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看著顧惜朝滿臉認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經曆了那麼多事情，死了那麼多人，縱使顧惜朝此刻幡然醒悟，他們依舊成不了朋友，回不到最初。
    兩人因這個話題沉默起來。
    顧惜朝喝悶酒，戚少商則坐在一旁閉目養閑。
    “掌櫃的，酒到了。”少年說著，將一小壇炮打燈放在桌上，又拿出兩個瓷碗分別擺在兩人麵前。
    顧惜朝見酒來了，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便指著酒壇對戚少商說道：“這是高雞血藏的不摻水的炮打燈，我接手旗亭酒肆的時候無意間發現。本想直接喝了，可又想到過去與大當家彈琴論劍好不痛快，便決定把酒留著，等你來了我們一起喝。”
    說完，他掀開酒蓋，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又親自起身給戚少商倒了一碗。
    濃鬱酒香彌漫整個大廳，讓人光聞著便覺有了醉意。
    顧惜朝端起瓷碗，小嚐一口，隻覺一股熱流直竄大腦，禁不住倒吸冷氣。
    “大當家的快嚐嚐，這酒比我們當初喝的還烈！”顧惜朝興致盎然的催促道。
    戚少商坐在椅上，似沒聽到話一般，無動於衷。
    顧惜朝見他這樣，麵色立刻沉了下來。
    “戚大當家，息大娘還等著你回去成親呢。”顧惜朝湊到戚少商耳邊，語氣陰森的提醒道。
    聞言，戚少商抿抿嘴，端起桌上瓷碗，一口飲下。
    “好烈的酒！”戚少商搖搖有些暈眩的腦袋，感慨道。
    顧惜朝聽他這麼說，嘴角漸漸上揚，之前的不快立即一掃而過。
    “戚大當家若喜歡，盡可以喝。”
    戚少商擺擺手，抬頭正色道：“這酒太烈，不適合喝。”
    話音未落，顧惜朝的笑容僵在臉上。
    戚少商歎口氣：“有什麼話不要藏著掖著，痛痛快快說出來，別再浪費時間了。”
    顧惜朝自討沒趣，也沒了喝酒的興致，便正色道：“既然戚大當家堅持，那咱們就敞開天篷說亮話。隻要戚大當家將我帶至京城，花槿毒解藥自然雙手奉上。”
    戚少商心念一轉就明白想通顧惜朝為何在這裏等他的原因。
    顧惜朝昔日樹敵太多，如今重出江湖，仇家哪肯放過他。生死決鬥之後，他又身受重傷，根本不可能憑自己能力上京，所以要找一個人沿路護送他。
    可是這京城究竟有什麼，值得顧惜朝冒死前去？
    “我答應你。”戚少商看著顧惜朝，緩緩說道。
    此行與顧惜朝一起，即可借機探查他上京的目的，亦可獲取解藥，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而且縱使他不答應，這人也會使法子讓他答應，這一點，戚少商心知肚明。
    顧惜朝聞言笑笑，戚少商的回答在他預料之中，所以並未表現出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