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場的幾人除了磬竹和已經知道實情的頭牌，其他的人聽到輕浮的話，均是震驚不已，其中包括軒涯空。
    輕浮靜靜的看著軒涯空，沒有絲毫移開視線的意思，房間內陷入了極其詭異的震後寂靜。
    “浮兒……”良久後，軒涯空像是終於找回聲音一樣，苦笑了一下說道，“你何必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騙我呢。”
    “我沒有騙你。”輕浮靜靜的看著軒涯空說道，“如果說是騙，那也是兩年前，而不是現在。”
    “……”於是，軒涯空再度沉默了。
    “你們在說什麼？”磬竹微微皺起了眉，為自己聽不懂輕浮他們的對話而感到不爽快。
    “……”沒有人回答磬竹，軒涯空還處於懷疑跟相信兩種情況的掙紮中，輕浮隻是靜靜的看著軒涯空，樓醫和魍魎同樣不知道實情，而頭牌則是在低頭思索著什麼。
    “……樓醫。”稍久後，頭牌抬頭看向樓醫說道，“我們出去吧。讓他們兩個人單獨淡淡。”
    樓醫聽到頭牌的話，再又看了看依舊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的兩人，想了一下，點了點頭，便向門口走去。
    頭牌轉頭靜靜的看著磬竹，眼裏淡的就如一池清水，隻是看著，沒有說話。
    “你知道？”磬竹看著頭牌挑了一下眉問道。
    頭牌微微點頭。
    “那你要告訴我。”磬竹揚了揚下巴看著頭牌。
    頭牌再次微微點頭。
    “那好。”在得到頭牌肯定的回答之後，磬竹滿意的起身，帶著魍魎也向門口走去。
    頭牌看著磬竹配合的離開，微微舒了口氣，起身走到軒涯空身邊對他說：“你們好好談談。”說完，走向站在門口等他的樓醫，為輕浮兩人帶上了門，和樓醫兩人一起跟著走在前頭的磬竹離開了。
    “空哥哥，先坐下吧。”房裏隻剩兩人時，輕浮走到軒涯空的身邊，牽過他的一隻手說道。
    軒涯空垂著眼瞼，空洞的眼裏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什麼。“嗯。”稍稍猶豫後，軒涯空點了點頭說道。
    輕浮微笑了一下，扶著軒涯空到位置上坐下，然後自己坐到了他的身邊，牽過他的手，與他五指交握，緩緩的說道：“我希望空哥哥你在聽完我下麵所說的事後，不要生氣，我不求你會原諒我什麼。我隻是不希望你動氣上了身-子。答應我，可以嗎？”
    “嗯。”軒涯空點了點頭應道。
    輕浮微笑了一下，依戀的看著軒涯空的眼睛，開口說道：“兩年前……”
    ……
    “你說吧。”將兩人帶到客廳的磬竹，自顧自的坐到主位上，單手支著腦袋看著頭牌說道。
    頭牌淡淡的看了一眼磬竹，隨意的挑了一個位置坐下，說道：“你也許對這種事情不會感興趣。不過既然答應你了，我就告訴你。如果覺得沒意思，也請你別覺得不耐煩。”頭牌淡淡的給磬竹提前預告了一下。
    “嗯。”磬竹撇了撇嘴點頭，有點不耐煩的催促道，“快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頭牌對著樓醫和磬竹兩人慢慢的說道。
    一炷香過後……
    “原來事情是這樣。”在聽完頭牌大致上的概述之後，樓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著又想到了什麼問道，“頭牌，那現在怎麼辦？你不會真的答應讓媚倌把眼睛給軒涯空吧。”
    “我不知道。”頭牌搖了搖頭，再看了一眼一臉像是聽過無聊故事後打著哈欠的磬竹說道，“如果輕浮他堅持，就算你不做。他也會讓他動手的吧。”
    聞言，樓醫一臉審視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磬竹，說道：“就這魔頭？”
    “他這次帶輕浮來就是這個目的。”頭牌淡淡的說道。
    “嘖！”樓醫像是聽到什麼不滿意的事情一樣嘖了一聲，然後看向磬竹問道：“喂，魔頭。你有把握嗎？”
    磬竹無所謂的吹了吹指甲，看也不看樓醫一眼，說道：“沒有。”
    “沒有？！”樓醫聲音陡然抬高，如果他沒有帶著那半張麵具的話，頭牌和磬竹看到的應該是他瞪大了眼睛的表情。“你沒有把握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情！”樓醫憤憤的說道。
    “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磬竹依舊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你！”樓醫看著磬竹一副隨意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磬竹正欲發作。
    “頭牌，樓醫。”就在這時輕浮扶著軒涯空出現在了客廳。
    “你們兩人談好了？”看著小心翼翼的扶著軒涯空坐到位置上的輕浮，頭牌問道。
    “嗯。”輕浮點了點頭，坐到了軒涯空身邊。
    ……
    在聽完輕浮的講述，軒涯空緩緩抬手，撫上了輕浮的臉頰，語氣裏充滿了歎息說道：“浮兒，你怎麼那麼傻。”
    “對不起。”輕浮的手覆蓋上了軒涯空的，將臉在軒涯空手中留戀的蹭著，“我以為，你離開了我，可以安穩的過日子。對不起。”
