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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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如雪。
那日的少年,領口、袖口處繡得就是這白色的梅花。
花易落靜靜站在那一樹樹盛開的寒梅下,心冷如雪。
紅梅花瓣,在山風中片片零落,婉如那日少年脖頸的鮮血。兒時,那一天,他被謝晚照灌了一種極其難喝的藥物,那漆黑的藥汁,讓花易落混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他的喉嚨充滿了渴望,一種對鮮血的渴望。第一個被花易落殺的人,就是花易落身邊的小丫頭,那是個伶俐、漂亮的女孩。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沒有任何的怨恨,她的眼神裏充滿了花易落不知道的表情。從那天起,花易落總是做同一個惡夢,夢中是那個小丫頭複雜的眼神。那個丫頭叫什麼?花易落從來都沒有問過,也沒有人提起,隻是那個眼神,讓花易落覺得害怕,覺得想要逃避,從此,他用長長的頭發,將臉蓋住,他不希望有人再認識他,包括那個曾經被他喝過血的小丫頭。花易落再沒有剪過頭發,那一頭長發,已經過了腰,可是他依舊不想剪,那是他的麵具,他隱藏真實自我的麵具。即使他殺過無數的人,卻再沒有人真正見過他的相貌,自然也不會在夢裏來找他。可是墨若雪見過他的容貌,他也殺了墨若雪。
花易落突然間覺得,殺墨若雪的一瞬間,就像當初殺那個小丫頭一樣,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卻也有一種莫名的感傷。隻是,殺的人太多了,他的表情早已經麻木了。
墨若雪的傷終於好了,然而身體上的傷可以痊愈,甚至不曾留下疤痕,但是心裏的恨也種下了。他恨花易落的無情,這樣一個無情的人,他是早應該殺了的。
墨若雪的玄月逐花,才練到第七層,他便放棄了,正如他對花易落所說的,一個人太過追求武功的境界便會成為武功的奴隸,可是為了除去花易落這個魔鬼一樣的人,墨若雪開始潛心練習玄月逐花。以墨若雪的體質和聰明,不出一個月,已經練到了第八層。第九層的練習並不順利,每一次運功都讓墨若雪痛不欲生,但是卻都不及花易落舉劍的那一刹那讓他痛苦。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是他求他殺的他。身後的傷已經好了,但是侮辱卻像是心上被人紮上了一根針一樣,讓他想到便會痛。對於他後麵的傷,沒有人提起。然而墨若雪知道,爹爹他們一定都看到了。墨若雪每當想起那個夜晚,他便有些痛不欲生,究竟誰才是誰的克星?墨若雪看著那一樹潔白的梨花紛飛而落,就像是月亮的眼淚。
“花易落,等著吧,我絕對不會讓這一樹的梨花變成血紅色,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墨若雪在練成第九層時,如此發誓說。
嗜血狂魔花易落,舉國上下,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連三歲的孩童,一提到花易落都會被嚇得大哭起來,花易落是喝人血的狂魔。
“還有那個門派不肯歸順我天山派?”花易落問著手下四堂主。
“回尊主,還有青山派!”風雪堂堂主道。
“青山派?”花易落對這個門派並不陌生。
青山派建派二百一十四年,是江湖四大派之一,赫赫有名的正派。
“他們說寧可滅門,不順魔尊!”落雪堂堂主道。
“好一個寧可滅門,不順魔尊!”花易落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嗜血的光,他又渴了。
青山派掌門,沈詩文,是前一任幫主的長子,今年才二十有五。不僅武功了得,而且一表人材,長得異常英俊。隻是幫主事務壓身,還未娶妻。提親的人把門檻都踢破了,卻與才子無緣。
沈詩文身上有著曆代掌門的正義之氣。花易落的挑戰書一送到,沈詩文並沒有慌張,他早已經料到這是他不歸順天山派的結果。他並不害怕,如果父親還在世的話,也一定會作出同樣的選擇。青山派寧可亡,不可辱。他等待著,等待著花易落來的這一天。
在漫天飛舞的桃花瓣中,沈詩文見了到人稱嗜血狂魔的花易落,花易落,一個好聽而又傷感的名字。
