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叁:細雨潤裙邊 第四十五章:危險來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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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她們做什麼?”韓千葉捏緊手中的茶杯,問道。
“她們可能是殺害林虎的殺手,我來調查一下。”韓千雯繼續說道:“總覺得林虎的死沒有那麼簡單,他怎麼會那麼容易內裏紊亂而暴斃?”
韓千葉聽韓千雯說道,腦中的想法已經確定了。他緩緩開口道:“怎麼說?”
“林虎的死有點離奇,他修煉新的內功心法一向都規規矩矩,沒有出現過走火入魔。但他這次突然內裏紊亂,也可能是因為內力還不穩定而他又頻頻使用。他暴斃前第一次遇到刺客的時候還偏偏是在靡音閣,舞影與音伶也在場。從那次以後幾乎隔三差五都會有刺客來襲,很難讓人不懷疑她們。”韓千雯的推斷讓韓千葉有些心驚膽顫。
韓千葉十分明白他家妹妹偶爾爆發的直覺,那簡直比神算還準。他掩飾內心的慌亂,平定語氣說道:“有殺手傻到會讓所有人看到她在殺人嗎?”
“難道是我想錯方向了?”韓千雯在腦中重新整理著線索,思考著她的方向是不是正確的。
韓千葉則差點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額上滲出絲絲冷汗。
這一切被司君瑉盡收眼底,他雖然不表現出什麼但心裏已經有數了。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去確認一下。”韓千雯說:“明天我就去迷煙樓走一趟,哥你陪我去嗎?”
韓千葉想了想,搖了搖頭說:“不去,這天太冷了。我沒辦法出去,隻能呆在房裏。”
韓千雯轉頭問司君瑉:“藥呆子你陪我去嗎?”
“恩,去見識見識世麵,好給自己物色下老婆。”司君瑉一如既往的笑臉。
“青樓女子有什麼好的。”韓千雯厭惡的看著司君瑉說道。
“嗬嗬嗬……”司君瑉笑而不語。
在月下,雪澈與緋罌坐在院中廊下看雪把蓮池裏的太湖石覆蓋。廊下石桌上擺著碳爐,碳爐上砂鍋在燉著從淬月樓送來的鹿肉。新鮮鹿肉與香料的香氣透過鍋蓋的縫隙飄了出來,引誘著雪澈與緋罌的味蕾。第二口碳爐上的砂鍋裏煨著雞湯,第三口碳爐上燜燒著麅子肉。桌邊碳爐上的黃銅鍋中溫著數個陶瓷酒瓶,瓶內是迷煙樓自家釀製的梅酒。這梅子是迷煙樓裏的一片老梅樹結的果子,每到梅子成熟的季節,那樹梢上掛著的梅子十分的誘人。每年韻姬媽媽都會挑出最好的梅子加上冰糖用最上等的白酒來醃酒,稍稍次一點的梅子便交給廚娘們去醃漬成梅幹。每到冬日飛雪的時候,韻姬便會給霓色送去珍藏的梅酒。霓色也會向魅侍贈予梅酒或者其他果酒,魅侍贈妤子、妤子贈蕊子。久而久之這就成了迷煙樓的特有的習俗,年年如此,從未斷過。
桌上著兩副碗筷和兩個酒盞,是單色血瓷淺口酒盞和青玉嵌百福鳳紋銀雕小口碗與鳳紋象牙雕筷子。碗筷旁擺著各色醬料數碟,有鹹酸的老陳醋、鹹香的芝麻醬、鹹鮮的蝦醬、鹹中帶著絲絲甘甜的醬油、酒糟醃製的蟛蜞醬、朝天椒辣醬、野山椒辣醬,還有從西域運來的孜然和胡椒。桌上擺著牛肉、雞肉等各種肉,還放著海參、鮑魚、瑤柱和魚翅等海味以及白菜、冬菇、竹蓀等素菜。鹿肉的肉香與梅酒的酒味借著寒風飄出了築心小樓外,不知道會不會被他人聞去了。
“冬天啊,下雪的時候還是吃火鍋最好。”雪澈看著還在燜煮的鹿肉,雙眼放光咽了口口水說道。
“你也要吃點青菜。”緋罌微笑著說。
“青菜?”雪澈看著那一殺過的青菜,無語到:“我很討厭青菜,我愛吃肉。”
“隨你。”緋罌搖頭道,她拿起溫熱的梅酒給她和雪澈各斟了一酒盞說道:“還是先喝點酒,這鹿肉又跑不了。”
雪澈端起酒盞,一口飲盡梅酒道:“還是溫熱的梅酒好,但是我更想喝燒刀子。那種味道濃烈的渲染舌尖,暢快!”
