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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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真正出發去完成這個毫無把握的刺殺任務是在三天以後。期間他跟越蕭常再沒做那種事。兩人完全成了似乎除了戰友關係便再無其他的人。這也好,沈亦想,就這樣漸漸熟悉跟越蕭常疏遠的感覺吧。那自己就算死也會死得無牽掛一點。
對於刺殺那個妖女的計劃,他們兩隻跟留下來的俠士們說了。他們現在難以肯定敵方是否有探子潛進來,又或者對方是否能有其它他們不可想象的辦法了解他們的計劃,所以他們必須很謹慎。
那些俠士們聽說計劃的那一刻反應都很是複雜,可不久又回複了沉默。沒說什麼別的,最多隻對沈亦道了一句——放心,我們都會在這的。
聽了這句話,沈亦還真的是放下心來了。敢留下的人都不是浪得虛名的人,有他們在,對整個大軍都有很大的幫助。特別是總默不出聲坐在一旁的陳宇文,這人沈亦不太熟悉,可憑著沈亦在江湖上打混的這些年所積累的經驗,他覺得這個人絕不一般。而就在他出發的那天,正是這個陳宇文特地送給了他兩粒丹藥。
“好好拿著。”陳宇文是暗地裏把丹藥塞給沈亦的。沈亦沒想過這個陳宇文的聲音竟是這般溫柔儒雅,聽了讓人感覺心情很是平和。
“這是?”
“這是我所收藏的丹藥,也就隻有兩粒。若是遇到任何意外,我希望它起碼能讓沈兄你平安歸來。”
“謝謝”沈亦作了一揖,走了。臨走前忍不住看了越蕭常一眼,對他笑了一笑。而越蕭常沒做任何回應,臉上甚至沒有任何表情。越蕭常就是那般默默地,算是道別了。
越蕭常心裏其實有著萬般感受。可他真的無法在這一刻如眾人那樣表達出來,否則他覺得自己恐怕會崩潰。
就這樣,他讓沈亦走了。
出發後有足足五天的時間,沈亦藏在雪山之下的一個山洞裏。他在勘察著,同時留意著不時出沒在山腳下似乎是在打探敵情的鬼狐族的士兵。他默默地記下他們所說過的任何一句話,他們走過的路線,他們的任何特征。沈亦從來都不是那麼謹慎行事的人,他這人更喜歡隨心所欲。可這次,他覺得他實在有必要先收集一些情報,至少可增加自己一點把握。
他所收集到的情報倒還是有用的。他知道了鬼狐族大軍駐紮的大概位置,也知道了那個妖女的大概位置——你不知道?我聽說神女大人的帳篷就在阿拓大人的帳篷旁邊——這是沈亦從一個長得特別矮小的士兵那裏聽到的。阿拓,沈亦知道這人,沈亦知道他就是鬼狐族軍隊的領軍,越蕭常告訴過他,阿拓是鬼狐族大族長的大兒子,如無意外,他將來就會是繼承大族長位子的人,此人力大無窮、偏愛殺戮,不好應付。
沈亦本來是想要在山洞裏多收集一些情報再動身往敵軍大營去的,可在藏匿到第六天的時候,他發現就算再躲在這也不可能收集到更多更有用的消息了。所以他決定還是盡早動身的好。
沈亦走上雪山的時候,雪山上正開始下雪。這雪會越下越大,然後下好長一段時間,所以沈亦必須加快腳步,盡可能在雪變大之前就埋伏好在鬼狐族駐紮的地方。沈亦腦子裏對這次的刺殺並沒特別的計劃,畢竟這個刺殺中隱藏著太多不可預測的因素,而沈亦也不是真正的殺手出身,說到刺殺這還是他的第一次,以往他總是與對手光明正大地對決的,他也習慣於光明正大的作風,因此,對於埋伏、刺探等,他實在沒什麼概念。
在與駿國接壤的這片雪山上,人很少,甚至可以說是無人。沈亦在趕往目的地的途中一個人也沒遇見到。沈亦懷疑可能從來就沒有一個正常的郡國百姓來到過這片雪山之上,畢竟在駿國之中從來也沒有任何人願意接近雪山裏頭藏匿著的妖邪一族。而這妖邪一族估計也是藏在更裏麵的山頭裏,所以這片雪山上無人途經似乎不難理解。但是…沈亦疑惑地觀察著四周,一點奇怪的地方也沒有,這不可能!隨著沈亦越發靠近鬼狐族的駐紮地,他就越是疑惑。大軍駐紮在此怎會連一個士兵都沒有出來看守呢?甚至連一個陷阱都沒有?鬼狐一族難不成當真如此自大,不設任何防衛?
沈亦一邊喘著氣一邊想。
先是之前在駿國軍隊中日夜應對軍中出現的離奇狀況,後又是多日生活在這冰天雪地當中,現在還如此趕路,這終於讓沈亦感覺有點吃不消了。他微微喘著氣,感覺自己似乎有點頭暈。這是該死的水土不服嗎?沈亦搖搖頭想要擺脫一切的不適,繼續接近目的地。
鬼狐族的大營。
直到沈亦很是靠近了,居然還是不設任何防衛!甚至連一個哨兵也不見!鬼狐族如此的自大更是激起了沈亦的憤怒。他在大營附近找到了一個有利的埋伏地點,然後細細地觀察了一下大營的四周以及裏麵的大軍。阿拓,也就是領軍,他的帳篷很是顯眼,沈亦一下就可以確定是哪一個了,這樣看來那個妖女應該就在那附近!
沈亦本來是打算馬上出擊,速戰速決的。畢竟那些鬼狐族閑適的士兵如此毫無防備的,沈亦實在想不到還要等什麼?但是,隨著身體的不適越發明顯,沈亦想,不如還是先埋伏幾天再作打算好了,等體力有所恢複,再行動或許會更有利。反正現在也不急於一時,怎麼也不能讓那該死的頭暈目眩壞了事啊!
於是沈亦便又找了一個小山洞,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