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暗夜 第十六章 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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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居?”夜君臣看了一下酒樓的名字,就被它所吸引停住了腳步。“人最得意的時刻,莫過‘逍遙’兩個字,可人生在世,又有誰能做到真正逍遙呢?”他把手一揮,對跟在他後麵的隊伍道:“今晚就在這裏歇下吧!”
轎子慢慢停下,隨著一隻纖纖玉手慢慢的伸出來撩開轎子上細碎的流蘇簾,一個白衣少女在身旁的侍女的攙扶下,慢悠悠的走了下來。她的頭上帶著帽子,長長的麵紗已讓她的容顏隱在這一片月色中,她留在眾人眼裏的,都隻是個靜若秋水的背影。
白衣少女跟著夜君臣慢慢的踏入了逍遙居。當她還在外麵時,她還隻是認為“逍遙居”隻不過是老板為了細心客人所取的一個名字,可當她從踏進逍遙居的第一步,她就真的明白,這果然是片人間逍遙樂土。
這裏有錦衣華服的貴公子,也有衣著襤褸的布衣書生,有氣定神閑、一臉安詳的慈祥老者,更有擊劍論歌、大肆劃拳的莽撞大漢,在店中的一個角落裏,居然還坐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大姑娘。這樣如此不同的人聚在一起,可他們卻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在笑。有粗獷的大笑,有如春風般淡淡的微笑,有銀鈴般的嬌笑,也有一言不發的,但白衣少女看得出來,他們的笑已經從心裏發出來了。其中一個人拿著快板唱道:“說逍遙,唱逍遙,人生何處不逍遙?且把春風渡,更添春意鬧。且惜好時光,莫等空閑老。
說逍遙,唱逍遙,仗劍天涯更逍遙。大風雲飛揚,策馬揚鞭鞘。請引美人嬌,江山煙雨笑。
說逍遙,唱逍遙,煮酒論歌最逍遙。把酒仰問天,醉臥君莫笑。我
歌月徘徊,我舞影且亂。請允一壺酒,共銷萬古愁。
說逍遙,唱逍遙,仗劍天涯更逍遙。大風雲飛揚,策馬揚鞭鞘。請引美人嬌,江山煙雨笑。
白衣少女仔細聽著這首歌,雖不是一首極其大雅之作,但卻充滿了豪興,而且那歌也唱進了她的心裏。“人生何處不逍遙?且把春意渡,更添春意鬧!”多麼好的幾句話,曾幾何時,她也希望自己能拋卻自己的神女身份,跑到花前月下,放縱形骸一回。可是現實就是現實,她既為神女,這就是根本無法改變的事情,既已無法改變,那又何處來的逍遙呢?
她突然又想到那個在花間為她作畫的少年,那個單純的少年,又不知現在還在不在生她的氣?那個唱歌的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少年,隻見他一唱完歌就舉起一壺壺酒走到各位客人大聲道:“來我逍遙居者,必也是逍遙快意之人,既為逍遙者,豈可無酒?今日我就做東,請各位朋友暢飲一回,大家都做個豪俠,好不好?”
“好!好!”眾人忙拍手叫好。
原來這個唱歌的少年就是這家別具一格的逍遙居的老板。白衣少女不由會心一笑,走到少年麵前:“老板,小女子也想做個逍遙豪俠,勞煩拿幾壺好酒來!”
唱歌的少年隻覺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麵而來,抬頭一看,就看到這個蒙著麵紗的少女,她的聲音就如那深山穀裏的幽泉,縹緲而動聽。他雖然看不清她的容顏,但隻聽這聲音,他就能想象出這是一個怎樣超塵脫俗的女子。
唱歌的少年一笑:“姑娘既是知音,那當然就是本店的貴賓!請上座!”
待白衣少女和夜君臣等坐下後,一個小二已提著幾壇酒過來,笑道:“大爺,姑娘請慢用,這是我家老板請各位喝的!”
白衣少女點頭表示感謝,拿起酒壺要喝時,突然夜君臣把手一攔:“神女,出門在外,還是小心為好吧!”
月衣一笑:“人家好意待你,你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完就拿起酒壺。她喝酒的樣子也是那樣的美,柔指纖細,她的舉手投足之間已把那種美演繹的如此天衣無縫。
“瞧你!人家還是蒙著麵呢,你就迷成這樣!如果她取下麵紗露出臉來,了不得你還會成什麼樣呢?”站在唱歌的少年旁的是個十八九歲的美貌少女,她看著少年有些迷離的眼神不由嗔怒道。
唱歌的少年道:“九妹,你胡說什麼?我隻是覺得那姑娘有些怪,還有那個坐在她身邊的大漢,那你看來我們逍遙居喝酒的客人,哪個不是麵如喜色,唯有他,始終繃著一張臉,好像隨時都如臨大敵一樣。”
少女道:“你以為各個來你逍遙居的人都是真正的逍遙豪客麼?誰知道有多少人是趁著你那免費的好酒來的呢?”
少年不語,隻是拿起快板又唱了起來:“說逍遙,歎逍遙,人生何處不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