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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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幾位,昨晚睡得可安好?”磬竹坐在飯堂內,看著被領來的三人,麵帶微笑的說道。
“嗯,意外的好。”不知情的樓醫,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說道,“本來還以為我會睡不著。果然,被人當做麻袋扯著飛了那麼久,也是很累人的事情。”
“嗬嗬,這位就是馭南樓的樓醫了?”磬竹看著帶著半張麵具,自顧自的往嘴裏塞著食物的樓醫,笑著問道。
“承蒙關照。”樓醫手裏還拿著筷子,隨意的向磬竹拱了拱說道。
頭牌跟輕浮均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安靜的軒涯空,也各自入座了。
“聽說是你救活了天涯雪。”磬竹依舊充滿好奇的跟樓醫扯聊。
“不是救活,他本來就沒死。”樓醫往嘴裏塞了口食物,頭也不抬的更正道。
“我本以為,按照那種程度,他是撐不到馭南樓的。”磬竹依舊麵帶微笑的看著吃食的樓醫,笑著說道。
“這得感謝我們頭牌。要不是他日以繼夜的趕路,琴師確實有可能死在路上。不過……”樓醫喝了一口豆漿,繼續說道,“最終的功勞還是得歸功與我啊。想想當初琴師就跟被狠狠鞭屍過的屍體沒什麼兩樣的狀態,現如今被我調理的,不僅大傷痊愈,而且身上連特別明顯的疤痕都沒有留下。哦嗬嗬~不是我自誇,琴師那種樣子對我來說,確實不是什麼特難的挑戰啊!呃哈哈!”樓醫越說越自豪的笑了一下。
“嗬嗬,原來是這樣啊。”磬竹也更著樓醫笑了一下,語氣愉悅的說道。
“是的,就是這樣。”依舊毫無知覺的樓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豆漿說道。
“嗬嗬,我明白了。”磬竹眼帶笑意的說道。
於是,正在馭南樓酣眠的琴師,突然被一陣惡寒驚醒,不安的捂著胸口,喘著氣平複著自己的跳的劇烈的心髒。【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嗎?怎麼感覺這麼不安?】
“不對。”終於,後知後覺的樓醫,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疑惑的轉頭看著磬竹說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麼多?你就不是當初那個事件的罪魁禍首嗎?”
“嗬嗬,說說又何妨。反正事情都過去了不是麼。”磬竹笑著直視著樓醫像是在誇讚的說道,“我本以為天涯雪死定了。沒想到居然被樓醫你救活了,而且也沒有落下什麼嚴重的病根。嗬嗬,樓醫的醫術真是蓋世啊。令在下佩服不已。”
“過獎,過獎。”樓醫非常受用的想磬竹拱了拱手,將之前唯一一點的知覺拋擲在了腦後,接著問道,“話說,你昨天叫那兩個不把人當人的混蛋,帶我來這裏幹嘛?”
“哦?樓醫還不知道麼?”磬竹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頭牌說道。
“不知道才問。”樓醫扶了扶自己的麵具,一副‘廢話一樣’的語氣說道。
“嗬嗬,實不相瞞。這麼急著請樓醫過來,是為了讓樓醫為這位軒公子,醫治眼睛的。”磬竹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指了指身邊的軒涯空說道。
“軒公子,哪個軒公子?”樓醫順著磬竹手的方向,疑惑的看著眼睛上包裹著厚厚的繃帶的軒涯空,努力的辨認著這個是他認識的哪個軒公子。半響後,“啊!涯空公子!你是涯空公子吧!”樓醫終於認出了眼前的人,小聲驚叫著說道。
“樓醫,好久不見。”軒涯空微笑著點了點頭,帶著粗糙沙啞的聲音說道。
“呀!你的聲音怎麼了?”樓醫又是一陣小小的驚訝。
“沒事,隻是不小心被煙嗆傷了。”軒涯空語氣平常的說道。
“那你的眼睛呢?”樓醫繼續問。
“也是那時候傷的。”軒涯空微笑了一下說道。
“那時候?什麼時候?”
“半年前。”
“咦?原因?”
“大火。”
“大火?”樓醫有些驚訝的看著軒涯空,問道,“涯空公子,你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被大火傷成這樣子?”
