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歲歲知道自己理虧，不再跟他辯駁，鼓著臉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摁著電視，然後在一個播著卡通片多拉A夢的台停了下來，以前她最喜歡捧著叮當貓的漫畫本躲在牆角看個夠本，現在藤子不二雄走了都快十個年頭了，越看越氣悶，又把電視關了。她不喜歡夏日劇場，不是原來那個漫畫家畫的，看著別扭。
    宋揚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她會生氣，平日裏哪個女的不向自己獻殷勤，從來就沒有這麼辛苦過，而這一切竟然都是他自找的。
    柳歲歲在房中不耐煩得踱來踱去，他猛然扣住她的手大喝：“別動。”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大聲嚇到，像隻受驚的小鹿兩眼茫然地看著他。他玩弄著她手上的玉鐲子跟她說：“這可是上等的貨色，砸了，別處再也買不著了。”原來她轉身的時候手差點甩到高台，燈下的鐲子散發著柔和的氣息，顏色飽潤，本來她還暗自心驚，畢竟是長輩給的重物，說不在意，那怎麼可能。
    她猶疑了一會，終於還是把鐲子拿了下來放到他手上：“還你。”宋揚驚訝地張大了嘴：“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看著大門豔麗的紅色，裝作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就字麵意思。”
    “啊，你做什麼？”肩上一陣刺痛，她的眼睛睜得奇大，他居然咬人。
    然後他摟著她僵硬的身體，在她耳邊嗬著熱氣：“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他伸出舌尖舔上她圓潤的耳垂，而後沿著脖子細細的親吻，她則忍不住地往後縮，如他所願地貼近他寬而薄的胸膛。他才撩起她的衣擺，外邊的鍾聲就響起來，他的視線透過大門直接與門外的人零距離接觸，她笑著打掉他亂放的手，跑去開門。
    宋揚氣呼呼地背對著他們看向窗外。大堂經理裝模作樣地帶著上菜的服務員把食物推進去，偷窺了幾眼她們所認為的嫩草，不過倒也不敢造次，食物也到了，人也看了：“兩位慢用，有需要可以直撥大堂的電話。”她指了指牆上配置的電話，隨後將門輕輕帶上。
    柳歲歲掀著食蓋對他說：“這麼晚了，先吃點東西吧，其他的待會再說。”她給自己舀了碗米飯，之前她特地要了一大盅米飯，她澆上鮑頭菇和香熱的湯汁拌了幾下，就食指大動地吃起來。
    他氣勢洶洶地奪下她的碗放到桌上：“拌飯對胃不好。”她放下空空的兩隻手：“那你讓我吃什麼？”她看著他滑動的喉結，沒有拒絕他的撫摸，還學著他主動地親了下他的脖子。柳歲歲的笨拙極大地鼓勵了他，於是他衝動地將她抵在牆邊。
    她閉著眼睛接受他的愛撫，期盼他能撫平內心的空洞。
    他強忍著衝動關上了燈，將戰地轉移到那張雙人床上，她的身子已經被撩撥到極其敏感，他隻隔著衣服頂了幾下，她難受地嗚咽，他在她額上輕輕親了幾下，扒掉兩人身上剩餘的衣物。
    空調涼快的風與他們灼熱而急促氣息混雜，他的舌頭靈活地在她的口腔裏流竄。她眼中滿滿的迷離，他低下頭在她的胸前慢條斯理地舔弄，在她難以抑製地低吟了一聲之後，他湊在她耳邊吃吃地笑：“我讓你吃我。”
    他仰頭等著她的回應，許久，久到他以為她已經睡著。他歎了口氣，揉了下僵直的脖子，躺在她身旁，拉上被子蓋上兩具微紅的身體。落地窗的簾幕沒有拉，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邊，令人眼花繚亂的燈飾璀璨若星辰。他微微僵住了身體，她把頭倚在他的肩上，那冰涼的觸覺，是她的手在與他的手相扣。
    他很興奮，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很興奮。她攀到他的身上，忘情地和他唇舌相交。他按著她的腰，迫不及待想讓她感受自己的興奮，眼裏卻在此時滴進了水。
    他使勁地摁住她亂擺的雙手，發出喑啞的聲音：“等等。”她麵上已是一片濕涼，他用手背拭去她的淚水，輕拍著她的後背：“怎麼了？哪不舒服？”她窩在他的懷裏哭得越發帶勁，他隻能手足無措地擁著她光滑的背部。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輕皺著眉頭等待她發泄完。終於在她昏睡過去之前，說了一句：“赫敏不要我了。”
    他無奈地看著她，自己身下的狀況還沒緩解，軟香在懷，他卻動彈不得。心裏還在想她最後的那句話，嘀咕著：“赫敏要你做什麼，兩個女人能生孩子嗎？”她和赫敏的關係比和自己的還要好，這一點讓他很不舒服。
    她睡著的時候總是一動也不動，他半夜醒過來見她的姿勢還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她修長的頭發纏在自己的耳際，她的鼻子微微皺著，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撫著，沒良心的人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麼？手穿過她的腋下，將她固定在自己的懷抱裏，用無聲的口型跟她說，放心的睡吧。
    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沒有睜開眼，但她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砰砰的聲音，到後邊，她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自己還是他的心跳。她失態地穿上自己的衣服，捂著臉，天啊，我究竟在做什麼。
    他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的人也不在旁邊，他的心仿似缺了一角。餐桌上隻有牛奶和麵包端正地擺放著，走近仔細一瞧才發現還有紙條，她告訴自己，她先走了，他才想起她去北京實習這碼事。這一去，他有三個月的時間不能見到她。最後一句話她很孩子氣地告訴自己，房錢是她付的。他一邊喝著牛奶一邊想著她，她現在在做什麼。
    柳歲歲跟著導師上飛機的時候，連續打了兩個噴嚏，旁邊的同係師姐打趣地問：“是誰這麼一大早就在想你呢？”她麵色緋紅有些許難為地推了推她：“別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