    聽著輕浮的道歉，軒涯空搖了搖頭說道：“都過去了，沒事了。我隻是沒想，司空他居然隻是在配合你演戲。唉，你們兩個啊。”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輕浮看著軒涯空的眼睛，抱歉的笑了一下說道。沒錯，他沒有將司空影的目的告訴軒涯空，隻是謊稱是自己要求他配合自己演戲。
    軒涯空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所以，空哥哥，用我的眼睛吧。”輕浮握著軒涯空的手，看著他說道。
    軒涯空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不，浮兒，現在這樣就夠了。”
    “難道空哥哥不想再看到浮兒了麼？”輕浮抓著軒涯空撫在自己臉上的手說道。
    軒涯空依舊堅持的搖了搖頭說道：“無論什麼原因，我都不可能會答應用別人的眼睛來治好我的。不可以，誰都不可以，更何況是你。”
    “空哥哥！別人是不可以。但，如果是我的話……”輕浮拉著軒涯空的手，還想說什麼。
    “我不會答應的，浮兒。如果，你們用強，那我便隻能自我了斷，除了我自己這個禍害。”軒涯空語氣堅決的說道。
    “不要！”輕浮趕忙焦急的說道，又低下頭思索著什麼，低喃道，“不要。”
    “浮兒，別想了。隨它去吧。我先這樣子也挺好的。”軒涯空，摸索著撫了撫輕浮的額頭，柔著聲音勸道，雖然他的聲音此刻還是那麼粗糙。
    “那一隻可不可以？”隻聽輕浮輕聲低喃著，隨後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拉著軒涯空的手說道，“那一隻可不可以？就一隻，好不好？！”
    “浮兒……”軒涯空無奈的歎息了一下，想繼續勸導輕浮。
    “就一隻眼睛，就一隻。空哥哥，我求你了！就換掉一隻好麼？就一隻。”輕浮打斷了軒涯空的話，懇求道，“我不想以後空哥哥都看不到浮兒。我想讓你看著我。”輕浮將頭靠在了軒涯空的肩膀上，“我想讓你看著我陪你一天天的老去。讓你看著我的頭發慢慢變得花白，就像我看著你的一樣。好嗎？就換一隻，好嗎？就用浮兒給你的眼睛，看著浮兒，好嗎？”
    軒涯空撫-摸著輕浮的頭發，歎息著說道：“浮兒，這不是你的錯。你真的不需要這麼自責的。”
    “答應浮兒，好嗎？”輕浮看著軒涯空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浮兒想要空哥哥用寵溺的眼神看著浮兒。好嗎？”
    “……”軒涯空撫著輕浮的頭發，沉默著沒有說話，輕浮也不再說話，靜靜的等著他的答案。
    “好。就一隻。”良久之後，軒涯空終於同意的說道。
    “謝謝！”輕浮激動的抱住了軒涯空，“謝謝你，空哥哥，謝謝！”
    ……
    “那你們談好的結果是什麼？”頭牌看著依舊握著軒涯空的手的輕浮，問道。
    “空哥哥答應我了，換一隻。”輕浮對著頭牌微笑了一下。
    “你答應他了？”樓醫看向軒涯空問道。
    隻見軒涯空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於是，頭牌和樓醫都沉默了。
    隻有磬竹依舊無所謂的說道：“這樣不是很好麼？就換一隻，既不會讓塵輕浮瞎了，也可以讓軒涯空複明。而且，這樣一來同時也可以讓我見證這個方法的效果。”
    “你是衝著最後一點來的吧？”樓醫不爽的看向磬竹說道。
    隻見磬竹撇了撇嘴，一副‘是又怎麼樣’的神情。
    “你這個魔頭。”樓醫咬了咬牙說道。
    “罷了。”頭牌輕歎了一聲說道，“既然你們兩個彼此都同意了。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不這樣的話，你倆會一直僵持下去吧。”
    輕浮看了一眼頭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依舊握著軒涯空的手。
    “小知。”頭牌抬頭看向樓醫，淡淡的說道：“幫幫他們吧，如果是你，比較讓人放心。”
    樓醫看著頭牌，咬了咬唇，說道：“我這算是情勢所迫嗎？”
    頭牌無奈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於是，樓醫不甘心的抿起了唇，雙手抱胸，半天沒有說話。
    磬竹看著樓醫的樣子笑了一下，對著頭牌說道：“其實我也可以的，動刀子的話，我想我的技術應該不會輸給誰。”
    聞言，樓醫轉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磬竹。呃……應該是瞪，嗯，雖然被麵具遮著有些看不清，不過按照此時此刻的樓醫的情緒來說，應該是瞪沒錯了。
    “我答應了。”樓醫歎了口氣，看向頭牌說道，“就像頭牌你說的一樣，如果是我，至少能保證媚倌的眼睛沒有白挖。”
    磬竹笑了一下，無所謂的吹了吹指甲說道：“我要在旁觀看。”
    “哼。”樓醫看了一眼磬竹，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既然這樣，那今天輕浮你跟涯空公子就先好好休息吧。也好讓小知他先準備一下。昨天來的匆忙。”頭牌淡淡的看了一眼一副詭計得逞的樣子的磬竹，轉向輕浮說道。
    “嗯。”軒涯空率先點了點頭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