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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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老師頭仰的太高,以至於沒有看見走廊外因為施工而挖出的一條不寬的土壕。撲通聲中,我們看見了飛揚的塵土嫋嫋升起,飛到天邊的白雲上抖了抖粘在身上的碎屑,嬌笑著跑開了。
我們趕緊跟了上去。不出所料,事故現場已經被圍地水泄不通。人們看熱鬧的心情我們能夠理解,但是這事關我們親愛的木頭老師的性命安危,所以我們不得不放下成見去解救她。我們使用了能夠想出的任何方法都不得其門而入,其中包括“校長來了”、“警衛來了”之類恐嚇聲,最後直到公仆喊出“警察來了”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對公仆說:你別喊了,殺人現場看熱鬧的人也不會因為歹徒和警察對射而放棄。
公仆說:那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木頭老師就危險了。我看她到現在都還沒有上來,以她這麼要臉的人現在還沒有上來就說明已經昏迷了。
我聽了也著急起來,我說:沒有辦法,擠進去。
我們幾個用盡了用來泡妞的勁擠進了人群,在人群中被擠出3米後終於從兩米外的另一端擠了出來。然而我們看到的不是木頭老師昏厥的人,而是一個一張漲紅的臉。
我們看到的木頭老師絲毫沒有了先前的趾高氣揚。壕溝不寬,但也完全說不上窄,這個寬度如果形象地比喻的話剛好夠把木頭老師卡在裏麵不能動彈。木頭老師很不幸的現在就被卡在裏麵。
我們能怎麼樣呢?反正哈哈大笑是不能的,我們怕笑出來之後木頭老師因為一時想不開整個人都藏進壕中那就麻煩了。我和公仆趕緊上去想拽木頭老師上來,可是我們低估了老師的自重和地球的吸引力。在透支了近十年泡妞的力氣仍然毫無建樹之後我們放棄了逞能的想法。這次我們動用了五個身強力壯的男生,而且旁邊還有人專門喊號子:
一二,加油!
一二,加油!
一分鍾之後木頭老師穿著僅剩的一隻皮鞋被我們從危難中拯救了出來。但是回過頭我們就發現周圍的人比剛才多了將近一倍。
我問旁邊喊號子的大牛:怎麼人這麼多了?
大牛說:我也不知道,我一喊號子人就都來了。
旁邊的公仆邊擦汗邊說:估計是當成是拔河比賽了。
剛剛爬上來的木頭老師來了一句:shit!
我想她想shit地不是掉進的這個坑也不是周圍旁觀的知情或不知情人。她真正要shit地是我們用了五個人來拉她出來而且還邊拉邊喊號子。
最後我們又一次的看著木頭老師趾高氣揚地從我們麵前飄過,帶著滿身輕揚的灰塵和風騷的走位飄遠,完全忘記了剛才才從坑底逃脫。如果屏蔽了她的體型問題,或許真的好像天外飛仙。
但現實情況是,我們如果屏蔽了她的體型,那我們能看見的隻有一堆灰塵在空中飛舞。
我和公仆說了,公仆看了看遠方還在繼續飄蕩的龐大,喃喃地說:那我倒希望看見一堆塵土,最起碼塵土不會在我們幫它之後反過來說shit。
我擦擦頭上的汗說:塵土是不會說shit,但是如果我們救的是一堆塵土的話那最後我們會被弄地灰頭土臉。
公仆說:灰頭土臉有什麼不好。總比這樣被上百號人圍觀強。
我看看四周,所有的看客們在主角消失後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移到了我們幾位配角身上。我才明白剛才為什麼我頭上會突兀地冒出那麼多汗,原來人的目光聚焦到一定程度之後真的能夠給人以熱量。
在眾人切切的灼熱下,我和公仆他們真正的洗了一個目光浴。
我們再次花了5分鍾的時間擠出人群,這5分鍾裏麵,我們每個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少了一些東西:我放在口袋的飯卡被某人拽去一半;公仆的鑰匙被拿走;大牛的半遝衛生紙不翼而飛;最厲害的是楊樹的全部現金也被洗劫一空,甚至連買蘋果找的兩毛錢都沒有留下。
我們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手藝之精,眼光之準。
人群在我們被洗劫後覺得我們沒有再次利用地價值所以自然地把我們從裏麵推搡出來。我們站在3米外的地方看人群慢慢疏散,驚起一隻不知道在那裏躲藏剛才的號子聲都沒有驚起的鳥來。
楊樹看著鳥在我們頭上盤旋,說:終於看見一隻不喜歡看熱鬧的。
公仆說:你怎麼知道它不喜歡看熱鬧?也許是剛才人太多沒有擠進來呢?
楊樹說:你沒看見嗎?它會灰!人多擋不住它。
我說:也許是它膽子小,不敢上來?
楊樹說:那它現在怎麼還敢在我們頭上飛?剛才的號子聲都沒有驚動它。
我說:你為什麼一定要認為它不喜歡熱鬧呢?
楊樹說:難道你不覺得就應該要支持這種行為嗎?
公仆說:為什麼要支持,我又不認識他。
楊樹說:我覺得現在就缺少這種存在,應該鼓勵!
我說:一般要是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是腦子有問題要麼是有陰謀。
楊樹說: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堅決不相信。
然後我們一起抬頭看著鳥,看它到底要有何作為。
說話期間這隻鳥都在我們頭頂沒有要離開的跡象,我們就這樣抬頭看著它。30秒之後我對楊樹說:我們不要再看了,要不然我們就從配角進化為主角了。
楊樹說:我要堅持下去,我相信它!
我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