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薄薄的嘴唇微微彎起：“你今天心情好像特別好。”
    宋揚嘿嘿一笑：“你猜我發現什麼了？”
    她磨著門牙：“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他機智地反駁道：“當然不是蛔蟲，是枕邊人。”後半句講得極其緩慢，曖昧。
    她捏著衣上光滑的珍珠鈕珠不去接他的話尾，他們這算是戀愛過程嗎？細想著，除了那天的荒唐，他也算是尊重自己，半夜醒過來，他將自己擁在懷裏，真的讓她受寵若驚，讓她幾乎以為自己是一件珍品被他小心翼翼地放掌心。
    刺眼的遠光燈迎麵射來，司機忙打了個彎還是沒避過，主駕駛座的玻璃因強烈的碰撞碎落在車內車外。司機捂著額頭下了車跟肇事者交涉，她出了一身冷汗，一時忘了怎麼說話。
    宋揚聽到她那有明顯的刹車聲音，在那之後就沒聽到她說話，不由得握緊了手機：“歲歲，你在車上？”
    她甩了甩被震的發抖的手：“嗯，我沒事，出了點小摩擦。”說著她下了計程車，眼看宿舍就在不遠處了，又看了看車子的慘況，肇事者是一個開著寶馬年輕的男子，一富二代。
    滿身酒氣的肇事者根本就聽不進司機的怒氣，他除了要修車子還要停工好幾天，按北京的消費水平，停上幾天，生活就更加拮據了，本來也就勉強湊合著過日子。
    宋揚屏息聽她那邊的情況，聲音非常吵雜，除了吵架的聲音還有交警公事公辦的聲音。她冷靜地給交警描述了實際情況，完了，民警也過來了，她自認倒黴地重複了一遍。
    “柳小姐是吧，這是您剛才說的情況，看看，沒問題的話請您簽個字。”柳歲歲大筆一揮在紙上留下自己流暢的字體。她還能有什麼問題，問題都是提出來的，不提就沒問題。
    她拿回交警給她保管的手機，手機居然還處於通話中：“天，你還在聽啊，我忘記先掛機了。”
    他忙問：“怎麼樣了？”
    她一臉無所謂地走向員工大樓：“什麼怎麼樣，就他們雙方去協商咯，沒我的事。”她用下巴把手機抵在肩上：“你等下，我開個門。”
    他鬆了口氣：“沒事就好。”他差點就去訂飛機票了。
    她檢查了門鎖，然後才安心地躺在床上：“好了，我們剛說到哪了？”
    他又興致勃勃地說：“我直接給你說吧，我今天啊，發現陳彙戀人的蛛絲馬跡。”
    她落俗地翻著白眼：“就這個，他戀人不是很多嗎？再說了，你管他那麼多幹嘛？”她還是不喜歡陳彙，也不情願宋揚跟他往來。
    他卻像發現新大陸那般驚喜：“你不知道，那些女的充其量也就是用來發泄的，除了會要錢還會什麼。這個他藏著掖著，肯定是正版夫人。”
    發泄，這個詞震痛了她的神經末梢，她看著空空如也的手。
    良久，她才蹲下去撿起手機。把電池裝回去，已經開不了機。
    她陡然想起那次去他學校，遇到的那個女子，她的話，猶在耳邊。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們究竟好到什麼地步，她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在他心裏，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也是為他所輕視的那類人？
    她從來沒有花過他一分錢，甚至和他一起出去吃飯大多數時候她都堅持AA。
    她身心俱疲，倒頭就睡了。
    宋揚又重撥了她的手機，已是關機狀態。以為她是睡了。事實上，她也確實是睡了。
    柳歲歲像沒事人一樣，接著上班，吃飯，下班，睡覺。她偶爾會看到那隻壞掉的手機，也隻是感慨了下，完全沒有要買新手機的意思。號碼卡也跟著在裏邊荒廢，家裏和父親的號碼她都記得滾瓜爛熟，至於別人的，她不覺得有記住的必要。
    第三天早上，她準備下樓買早餐。走了沒幾步，她停了下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他來了，那學校的課怎麼辦？
    他使勁地把她那顆頭按進自己的懷抱：“你就是我的，跑也沒用。”
    她的鼻子擠在他的胸前遭罪：“你放開我。”
    他卻按得越緊。
    她張開嘴朝他的胸口咬下去，他悶哼了一聲：“我不放。”
    她拿他沒辦法，隻能張著嘴巴，大口大口吸著氣。
    無力的掛在他身上，她無聊起來，開始扯他的衣角：“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他心急火燎地找來，她就這反應：“為什麼關機？”
    他放鬆了些，她順勢推開：“手機壞了。”他有些難以接受：“就這樣？”他可是連夜乘飛機過來找她，怎麼可能讓她這麼一個借口就給打發了。
    他現在渾身都是火，除了熬夜的火氣，還有欲求不滿的火氣。他無法忍受她這樣漠視自己，動不動就脫離他的範圍，他就不信她當真那麼鐵石心腸。
    她開了門：“你先進來再說吧。”宋揚一進門就往她床上走去，脫了鞋就鑽被子裏。她氣得直拉他：“哎，你還沒洗澡呢。”他哪裏會聽她的，通宵沒睡，可想而知他的睡意有多濃重。
    她看著他眼下的難看的青色，心還是軟了下來，伸出手給他揉著：“算了，你睡吧。”他睜開眼看她：“我們結婚吧。”
    她被他的炸彈炸到：“嗬嗬，你開玩笑吧。。。”
    他眼圈一紅，委實就要哭出來：“我就知道你把我孩子哄著玩，根本就沒把我當男朋友，手機一關，我到哪也找不著你。”
    對他的無理取鬧，她卻生不起氣來，翻出壞掉的手機遞給他：“我真的手機壞了，你自己看。”他拿起來看了看：“還真是的壞了。”
    他這副腦殘的樣子，她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笑。
    他還是盯著她：“那我們結婚。”
    柳歲歲覺得自己又被炸了：“嗬嗬，你年齡還沒到，別開玩笑了。”
    他扁著嘴：“這用不著你來煩惱，你隻要答應我就行了。”
    她還真沒煩惱，年齡不到什麼戲都沒有：“行啊，你能辦就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