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有一種腥味在一點一點彌漫，擴散。當二人趕到之時，隻見泫靈住的那棟樓的第一樓第二間中，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房門緊閉。在那戶人家門口，圍滿了圍觀群眾，他們對著裏麵指指點點的，雖然看不到裏麵的情況，但是他們充分發揮他們的想象力，小聲議論著。泫靈急忙掏出手機，欲撥打110，卻被老人攔了下來。老人道：“先且別打，雖然我們知道裏麵的人凶多吉少，但還是應該先確認下確實出事了。”泫靈稍稍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兩人擠入人群，“把門撞開！”老頭說著擼了擼袖子，就要往上撞，泫靈拉住他：“這點小事，還是讓我來吧。”說著，疏散開了圍觀群眾，一腳踢開了門。踢開門的瞬間，濃重的血腥味幾乎令人窒息。老人第一個走了進去，泫靈緊跟其後，其他圍觀群眾隻是在門口伸長了脖子張望，沒有進去的打算。
    循著血腥之氣，二人找到了源頭——浴室。浴室的門虛掩著，兩人對視一眼，老人推開了門。一少年和衣躺在浴缸之內，布滿血絲的雙眼如青蛙，表情扭曲，肌膚蒼白而不正常的脫水，雙手護在身前，掌心朝外，手腕上有相似的傷口，鮮血流過的痕跡清晰可鑒。浴缸裏滿是鮮血，那種殷紅與之臉色的蒼白形成鮮明的對比，那紅色是一種詭異的豔。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老人忽然問泫靈道。
    “嗯，我也覺得不太對勁。”泫靈自打一走進這浴室，就覺得不對勁，但究竟是哪裏不對勁，一時半會也說不出。
    “看，雙腕上的傷。”老人指了指右手腕上的傷口道。
    “怎麼了？”泫靈看了眼傷口，不解道。
    “右手上的是動脈對吧？”老人似問非問道，“那麼，既然是動脈，如果被割開，血多多少少是會噴湧而出的吧？那是不是多多少少會漸到別的地方呢？但是你看，這裏是幹淨的。”
    泫靈經老人一點撥，才仔細看了一遍衛生間，驚道：“是啊，怎麼會這樣？”
    “我猜，大概是心髒停止跳動以後才割的。”老人說道。
    “讓一讓，讓一讓，警察！”等到警察快走到門口之時，兩人才注意到門外警鈴響早已了多時。二人間已沒有時間逃跑，默契的同時坐倒在地，本身臉色就有些蒼白，深夜又有些寒冷，幹脆裝出是見到屍體太過害怕，沒有力氣出去。二人被帶到警局，做了一些例行盤問，又有群眾證明他們是剛才進去的，警察也沒有證據，雖然懷疑但也放了他們。
    審問時，法醫的初步檢測報告也出來了，少年的死亡時間大約是零點半到一點這段時間，死因是心肌梗死。手腕上的傷口確實是死後才造成的，凶器沒有找到，但從傷口來看，極像動物指甲。由於法醫在向警官報告時，警官正在審問二人，二人也順帶聽了，驗證了老人的猜想。
    淩晨三點多鍾，兩人走出了派出所。老人長歎一聲，說道：“他恐怕還會再殺人。”
    泫靈握了握拳，道：“打敗他有幾成把握？”
    “一成。”
    泫靈的手握得越來越緊了，指甲掐入掌心，一抹殷紅滴落：“孤注一擲？”
    “不，”老人狡黠一笑，道：“我有更好的辦法，不過需要你幫忙，有一定危險性，不知你可否願意。”
    “什麼辦法？”泫靈眼睛一亮。
    “下地獄，尋到那個少爺，隻有他才能化解書生的怨氣。”老人解釋道。
    “這麼多年了，那個少爺恐怕早已投胎了吧？”泫靈近乎絕望。
    “不，不會的。”老人篤定地說道，“你可否願意去找他？”
    “願意。”泫靈堅定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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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三點五十分，泫靈手拿黃符與一張用朱砂寫滿潦草字的紙站在G市最容易發生交通事故的十字路口，雙腿張開，彎下腰來，從胯下看十字路口。昏黃的路燈光有些飄，是不是閃一下，一輛形似公交車的空車憑空出現，在經過泫靈身邊之時，泫靈急忙從沒關上的門那裏跳了上去。
    車上隻有駕駛員一個，車廂內很暗，泫靈看不清駕駛員的臉。泫靈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車一路都沒有停。駕駛員似乎沒有看到泫靈，一直開著自己的車，未曾看過泫靈一眼。
    開了很久很久，泫靈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直到他聽到車上廣播道：“親愛的乘客，終點站黃泉路到了，冥車公司謝謝您的支持。”泫靈無語。
    一下車，便是成片成片的曼珠沙華，泫靈不由有些感歎，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感歎的時候，急忙循著老頭告訴他的地圖，去尋找閻王。
    閻王似乎知道他要來似的，已經在大殿上侯他了。泫靈說明了來意，卻沒有注意到閻王臉色的變化，遞上了老人讓他帶給閻王的信。閻王二話沒說，直接從椅子上下來，拉住泫靈，道：“你現在就帶我去！”忽然想起自己走了地府沒人管，便吩咐道：“判官，我不在的這些時候，冥界由你負責打理，出了事我頂著。”說罷，拉起泫靈，瞬移到了人界。
    泫靈站穩腳跟，看了看，現在身處那座古宅前，老人麵對著他們，等候多時。當他看到閻王是，臉色未變，但很快就恢複過來。三人立著，誰也不說話。突然狂風大作，帶起了落葉沙塵，兩凡人統統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待狂風減弱之後，二人放下手臂，卻見多出了一個人。
    閻王就與那人對立著，兩人目光緊緊糾纏，就這樣站了很久。老人不動聲色的挪到了泫靈身邊，將泫靈拉開，遠離二人。
    “雪，你沒變。”閻王開口。
    “月，你亦沒變。”禍主苦澀地微笑。
    熱淚盈眶。
    雪、月緊相擁，月附在那個雪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雪突然露出悲愴的神情，淒然一笑，吻了吻月的額頭，身子漸漸透明。月癱坐在地，早已淚流滿麵。
    “怎麼了？”泫靈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彌陀佛，雪施主灰飛煙滅了。”老人說道。
    “解決了？”
    “嗯。”
    “不會在死人了？”
    “嗯。”
    “那閻王對他說了什麼？”
    “這個，還是留給讀者去想吧。阿彌陀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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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動脈被割開後，血是否會噴湧而出，我查不到，所以猜測是會噴濺的，若不是，請見諒。
    至於到底說了什麼，親們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