願我們永生不得再見!”她最後含恨地一回頭,縱身躍下了斷崖,輕紗飛舞,一如飛聲多年前的描述。
二當家跪在崖邊,一如受傷的野獸般嘶吼。
愛恨情仇,人類始終參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