“燒刀子太烈了,我更喜歡這梅酒。溫溫的,甜甜的。”緋罌小口小口的品著梅酒,眼裏滿是滿意的神色。
“你的性子就像梅酒,溫順香甜。人們都以為這梅酒不烈,不容易醉。其實越是香甜就越容易讓人喝的越多,在不知不覺中就醉了。”雪澈拿起酒瓶,又斟上一盞一飲而盡。
“你更像燒刀子,濃烈的香氣與衝勁就如你的性子一樣。”緋罌一邊說著一邊掀開燉著鹿肉的砂鍋蓋子,鹿肉的香味頓時彌漫了整個築心小樓。緋罌拿起象牙筷,往雪澈的碗裏夾去好幾大塊鹿肉。
“還是音兒最好!”雪澈拿著象牙筷夾起鹿肉吹了吹就往口中塞去,然後露出幸福的笑容。
緋罌看著雪澈吃的開心,也嚐了幾口鹿肉。她用滾燙的雞湯汆燙了些海味和素菜,然後分一些給雪澈,然後自己也吃開來。
“你也吃。”雪澈夾了幾塊汆燙好的牛肉放入緋罌的碗中。
兩人一鼓作氣把桌上的食材都送入肚中,然後在走廊的另一頭的小亭內的榻子上躺下休息。
“聽說韓千雯到了杭城了。”緋罌說著她剛得到的消息。
“怎麼快?我以為她還要過陣子再來呢。”雪澈撫著肚子道,誰讓她吃的太多了呢。
“按照探子的消息,她不日必定前來詢問我們兩個。”緋罌艱難的起身,喝著早小墨備好的枸杞蓮花茶。
“她若是有證據也不會來詢問我們兩個,可以派人直接把我們兩個人給抓了去。”雪澈接過凝兒遞來的茶水牛飲道:“還是這茶好,喝了之後果然舒服多了。”
“你喝了三瓶,能不難受嗎?”緋罌靠在塌上,說道。
“你難道就少喝了?”雪澈伸手指向那石桌道:“那七個空瓶子都是你喝的,為什麼你就不難受?”
緋罌奸笑道:“你是空腹牛飲,我是慢慢喝。再說我的酒量本來就比你大,你能相提並論。”緋罌說的是問句,但語氣是肯定的。
“不說酒量了。”雪澈見占不到便宜,就轉開了話題說:“你說,韓千雯她會不會一刀殺了我們?”
“不會。”緋罌搖頭道:“她必定是正大光明的來問,她也沒傻到當著眾人的麵殺掉我們這兩個手無寸鐵的女子。”
“她什麼時候來啊……”雪澈歎氣道:“這日子安靜的讓人無趣,她來了好歹我們還有點樂趣。可以裝裝弱小,上演一下苦情戲之類的。”
“你真的很無趣,居然想演苦情女子了。”緋罌鄙夷道。
“最好明天來吧,不過要等我酒醒了之後再來。”雪澈伸了個懶腰道:“凝兒,扶我回房吧。”
“是,小姐。”凝兒扶起雪澈,慢慢的挪回房間。
“這性子,十年了都改不過來。小墨,也扶我回去休息吧。”緋罌道。
小墨扶著緋罌跟在雪澈身後回了房,卸去一身的裝扮,梳洗過後便入睡了。
第二日,這鵝毛大雪覆蓋了整條長街,也讓迷煙樓扮上了厚重的銀妝。雪澈與緋罌因為宿醉起的有些晚,但還是不她們去浴池泡溫泉的興致。兩人在溫泉裏泡了一個時辰,才上岸梳妝。這鵝毛大雪的日子也鮮少有客人來到樓裏,她們也懶得打扮的精致。穿上雪娟裏衣後又穿上織錦對襟短衫,與三四層牡丹大擺高腰儒裙。發髻隨意挽起,佩上帶著貂絨的精致牡丹流蘇頭飾。披上貂皮披風,戴上紫色織錦白狐絨手套、穿上紫色織錦麵子白狐絨裏子縫製的棉鞋。在迷煙樓裏瞎晃悠著,欣賞著各色梅花隻為消磨時間。
忽然,一個小丫鬟上前,屈膝作揖行禮道:“舞影小姐、音伶小姐。韻姬媽媽說有客人指明點二位小姐,希望二位小姐去一趟。”
緋罌正望著梅樹上的梅花,頭也不回的問道:“那客人是什麼樣的人?”
“回音伶小姐,是一男一女。”丫鬟謙卑的回答道。
聽完丫鬟的話,雪澈說道:“一男一女?這女的來迷煙樓作甚?”
緋罌折下梅樹上最美的梅花,插在發髻上,微笑著問雪澈:“好看嗎?”
“好看。可是這和女人來迷煙樓有關嗎?”雪澈皺眉問道。
緋罌把身後垂地的青絲順回胸前,攏了攏披風道:“不管是男是女,進門就是客。我們豈有不見的道理?”緋罌的話語中,含著的意思隻有雪澈知道。
聽明白緋罌話中的意思,雪澈媚笑著說道:“我們要回房去換一身衣裳嗎?”
緋罌淺笑道:“不用了,人美穿什麼都漂亮。況且我們身上的衣服比一般女子的嫁衣還要漂亮,有什麼理由換去?”
“那是。”雪澈應道。
來通報的丫鬟看呆了,這是她入了這迷煙樓一來第一次看見舞影與雪澈笑的那麼的美麗。平常她都是遠遠的看著,隻能看到個大概輪廓。
留下發呆的丫鬟,雪澈與緋罌帶著凝兒小墨一起去了瓊宇閣,去見見那兩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