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極京島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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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京島。
    極京,極遠之處的京城。相對於普通人心目中首府的所在,這個島,屬於海盜,是海盜建立的京都。
    沒有到過極京島的人,對於這裏的想象大多脫離不了混亂、肮髒、爭鬥、殺戮之類的感覺,甚至覺得空氣裏都要漂浮著重重的血腥味,那樣才符合海盜之島的形象。老實說也不能評價這種想象是錯誤的,事實上,十多年前的極京島的確如此。
    統治極京島意味著什麼,在海盜們心中都不言而喻,那是無冕王者居住和生活的島嶼,極京島之主自然就是公認的海盜世界中的無冕之王。
    為了這種至高無上的地位,由野心鑄造的海盜們圍繞極京島,不知爆發了多少大大小小的戰役。曾經有人無聊之極做過統計,死於極京島戰役中的海盜人數,甚至比死於宿敵海軍手上的還要多。當然,這個統計不一定準確,不過也從側麵稍稍反應了長年來極京島戰役的殘酷和血腥。
    那個時候,世界上還沒有焰皇意孤行這號人物。
    出了船艙,意孤行的手臂不由分說的環在意孤行的肩頭,湊近他的耳邊,語氣灼灼,“你可以惡心,但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展陌荻斂目不答,似乎這種程度的話語再也不能傷害到他分毫,他本來這樣認為,可是心底依然還是有被碾過的感覺,一陣容不得他忽略的鈍痛。
    涅普頓號正在進港,海岸有風,意孤行將黑發男人身上的披風又裹緊了些。
    透過他的肩膀,展陌荻向岸上眺望而去。沒有欣賞景致的意思,他隻是突然想將自己新的牢籠看得仔細些。
    秩比鱗節的房屋沿著海岸線一層層鋪陳而上,井然有序。沒有想象中的灰暗色調,反而以雲白和天藍為主,房屋之間綠樹成蔭,道路整潔。不知怎麼,看著眼前的這座海盜之島,竟然讓展陌荻想起了自己那個世界中,那些以度假勝地而聞名的島嶼。
    腳下一頓,涅普頓號終於停下了。港口上早已等了很多人,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涅普頓號上,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意孤行身上。因為這麼望過去,港口那些迎接的人自然又多看見了一個人,黑發黑瞳的展陌荻。
    先是驚異他的外貌,那樣的發色和瞳孔,在一身白衣的對比下給人的感覺更加強烈。然後,所有人便驚異於焰皇與他之間的親昵,意孤行從來不會這般充滿占有欲和霸道的摟著一個人。這兩者比起來,所有人竟然分不出到底對哪一方麵的驚訝要更多一些了。
    意孤行毫不在意那些追隨著他的狂熱的目光,他隻是在船停下了那一刹那,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依然記得,展陌荻在大病初愈時,一定身體虛弱。
    沒有掙紮,也沒有動,展陌荻任由他摟著自己。他也知道,如果不是他的手臂,在停船的那個震動裏,腳步虛浮的他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跌倒。不過展陌荻並不在意,他寧可被人嘲笑,也不願這麼和他並肩站在一起。
    焰皇意孤行的這次離島,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能算是短,前後算起來有近一個月的時間,而此刻,他終於回來,就站在涅普頓號的船頭上。眾人心中的狂熱被掀動起來,而其中有一些已經沒有耐心等焰皇下船來,一個翻騰便上了涅普頓號的甲板。
    上來的那些人,個個氣勢淩然,從他們身上,終於能感受到海盜之島極京的霸煞之氣。而偏偏,在這一群人中,最引人注意的卻是一名女子。倒不是說除了她以外就沒有別的女子了,相反,一同上來的女子還有好幾名,冷豔、嬌憨、秀麗,不一而足。但在這些出色的同性之中,她依然是最出色的那個。
    若說軒墨的金發色調偏向暗沉,那麼她的頭發則是純粹的金色,如同將陽光或黃金碾碎了撒在發絲上一般。偏偏,這麼美麗的頭發她留的並不長,不像其他一些女人一樣,為了誇耀自己有一頭秀發,便讓它長長的傾瀉下來。發作中分,柔順的隻齊到肩膀的位置,一點劉海也未留。如此發型的理由也很簡單,她隻是不願讓頭發遮擋了自己絕色的麵容。膚若凝脂這樣的詞語應該形容的就是她,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五官恰到好處,拆開看每一樣都精巧至極,和在一切又自成風韻。最絕妙的是,她有一雙翠綠的眼睛,那種顏色竟比成色最好的綠寶石還要通透晶瑩幾分。
    連淡漠如展陌荻者,都不得不評價,這個綠眸女子是難得一見的絕色。不過,隻是這麼評價而已。
    那女子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敵意,展陌荻沒有裝傻的打算,他當然知道那樣的眼神為的是什麼。況且,在不久之前,軒墨還出自好心委婉的給他提過這些事。展陌荻隻覺得可笑,這根本已經荒誕的超出了想象——他在這裏接受一個女人露骨的嫉恨,為了一個強迫他的男人。
    女子的視線不挪開,他也就那般和她對視著。目光說不上坦蕩,隻有什麼都沒做過的人才能有坦蕩的眼神,而他與意孤行的關係,即使他不情願,也早已齷齪不堪。黑眸中的神色,隻是維持著淡漠,哪怕被嫉恨著,他也依然覺得事不關己。
    女子自己先移開了目光,和他持續對視讓她心頭產生了慌亂。“船長。”轉過去喚了意孤行一聲。明明是與他人一致的稱呼,她的聲音也隻是和眸色一樣的清澈透明,但偏偏就讓人感到了一陣蕩漾的風情。
    意孤行淡淡點頭,叫出她的名字,“狼歌。”
    船長已經開口,站在一旁的軒墨也不好傻站著,“狼歌小姐,留守極京島,辛苦你了。”他此刻極其後悔,覺得自己也該和十雨一樣躲在船艙裏不露麵才是,也免得見到這麼尷尬的場麵。
    狼歌輕輕哼了一聲便算是回答,這樣的行為極其不禮貌,而且對象還是軒墨,本來是應該受到責罰的。不過因為做出這種舉動的是一名絕色女子,也就沒人忍心責怪。
    狼歌是嬌蠻沒有錯,不過她也是個聰慧的女子,嬌蠻也會有個限度。如是以前,她會應付的很得體。哪怕對方隻是稱她為“小姐”而不是“夫人”,她也一樣會微笑應對,因為她怕惹得意孤行不高興。可是今個兒,她的心情確實是糟糕到極點,因為她已經看清,即使意孤行在叫自己名字的時候,手臂依然攬著那個黑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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