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接到蘇曉曉的電話，裴林就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排好工作，陪她來歐洲散心。說好了隻有五天的時間，兩個人愣是一個星期之後才回國。
    看著蘇曉曉燦爛的笑臉，裴林覺得再多待一個月也值得。
    “我們過兩個月再來一次，到時候好好玩上一個月。”
    兩個人坐在舒適的遊船頂層，徜徉在塞納河上，五彩的燈光映照在河麵上，讓人流連忘返。靈巧的手指把玩著長長的發絲，他真想就這樣過一輩子。
    “我好想現在就玩上一個月啊。”一想起明天就要離開，蘇曉曉很遺憾。頭向後仰著，身體擺成一個大字。
    “那……”裴林舍不得掃她的興，猶豫著要不要給辛迪打個電話。
    手機剛被拿出來就響起鈴聲，卻不是他的手機鈴聲。
    “喂？……什麼……？”
    蘇曉曉突然大叫一聲，裴林失望地閉上眼睛，看來愜意的旅行要劃上句號了。
    “蘇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兩人一下飛機，迎接他們的除了辛迪和樸怡之外，竟然還有不速之客。
    “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嗎？”蘇曉曉覺得這情景太過可笑，她早就做‘良民’很多年了，總不會現在才來找後賬吧？
    “有件案子需要你協助調查。”其中一位身穿黑色夾克外套的年輕警官做了個請的手勢，裴林皺著眉頭瞅了辛迪一眼，辛迪朝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何事。
    “小小……”樸怡沒了主意，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她不知道蘇曉曉出國了，打電話把人叫了回來，沒想到卻跟警察一起迎接剛下飛機的姐妹，這狀況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放心，我安排律師，不要亂說話。”緊緊握住蘇曉曉的手，裴林在她耳邊悄聲提醒。
    蘇曉曉點點頭，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上了警車。
    自己胡作非為的時候沒有機會進警察局，時隔多年來到審訊室，蘇曉曉竟然抑製不住地……興奮不已。
    “這原來就是傳說中的被條子請來喝咖啡啊！”蘇曉曉兩隻眼睛好奇地在沒有窗子的小屋裏四處咂摸，甚至還朝麵前的玻璃牆揮揮手，“那後麵肯定有人，打個招呼先。”
    “這人也太會演戲了。”
    玻璃牆後麵，一名探員義憤填膺，將手裏的資料夾遞給身旁的人。
    “一會兒就讓她演不了。”鷹目發射著灼灼光輝，對眼前的獵物產生強烈的好奇。
    蘇曉曉，在城中商業街開了一家酒吧，並有一家婚介所，無不良記錄。
    這是他之前對她的調查。
    檔案幹淨不代表沒有問題，長相不錯不代表不是罪犯，任何犯罪分子的臉上都不會刻著字。
    “姓名。”警官端坐在蘇曉曉對麵，掰正台燈直射蘇曉曉的眼睛。
    “哎喲，別這麼照人家的臉，會長雀斑的。”蘇曉曉趴在桌子上，兩隻手捂住眼睛。
    “姓名。”比她難纏的犯人他見得多了，警官很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問題。
    “警官，我可以問個問題嗎？”蘇曉曉用一隻手擋住強烈的燈光，舉起另一隻手發問。
    “……”緊緊抓住筆杆，他自己認為應該加強對耐性的磨練。
    沉默就是默認，蘇曉曉趕緊提出問題。“我該不會被牽扯進什麼麻煩的案件中吧？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啊。按時納稅，絕不拖欠，緩解了國家日益龐大的就業壓力的……一小部分，為GDP增值，為國民提供消遣娛樂，談不上偉大，但絕對是不可忽視之小棋子。……”
    “姓名！”他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再不打斷她的滔滔不絕，她絕對有本事可以說到天亮。
    “蘇曉曉，拂曉的‘曉’，事關名聲，千萬別弄錯。順便問一句，是命案械鬥還是走私販毒啊？”從開酒吧的第一天，蘇曉曉就已經做好‘沒有太平日子’的思想準備，潛伏這麼久才事發，她是不是該感恩？“哎？不對啊，在機場的時候，你明明喊了‘蘇小姐’，這麼快就不記得我的名字？”
    一位英明神武的警察帥鍋鍋衝你說話，任誰都會印象深刻的。
    “這是司法程序，麻煩你配合！”從沒有見過這麼話嘮的女人，口水量未免太豐沛了吧。
    “好好好，noproblem，但是……帥哥貴姓？”
    “……”
    “屬於國家機密嗎？可萬一我遭到非人對待……我該向檢查機關檢舉誰呢？”
    “……”
    蘇曉曉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年輕警官深邃的大眼睛，濃黑的眉毛中間皺起一個深深的‘川’字，是喜歡思考的人特有的標誌。
    “秦宇，編號010927！現在請回答問題，認識這個人嗎？”秦宇的眼珠快要脫眶而出，舉著照片，不放過蘇曉曉臉上一絲的表情變化。
    蘇曉曉的眼睛鬥在一起，臉貼在照片上，思索半晌，“我可以等我的律師來了再回答嗎？”
    “……”任何涉嫌威脅誘供的話語都不可以說，秦宇隻好閉嘴，跟蘇曉曉麵對麵大眼瞪小眼。
    “不是說警局都提供咖啡嗎，警官？”蘇曉曉吧唧吧唧嘴，她渴了。
    秦宇氣憤地收起文件夾，毫無收獲地離開審訊室，回到隔壁房間，觀察著拿監視玻璃當鏡子使用的某人歎了口氣——這個女人不好對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