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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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媚倌你們幾人先把藥準備好。其他的事,等樓醫處理好琴師的事情再議。”頭牌對輕浮說,表示拍案落定,然後起身說道,“等你都準備好了,再到我這裏拿東西吧。”說完便轉身向樓上走去。
輕浮看了看頭牌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藥方,心裏微微思量著,便不再說話。
“對了。”走到樓梯口的頭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轉身看向鴇爺說道,“今天馭南樓就暫時歇業一天吧,鴇爺。”
鴇爺聞言便將頭從藝的肩膀裏稍稍抬了起來,與頭牌對視了一下。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就繼續為自己眼看就要到手卻半途失去的血膽瑪瑙傷心去了。
聽到鴇爺的應允,頭牌便放心的回房了。
“浮兒,接下來的事,交給我自己去處理吧,這些天來讓你操心了。”涯空坐到低著頭思索著什麼的輕浮身邊,輕聲說道。
“沒關係,也沒怎麼犯難。”輕浮抬頭看了看涯空,隨即很自然的靠進了他的懷裏說道,“我剛剛隻是在想琴師的事情。”
“他的傷很嚴重嗎?”司空影也坐到兩人身邊問道。
“是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情況。”輕浮低垂著眼瞼,語氣沒有波動的說道,“空哥哥、司空影,抱歉,當時害你們受牽連了。”
聽到這話,軒涯空跟司空影都微微有些驚訝的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輕浮。
“真的抱歉。當時不僅沒救下琴師,還害得你們兩人身受重傷。對不起。”輕浮的語氣依舊沒有波動,但能讓人感覺到他在真心的在為那件事感到歉疚。
“浮兒。”涯空順了順輕浮的頭發,帶著安慰性的輕喚道。
“你怎麼又想起那時候的事了呢。”司空影輕搖了幾下頭說道,“那件事怎麼輪得到你說抱歉呢?別想了,那不是你的錯。”
輕浮依舊低垂著頭,看著手中的藥方,沉默著沒有說話。
“浮兒,今天你若是累了。就先休息,藥方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涯空看著輕浮的樣子,擔心的勸道。
“也好。”輕浮淡淡地應了一聲,將手中的藥方遞給涯空說道,“樓醫現在為琴師的事正忙著,空哥哥你先到別家藥房把藥弄齊全了吧。”
涯空點了點頭正準備接過藥方時,不料司空影快他一步,將藥方拿到了手中。涯空有些愕然的看著司空影,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現在還是被嫌疑的身份,一舉一動都會被官府監視著。多少有些不便,藥方的事情就交給我幫你解決吧。畢竟隻是抓個藥,不會有問題的。”司空影對涯空輕聲解釋道。
“這個……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涯空想了想問道。
“嗬嗬,不會。舉手之勞而已。”司空影笑了一下說道。
“這……”涯空還是有些猶豫,但看著司空影一臉真誠的表情,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司空影心情大好地笑道:“不會。”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下來了。到了晚上掌燈時刻,由於馭南樓今日歇業,大廳裏沒有了往日的喧嘩,隻有一些小倌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或閑聊著一些自己聽到的趣聞,或交流如何應付客人的心得,或吃著瓜果看閑書……總之就是一派悠閑之景。
紅牌懶洋洋的靠在自己的貴妃椅上,聽著身邊的小倌跟自己講著自己聽來的趣聞,微微抬眼看了一下這幾月一直空著的首席琴師的位子,微不可見的輕輕搖了搖頭,便繼續聽身邊的小倌絮叨著,偶爾配合地應一聲,好讓他繼續開心地講下去。
在看輕浮這邊,一手支著腦袋,一手將酒杯聚在半空中把玩著,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一顰一舉帶著一股天生的妖-嬈之態,再加上此時帶著一絲像是被什麼事情困擾的疑惑,更是給他填上了一種別樣的吸引力。惹得周圍一些小倌時不時的忍不住往他那看幾眼,紛紛讚歎道媚倌真是天生的妖-物,不論是什麼舉動都帶著一股勾人的味道。
憐倌則叫人擺了一桌的筆墨紙硯,磨了墨,濕了筆,擺好一副架勢。一會兒抬頭看看大廳內的各個樓倌,一會兒埋首勾上幾筆。嘴角帶著乖順親和的笑,眉眼之間總是散發著淡淡的惹人憐惜的光澤。周圍的小倌們都安靜看著他作畫,偶爾或指點或誇讚的幾句,總是會得到憐倌感激的一笑,讓人心裏暖暖的癢癢的。
賬倌則是安靜的撥著算盤翻著賬本。冷若冰山的他,總是帶著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卻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著他。偶爾會因為感受到身邊熱切的目光而稍稍抬頭不帶溫度的看一眼身周圍偷瞄著自己的小倌們一眼,再快速埋下頭繼續撥弄著算珠的他。總是會讓那些小官們因為自己那不帶感情的的眼神而內心激動不已。【冷美人那一抹沒有溫度的眼神真是太讚了!】
正當小官們竭盡全力地瞻仰著自己平日裏所崇拜的掛名樓倌時。樓醫拖著一身疲憊走進了大廳。
“樓醫。”雜役最先發現了樓醫,便立即上前扶他。
廳內的其他人也隨後發現了那邊的情況,紛紛起身給樓醫讓座。
“呼……站了這麼多個時辰快累死我了。”樓醫任由雜役扶著自己,挑了個離自己最近的位置坐下,呼了一口氣說道。
“樓醫,琴師他的情況怎麼樣了?”輕浮放下酒杯,為樓醫倒了杯茶遞過去問道。
“沒事了,傷口都處理好了。剩下的隻有細心調理了。最難的一關他都挨過來了,放心,死不了的。”樓醫接過茶灌了一口說道,“我快餓死了。丸子能去廚房幫我找點吃的麼?”
