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覺得自己該計劃一下。
    陳律也覺得他不應該錯失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在那以前，你介意我追求你嗎？”在國外，應該用國外的方式，這叫做入鄉隨俗。
    “嗯。”柳歲歲在想些事情好一陣子才弄明白他的話：“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已經夠煩的了。”
    她以為他在開玩笑？兩年在辦公室裏，他就問過她是不是願意成為他的夫人，結果第二天她就辭職走人。他微微勾著嘴唇，眼幕垂著，細長的睫毛向上彎起，柳歲歲腦海裏浮現出性感兩字，麵對他的時候，她會想入非非，憑借以往的經驗，這並不是好的兆頭。想著想著，她的臉色開始變得難堪：“我有點累，還是先回去吧。”她很清楚她的丈夫是誰。
    陳律覺得有必要給她時間和空間以及足夠的理由相信自己：“你可以考慮一下，別用結婚來推脫我，我知道結婚了還可以離婚。”
    她果然生氣了：“你有什麼權利要求我接受你的追求？”
    正合他意：“所以，你也沒有權利不讓我追求你。”
    她累了，不張口說話，如果宋揚有陳律一半的成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也許她就會幸福得多了，可是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她怨得了誰。
    陳律跟在她身後，握緊了拳頭然後又鬆開：“你從來不給我機會，難道就因為我姓陳？”
    他看不見柳歲歲的疲倦，她的無力在他看來是一種不公平的無言的拒絕。他在心裏說，你看不見我們之間是多麼相似，這世上隻有我才知道你的感受，也隻有我能給你。
    他們的身上流著同一種血型的血，是彼此救命的血庫。
    到了門口，她回過頭嘴邊帶著苦澀的笑：“難道我看起來很像我那個無情的母親？不管怎麼樣，隻要一天不離婚，宋揚就是我的丈夫，我永遠不會背棄他。”她永遠忘不了，她的母親抱著另一個孩子，那麼狠心地拋棄他們父女，不管是作為一個妻子也好，一個母親也好，她都會緊緊守著自己那一套原則。
    她不去看陳律的表情：“你走吧。”
    陳律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頭發，後來又改變了主意，他輕輕地捏了她的臉頰然後快速地放開：“你不能開心點嗎？”
    她懵懂地抬起頭。
    他給了她一個笑臉，一級一級跨下台階，離去。
    她關上門，在洗手間洗了把臉，用兩根食指托著自己的腮幫，完美的微笑，看不出任何憂傷的情緒。
    第二天早晨，她有一場公共課要上，可是鬧鍾的電池沒電了，她遲大到了，她一口咬著烤麵包，一邊穿著衣服，腳上還鑽著鞋洞，一打開門就是一陣濃鬱的香氣。陳律穿著黑色休閑褲和白色Tee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她手上的動作都停住了，甚至連呼吸都停了，不是因為陳律換了休閑裝變得更加帥氣，而是那熟悉的顏色，刺激著她的心髒。
    她沒有拒絕那束玫瑰，但是拿下玫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給陳律狠狠地潑了一盆從頭冷到底的水：“這花多少錢，我還給你。”
    他微張著口，氣得想罵街。但自小良好的教養讓他無奈又不失風度地開了口：“好，你快遲到了，等到了學校，再還我。”
    Wendy看到陳律從車裏出來時候，有些驚訝地告訴柳歲歲：“sora，你丈夫長得很帥。”她無奈的擺著手：“他隻是我朋友，不是我丈夫，好嗎？”Wendy向她吐了舌頭，然後跟陳律道歉：“不好意思，我誤會了。”陳律絲毫不介意她的誤會：“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的誤會成真。”
    柳歲歲不雅地翻著白眼：“你瘋啦，快點走。”在她的催促下，他依依不舍地離開。
    讓她最無法接受的是，她本來是想買快餐解決午飯的，一處教室門口就被他連拖帶拽地塞進車裏。在她要下車的時候，他不阻止，隻淡淡地說：“如果你不陪我去，我就把你的事告訴柳叔叔。”
    她笑得十分難看：“你還能再卑鄙點嗎？”父親的身體已不如年輕時健壯，她實在不忍他再為自己操碎了心。他開動了引擎：“我隻是想讓你好好地吃飯。”他帶她去的是一間中式餐館，外間都滿座了。她不太喜歡跟別人擠：“人太多了，不然換一間吧？”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蓋上：“你等等。”他走到櫃台跟經理不知道說了什麼話後又回到她身邊：“你要是怕擠的話，我們就進包間。”她皺著眉，連外間都滿了，包間還有剩嗎？可是經理真的給他開了包間，空調打得有些冷，有他的外套蓋著，卻是剛剛好。
    他親自動手給她取了一個炸得金黃的球，她用筷子戳了戳，表示不懂得怎麼吃，他便笑著給她拿了吸管，插在上頭：“你喝。”她照著他說地做，是很濃鬱的湯，肯定材料都下足了，這一頓不知道要花去多少錢，她在桌下翻著自己的錢袋，裏麵的美元已經不多了。
    他看見了，冷冷地說：“是我拉你來的，賬單自然由我來結。”
    送她回去的時候，他把手擱在門上，她趕緊收住關門的動作：“你神經病哪。”他的眼神有些黯然：“我知道勉強不好的，可是。。。”他歎了口氣，沒再說下去。就像鍾魚始終勉強不來他的父親。
    他離開後，柳歲歲在想，也許她是知道他想說什麼。可是做人，是有責任，要負責任的，不然這個社會會亂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