“小知。”頭牌開口打斷了樓醫的繼續追問,“現下,還是先給涯空公子看看傷勢吧。其他的事情都稍後再說吧。”
樓醫轉頭看了看打斷他的頭牌,想了想說道:“那好吧,反正我也吃飽了。咱們換個房間,我給涯空公子看看先。”
頭牌點了點頭,看向磬竹。
隻見磬竹笑了一下,說道:“那幾位隨我來吧。”言畢,率先起身站了起來。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起身。磬竹也沒多說什麼,帶著既然來到了軒涯空的客房。
“我們幾個就在這裏等著吧。讓樓醫帶著軒涯空到裏屋,幫他自己檢查一下。”來到軒涯空房間內後,磬竹對著頭牌和輕浮說道。
“嗯。”頭牌沒有異議的點了點頭,對著樓醫說道,“小知,接下來麻煩你了。”
“樓醫,拜托了。”輕浮又對樓醫行了一個禮說道。
“嗯嗯,知道了。你們就在這裏安心的等著吧。”樓醫罷了罷手說道,隨後領著軒涯空進了裏屋。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
“怎麼樣?”頭牌見掀簾出來的樓醫立即問道。
隻見樓醫輕輕的搖了搖頭,將簾子放下,走過來在頭牌對麵的位置坐下。
“小知,你的意思是?”頭牌看著樓醫,預感不是很好的問道。
“如果隻是被煙熏傷的話,一切都好辦。可……”樓醫頓了頓說道,“我想,當時應該是有火星子燒到了涯空公子的眼裏。所以……”樓醫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頭牌握了握椅子的扶手,問道。
“有是有,可是,那個方法太沒有人道了。”樓醫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
“什麼方法?”一直沉默的輕浮突然出聲,搶先問道。
“就是將另一個人的眼睛,轉接給涯空公子。”樓醫輕聲歎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
“哦?原來樓醫也聽說過這個方法。”聞言,磬竹更是心情良好的說道。
“怎麼?你也知道?”樓醫聽著磬竹這麼說,好奇的轉頭看向他。
隻見磬竹微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略有耳聞。”
“哦,是這樣。”樓醫點了點頭,又說道,“我不是聽說,我是曾經見我師父這麼做過。”
“你見過?”磬竹挑眉問道。
“是。師父為了讓我學習,要求我在旁看著。”樓醫轉過頭,低頭看著地麵緩緩說道,“不過,那個方法實在太殘忍了。我雖被師父逼著學成,但此後我自己從未用過。”
“那,這樣說的話。樓醫你要是用這個方法的話,是不是就很有把握了?”輕浮看著樓醫問道。
“我是不會用這個方法的。”樓醫抬頭看著輕浮,語氣堅定的說道,“這太沒有人道了。有違醫德!你懂嗎?”
“咚。”隻見,輕浮猛的向樓醫跪了下來。在場的人,都被輕浮這個突然的舉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樓醫,算是我求你。求你醫治好空哥哥的眼睛。求你了。”說完,還向樓醫深深的拜了一拜。
樓醫被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不行。”好不容易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的樓醫,搖了搖頭狠下心來說道,“我不能用另一個無辜的人的眼睛,換涯空公子的。我做不到。”
“那就用我的吧。”輕浮看著樓醫懇求道。
“媚倌,你知道自己在跟我說什麼嗎?”樓醫不敢置信的看著輕浮。
“樓醫,求你了。”輕浮依舊懇求道。
“……”樓醫看著輕浮,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難道非要用活人的嗎?死人的不可以嗎?”頭牌看著跪在地上的輕浮,皺起了眉頭,抬頭看向樓醫問道。
“剛死不久的可以,超過了半個時辰就不行。因為長時間少了血液的提供,眼睛會失去活性死掉。”樓醫依舊震驚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輕浮緩緩的說道,“可,就算這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而且死者為大。從死人身上要求到眼睛,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聽到這樣的話,頭牌也終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樓醫,請你不要猶豫了。求你了,就用我的眼睛吧。”輕浮起身抓住了樓醫的肩膀,再次懇求道。
“媚倌,這是為什麼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我說什麼啊?”樓醫看著抓著自己肩膀的輕浮,依舊無法理解的問道。
“我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輕浮苦笑了一下,垂下眼瞼說道,“這是我欠空哥哥的,你就讓我用這種方式贖罪吧。求你了。”
“……”樓醫看著輕浮也陷入了沉默。
“我不同意。”這時,原本一直在裏屋的軒涯空掀簾出來,微低著頭,對著某個不知的方向開口打破了房內的沉默。
“空哥哥!”輕浮抬頭轉看向軒涯空。
“浮兒,你不用這樣子的。”軒涯空對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淡淡的說道,“你沒欠我什麼,真的沒必要這樣。”
因為軒涯空將頭轉了過來,輕浮清楚的看到了他解下綁帶的眼睛。明明從表麵上根本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可那雙眼睛終究還是失去了最原始的光芒。空洞的,像是失去了光澤的夜明珠,暗淡無光。靜靜的看著軒涯空毫無靈性的眼睛,輕浮終是難過的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不。我一定要醫好的你眼睛。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更何況現在隻是要了我的眼睛而已。”
“浮兒,你……”聞言,軒涯空輕聲的歎了口氣說道,“這事與你無關,你又何必將錯怪到自己的身上呢?浮兒,你何苦呢?”
輕浮睜開眼睛,直視著軒涯空的,強忍著淚水笑了一下,說道:“因為我愛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