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重病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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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展陌荻在意孤行的懷裏醒來,輕微的晃動告訴他,在他昏迷的時候已經被帶回了涅普頓號。
    “我回自己房間。”展陌荻提出要求,事實上,對於他的這位“主人”,他能提出的要求少得可憐,也許僅此一項。
    “那個房間已經叫人撤銷了,以後你住這裏。”意孤行回道,語氣毫無波折,容易讓人產生冷漠的錯覺,認為他不過是撤銷了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是隻有意孤行自己知道,他隻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暮雲沙的事情始終是他的一個心結,在沒有解決之前,他的怒火便始終存在。隻是,他必須提醒自己,展陌荻還在大病之中。
    撤銷?展陌荻半天才理解了這個意思,理解這意味這什麼——他連唯一的獨處空間都已經失去,從此,隻能在他身邊,在這處處都有著他氣息的房間裏生存。
    一把推開對方的懷抱坐了起來,展陌荻的黑眸裏少有的出現了一絲指控,“你——”才一個字而已,他就不知道該往下指控些什麼,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答應給他一個房間隻是偶爾心血來潮的興致,是那種主人逗弄寵物的樂趣。那麼,現在突然將這點恩寵收了回去也該是意料中的事情。
    展陌荻不再說話,如同每一次一樣,跨過他的身體下了床,站在了窗邊。他的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睡袍,敞開的衣襟下甚至可以看到他胸膛起伏的紋理。他沒有動手去遮掩一下,即便那隻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他已經,無所謂了。
    隨著,意孤行也下床來。“好好呆在這裏,別逼我把你鎖起來。”言語冷酷,行為卻是相反,從衣櫃裏選出一件厚實的披風,搭在他肩上。不管剛才說了什麼,他依然在提醒自己,展陌荻還在重病之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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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盜船上怎麼都不可能是個安靜的地方,水手們在甲板上走來走去各司其職,也有些為了提高實力正在修煉武功和術法。海盜的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哪怕隻是為了在某一日來臨的戰鬥中保命,今日也必須付出成倍的努力。所以到處都是在對戰的水手,他們之間的對戰並不是那種花架子,而是的的確確的真刀真槍的拚搏。
    喧鬧、嘈雜完全籠罩了涅普頓號。但偏偏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卻有一處地點清靜的恍如另一個世界。
    所以,當軒墨端著藥盅進到房間的時候,那片隔絕了一切的寂靜讓他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將藥盅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軒墨招呼,“展公子,該吃藥了。”
    靜坐窗下的展陌荻回過頭來,黑瞳沉靜如潭,“麻煩了,多謝你。”
    聽得出他的語氣,並不是真的含有感謝的成分,這般對答隻是出於人與人談話的習慣而已。軒墨不得不為眼前看到的景象而難過,方才推門進來時,黑發男人隻是坐在窗下呆愣的望著窗外,他甚至可以肯定,如果走到近處看他,會發現外麵的景致,那些藍天白雲並沒有映照在他的瞳孔裏,他的眼裏,隻有一片虛無。若說以前,展陌荻還會靠翻書來打發時間,那麼他現在便是連這唯一的興趣也已經失去。
    一時之間,軒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什麼樣的話才算正確,隻是沉默著將湯藥慢慢倒入碗裏。
    “其實,你不用這麼麻煩。”一向寡言到幾乎不會開口的展陌荻竟然在一片沉默後主動說了這麼一句話。
    軒墨一驚,手上的藥汁竟然濺出了幾滴,灑在鋪有月白錦緞的桌麵上,洇出幾點棕黑的痕跡。這本來絕不是軒墨會犯的錯誤,他的手一向很穩,不論是在端藥還是在拿劍。
    他的失態是因為聽出了那句話裏暗含的意思——他的不用麻煩不是因為此刻自己親自為他送藥來的歉疚,他想說的是,根本不需為他診治。
    那麼堅決的死意,如同落水後放棄了救命的繩索一般,堅定而無奈。
    軒墨勉強的笑笑,一派故作輕鬆,同時也裝作並不懂他的意思,“如果真那麼怕麻煩我,就趕緊把身體調養好,天天這麼給你煎藥,我也覺得有些麻煩了。”
    展陌荻也不再說話,隻是輕輕地把臉偏過一天,下意識的又望向了天空。他不是自怨自艾,也不是真的就那麼想了結自己的生命,沒有人不怕死,他也一樣害怕。隻是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到讓自己解脫的辦法。
    有些話不能說,說出便是錯。軒墨判斷不出自己將要說的這句話是對還是錯,猶豫再三,他還是放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也沒有將湯藥遞給對方,隻是站在原地,與其說他是要問什麼,不如說這隻是個勸解,“為什麼不能接受船長?”
    甚至沒有回頭,展陌荻依然下意識的望著窗外那些並沒有落在他眼中的景致,慢慢的,一字一頓回答了四個字,“不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海盜?”這是軒墨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他說的是“我們”,而不是單指船長一人。
    “你不能接受海盜的身份,你覺得我們都是些手染血腥的惡徒,無惡不作,燒殺搶掠。所以,你寧可一死也不願意再繼續在這裏呆下去。”軒墨還是站在原地,隻是他溫潤的麵孔已經被激動沾染。
    也許是清楚軒墨並不是一個容易激動的人,他這種突然爆發出的情緒,即使展陌荻再如何想要無視話題,也不得不回過頭來。軒墨還是那雙顏色清淺、如同清潭的眸子,被那其中難以形容的情緒籠罩著,展陌荻微微一怔。
    然後,緩緩地搖頭。
    他記起,似乎曾經和另一個人有過類似的交談,那時他所說的是無關性別、無關權勢、無關實力。而現在,他連這些都不想說。
    “隻是不能接受而已,沒有什麼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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