“你就是沈詩文?”花易落輕輕躺在落滿一地的桃花瓣上,那一身白衣,分外的白。
“正是在下!”沈詩文的眼睛很亮,一身正氣的人的眼睛都是這麼的亮。玲瓏的鼻子,紅潤的嘴,英俊異常的年青人。
“把你的血給我!”花易落從地上抓起一把花瓣,然後輕輕拋灑在空中。
“花易落,花瓣總是容易在風中墜落!”沈詩文喃喃地說。
忽然一陣風吹過,吹散了花易落那一頭墨色長發,一張絕世容顏出現在了沈詩文眼前。隻一刹那,沈詩文便覺得像是過了好多年一樣,這個人長得真美。
花瓣飛舞著掠過花易落的臉,像是玉碎的瞬間。沈詩文突然間覺得眼前這個人應該很可憐。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這麼覺得。
“你在看什麼?”花易落滴血的紅唇張開來,婉如一個血洞將沈詩文吸了進去。
“你真好看!”沈詩文完全不顧這句話的後果,如果可以死在這個人手上,那麼自己應該算是幸運的,縱然他是世人唾棄的魔尊。
“哈哈。。。。。。。。!”花易落突然想起來,那日在漢京城外,有一個樣貌平凡,眼睛卻出奇好看的男子,稱讚他的好看,並說將來要娶他作媳婦。而那個人已經永遠不在了。
“我願留你一條性命,隻要你肯歸順於我!”花易落抓起一把花瓣揚飛在空中,花瓣紛紛揚揚,仿佛是雨。
“這我辦不到,隻是。。。。。。。。。。。。!”沈詩文囁囁道。
“隻是什麼?”花易落冷聲問,他最討厭別人和他提條件。
“我想追隨於你,讓我的弟弟當青山派的掌門,求你放過青山派!”沈詩文道。
“你也太高估你了,你以為你追隨於我,我就會放過青山派?”花易落笑得很妖嬈,很快活。
“那我就死在你麵前,求你放過青山派!”說吧沈詩文橫劍於脖頸之上,眼睛死死盯著花易落。可是最終他還是失望了,花易落的眼裏沒有任何的波瀾。
“我。。。。。。。。!”閉上眼,沈詩文的劍剛要劃過脖頸,卻被一道強勁的內力打飛。
“不要輕意就放棄生命!”一個青年的聲音響在耳邊。
睜開眼,沈詩文見到了一個一張臉很平凡,一雙眼很漂亮的青年人。
“墨若雪!”花易落的聲音充滿了驚奇。
“是,是我,你很意外我還活著是不是?”墨若雪的聲音很冷,就像過去的花易落。
“哈哈。。。。。。。!竟然從我的劍下活了過來,真不愧是雲紅塵和墨醉的兒子!”花易落的笑聲讓人恐怖。
“易落!”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易落不是你叫的!”花易落殺意漸濃,他討厭有人這麼稱呼他。
“我就是你的父親,花劍月!”花劍月從屋頂上飛身下來道。
“你就是花劍月?”花易落看著眼前的中年人,那是一個雖然人到中年,麵色滄桑卻掩飾不住俊顏的男人。
“是,我就是花劍月!”花劍月的語調掩飾不住一絲溫柔。
“哼!我管你是誰,插手這件事的人,都得死!”花易落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邪惡的微笑。
“易落,你不要這樣,當年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解釋,並不是你墨叔叔和雲叔叔的錯,更不是若雪的錯!”
“你住口!”花易落從背後抽出一把劍,沒有人知道那把劍是從那裏抽出來的,因為沒有人看見花易落背著劍。
“易落,你回頭吧,不要再造殺孽了!”花劍月勸道。
“受死吧!”花易落的劍很快,劍到人亡。
可是有墨若雪在,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花劍月死,煙雨扇一展,擋住了嗜血劍。一場惡戰,已經開始。
“花易落,你簡直不是人,連自己的親爹都殺!”墨若雪本來還有一絲希望,他希望花易落這一切都是被逼迫的,然而他錯了。
“我本來就不是人,要不是你,我又怎麼會成為嗜血狂魔?哈哈。。。。。。。。。。。!”花易落的紅唇上揚,笑得有些猙獰,風吹起他的長發,露出絕世的容顏。
“我已經不能再容你了!”墨若雪心一橫,玄月逐花第九層,流水送花歸已然出手。這是克製落月飛花最有效的一招,而這一招,也是最為致命的一招,此招一出,花易落必死無疑,世界上再沒有第二顆神蓮子。
“不要!”正當墨若雪的扇子欲插入花易落的胸口,一個俊拔的身影衝了上來,擋在了花易落麵前,這個人不是花劍月,而是沈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