“是。小的這就給你去找。”雜役欠了欠身便立刻想廚房走去。
“辛苦您了。”紅牌也移到樓醫這邊說道。
“嗬嗬,是夠累人的。”樓醫笑了一下,隨意的說道,“紅牌,貴妃椅可否借我靠一下?這椅子坐著還是累人。”
“請隨意。”紅牌沒有猶豫的說道。
“三兒扶我一下。”於是樓醫也毫不客氣地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腰,一隻手半舉著對三兒說道。
“是。”三兒上前扶著樓醫走到貴妃椅旁,伺候著他靠坐好。
躺靠在貴妃椅上的樓醫舒服的呼了口氣,看了一下周圍問道:“頭牌跟鴇爺呢?”
“頭牌還在房內休息。鴇爺估計這個時候在沐浴。”紅牌又回到自己的位置旁邊,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
“哦,這樣。”樓醫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又轉向了輕浮問道,“媚倌,藥方看到了麼?”
“嗯。看到了。”輕浮回道,“司空影已經去準備了。空哥哥回府看著軒老爺去了。”
“哦?五步蛇卵有著落了?”樓醫帶著半張麵具讓人看不見他的樣子,隻能從他的語氣裏判斷他現在的表情。
“嗯。頭牌說他有。”輕浮點了點頭說道。
“頭牌?”樓醫的語氣裏微微帶著一點驚訝,隨即又釋懷地笑道,“他還真是無奇不有呢。”
“什麼我無奇不有?”正當樓醫說完,廳內響起了頭牌溫潤的聲音,眾人紛紛看去,隻見頭牌正緩緩下樓來。
“嗬嗬,五步蛇卵啊。”樓醫衝頭牌笑了一下說道。
“哦,是那個啊。”頭牌走到大廳裏挑了個裏樓醫比較近的位置坐下,說道,“把你都累成這樣了麼?雪他的情況如何?”
“無妨。”樓醫說道。
“嗯,那就好。辛苦你了。”頭牌嗯了一聲,不再多做評語。
“嗬嗬,客氣了。話說,頭牌。你沒事收集蛇卵幹什麼?”樓醫靠在貴妃椅上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恰巧得到的。看著喜歡就留著了。”頭牌給自己到了杯茶,抿了一口說道。
“嗬嗬,原來如此。”樓醫笑了一下,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輕浮,其他的藥都準備好了麼?”頭牌看向輕浮問道。
“司空影去準備了。”
“嗯?怎麼是他去準備?”頭牌放下茶杯問道。
“他說空哥哥現在還被官府監視著,不方便隨意走動。就主動說讓自己幫忙了。”輕浮大概的總結了一下說道。
“哦?他最近倒是比以前熱情了不少。”頭牌淡淡地說道,隨即又轉頭看向紅牌問道,“罪,我不在馭南樓的這段日子裏一切可好?”
“如你所見,除了這件事,其他的一切都正常。”紅牌淡淡的與頭牌對視了一眼,隨意地說道。
“嗯。既然這樣,就早點把這樣事情解決掉吧。”頭牌滿意的說道,“輕浮,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了。”
“是,頭牌。給樓裏添麻煩了,抱歉。”輕浮應身說道。
“嗬嗬,輕浮,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客氣了。馭南樓樓倌的事,便是馭南樓的事。這件事既然你在意,那麼馭南樓自然也會在意。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頭牌笑道,“你這副樣子會讓我們不習慣的。”隨即又伸手順了順輕浮的頭發用隻讓他兩人聽到的音量說道,“琴師那件事不是你的責任,別往心裏去。”
輕浮抬頭看了一眼頭牌,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