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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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敲門聲傳來,總算是暫時打斷了意孤行想要做的事情。
“進來!”揚聲一喚。
兩個身著灰藍長裙的侍女低眉順目的走了進來,似乎是不敢多看室內的情景一眼。兩個人各自端著漆木托盤,上麵分別放了各種食物。
那個看起來年長點的侍女輕聲開口,“大人、公子,奴婢們送午飯過來了。”
指了指一旁的桌子,意孤行一言不發。
侍女們想來是伺候慣他了,伶俐的放下東西後,輕輕向兩人的方向一施禮就退了出去,重新關好房門。
意孤行先自己在桌畔坐下。強自壓抑了怒氣——算了,他一定還沒有吃飯,自己也犯不著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大發雷霆。“過來!”
展陌荻不動。盡管他看出桌上的飯食是兩人份的,這麼多的東西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吃得完。那麼就是說,他也沒有吃飯?
“過來吃飯!”意孤行耐著性子又叫了一遍。
依然沒有動,反而在本能的驅使下,展陌荻還退了一步。但是他馬上就後悔了,也看不見對方動作,他就被一股大力扯向了他的方向。如果自己老實坐下的話,至少還可以選擇一旁的椅子,但是現在他落座的地方卻成了他的大-腿。
覺得自己的姿勢就像是被情人抱在懷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和親昵。展陌荻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窘迫,反而冷聲譏諷道,“用術法對付一個並不會的人,就這麼有趣嗎?”言下之意,他隻是用了他不會的能力,所以才能逼他就範。
“術法?”意孤行俊逸斜揚的眉毛輕輕一剔,好心又有些邪惡的在對方耳畔提醒道,“那一晚,我可沒有使用丁點術法,全是靠自己的力量。”
本來在開口的時候已經後悔的展陌荻,因為這一句調侃更是被堵的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他難道一見的表現讓意孤行覺得有趣,之前的怒氣也在無形中消弭。親自乘了碗熱湯遞給他,“這是海魚燉的湯,軒墨說了,這些對你身體的傷有好處。”
身體的傷?展陌荻臉上一黑,臉色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難道那些傷不是他造成的嗎?他死也不會接這碗湯。在他看來,凡事這個人遞過來的東西,都與毒藥沒什麼區別。
兩個人僵持了幾分鍾。事實上,展陌荻是一點不願持續這種堅持的,他不斷持續著從他的腿上逃開,可惜一次又一次徒勞無功。而意孤行,一手牢牢抱著他的腰肢,而另一手卻端著一碗魚湯,那姿勢真是不得不說有點可笑。
終於,意孤行忍無可忍,將碗端到嘴邊自己含下了一大口,然後就朝著他的嘴唇俯了過去——
溫熱的湯汁就這樣直接被喂了過來,展陌荻猝不及防,被狠狠的嗆了一下。一把推開罪魁禍首,他還止不住咳嗽。“咳咳……咳……咳……”用手背狠狠擦掉嘴角殘留的湯汁,“夠了,我自己來!”
“晚了。”意孤行輕輕一笑,他色澤美麗的紅色眼睛裏充滿了玩味。“既然你這樣千方百計的送上門來,我不好好享受的話豈不是對不起你?”
什麼?他的意思是說自己是故意在引起他的注意?做出一副欲拒還迎的姿態?就算展陌荻打定主意不再和他說話,此刻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唔——”
下麵的話他說不出來了,意孤行的嘴唇重新堵了上來。說不清是在喂湯,還是接吻的動作使他隻剩下窒息的感覺。是的,他一定會窒息而亡的。
“啪!”一個耳光聲在寂靜的屋子內炸響。
意孤行的嘴唇離開了他的。
展陌荻極度貪婪的呼吸著寶貴的氧氣,終於喘過氣的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個人,怎麼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他驚恐的發現他的眸色正在逐漸變暗,一股難以形容的肅殺之氣溢了出來。
就算是被買來的第一個晚上,他也沒有在這個男人身上見過這般的眼神。盡管不願意承認,但展陌荻還是知道——自己害怕了。天啊!不要告訴他這個男人沒有挨過打!否則要不他怎麼會這麼生氣?
的確,意孤行不是沒有挨過打,作為海盜的他在刀口舔血是家常便飯的事。但是,他從來沒有被人扇過耳光,而且,還是被一個奴隸!
“道歉!”意孤行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他正在盡全力壓製自己的暴虐情緒,軒墨說過,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不能承受暴力。所以,意孤行破天荒的給了忤逆自己的人一個可以改過的機會。
展陌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也確實的知道自己這回做錯了,但是在對方提出“道歉”的要求時,他依然還是倔強的偏開臉去。在他看來,如果要自己為了這一耳光的事情道歉,在之前先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這個曾經施暴一整晚的混蛋。
在展陌荻還在兀自考慮公平問題的時候,他突然被當成物品般被拋了出去。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後背就是一陣劇痛。是和方才落座時一樣,來自意孤行的術法,他被狠狠的摔,不,是砸到了床上。
一瞬間,曾經的恐怖記憶一下子全部湧進了心裏,顧不上後背的痛楚,他掙紮著就要爬起來。不過,他立刻悲哀的發現自己絲毫都動不了,他像一枚大型的標本一樣被釘到了寬大的床麵上。而禁錮他四肢的不再是看不見的虛幻力量,他甚至能看到鎖住自己的能量環,狀如閃電,顯出和它主人一眼深紅的色彩。
就算他對這個世界的術法還是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但他也能猜出,要將力量變得像現在一樣可視,那是多麼的不容易。同時,這樣的變化也充分也顯出了對方的震怒。
意孤行並沒有馬上朝床邊走過去,隻是有如實質的銳利目光直接射了過來。
那一刹那,展陌荻幾乎肯定自己會被殺死。
意孤行勾了勾嘴角,說是在笑,卻沒有絲毫溫暖的感覺。“我不殺你,比起死亡,你有更怕的東西。”
這句充滿暗示與威脅的話讓展陌荻視線都不敢離開他,這個男人想做什麼?突然,感覺眼前一花,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人影了。緊接著,就算是身邊的床鋪重重一凹。
“你說,我該怎樣才能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呢?”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或許別人會覺得這張臉俊美到可以魅惑一切,但是展陌荻隻想盡可能的偏開臉不與他對視。
“不說話?沒關係。”意孤行的手指輕輕點上了他的嘴唇。在第一晚他就發現,自己的這個新奴隸有一雙柔軟而形狀優美的水色唇瓣。
那是一種情人般的觸碰,展陌荻卻隻剩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人,明明已經氣憤到恨不得把自己當場碎屍萬段,卻還能這樣壓抑,隻能說明他在考慮著更恐怖的事情。
“作為奴隸而言,你是不是會開口對我說話並不重要,我也完全不在乎。你的用途在其他地方。比如說,這樣——”意孤行大手一揮,展陌荻身上的衣服立刻化成了騰飛而起的白色蝴蝶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