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紅柳恭恭敬敬的遞過用溫水沾濕的帕子，劉凡塵優雅的接過在臉上輕若的擦拭，仿佛要擦掉易過容的痕跡。抬眼望著銅鏡中的麵孔，卻和當年的柳秋彥有幾分相似之處，畢竟是劉家的人，都帶著些輕柔的氣質，和絕美的的素顏。
    “留著他還有些用處，若是想他死，怕是他早已亡命在鳳吉的劍下。”紅柳很是疑惑，“那麼多年來我們的準備豈不是要白費了麼？”小聲的傾訴和抱怨，劉凡塵沒有理會隻是搖了搖頭，笑容中帶著不可置疑的自信。
    “不，我心中自有安排，在事情沒有明了前在留他活著日子。”紅柳表情一滯，似乎有什麼疑問，卻沒有說出了，留在了心底。
    她知道，他這個看上去柔弱優雅的少主實則精明幹練，並不是她這般女子所能看透的，習慣了聽命於他，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疑問也要拋下。
    “是，紅柳明白。”柳凡塵斜倚在靠椅上，表情有些倦怠，微眯著眼，神情依舊，沒有一絲的世俗之氣，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讓人望而卻步。
    紅柳的眼波不斷的在他身上流轉，心裏是說不出的情緒，這麼多年眼裏心裏都是這抹身影，卻總是無法靠近。即便自己生死相隨，也未曾能換來他傾心以對。
    紅柳原為才人，生的嬌媚，又精通十八班武藝，一朝選妃入了後宮，卻不願意於他人爭風吃醋，寧願自己老死宮中也不肯苟同，更何況柳秋彥專寵一人，那便是如煙的生母藍珠。掙來也無用，不曾被柳帝待見。
    偶然她得見了柳凡塵，心隨著眼光打在他身上便再也未收回來。雖傾心卻無法表明，一招入宮便已是皇帝的女人，不管是否收寵，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心思也隻有自己明白。
    後來宮中政變，她再次遇見他，他懷裏抱著滿身是血的如煙，滿眼愛憐，紅柳毅然決然的選擇離開，和他一起離開。
    “帶我離開。”著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不卑不亢，他看向她笑的很淡，隨即抱著如煙轉身離開，風中隱隱飄著他淡然的話語“跟著來就是了。”紅柳便也是自己跟了他之後該得，亦因為他姓柳，便叫自己紅柳。
    那時他淡笑的神情，絕然的背影都深刻印在她的心底，久久的揮之不去。
    正在她陷入無邊的回憶時，劉凡塵冷冷的打斷了她的思緒，“你退下吧！”紅柳點頭稱是，然後退了出去，關緊房門，心思也像著們一樣緊緊地關上，掩埋在心底最深處。
    黎明時分，老皇帝在噩夢與惶恐中驚醒，麵色蒼白，不斷的喘著粗氣，渾身冷汗。太真實了，夢的一切都那邊清晰。
    他慌亂的張望，卻見自己依然睡在龍塌之上，手不覺的覆上胸口，卻是陣陣的痛，仿佛受了內傷。拉開衣襟，卻見腹上是一片青紫的淤痕，沒動一下都會牽扯到，隱隱的痛，顯然不是噩夢。
    “來人啊。”一聲怒吼驚動了外邊的侍衛和宮女，人群一湧而盡紛紛低頭跪在地上，怕是皇帝陛下又要發怒了，沒一個敢抬頭。
    “把昨夜守夜的人都給我問斬，一個也不許留。”
    “是。”侍衛領命都退了出去，盛怒的他沒有一絲人味。
    “這群狗奴才，有一天若是朕有個三長兩短的要你們全跟著陪葬。”，不斷的怒吼嚇得宮女連連後退，全身打顫。
    皇上每每做了噩夢都是如此嚇人，請了不知多少的道士和尚都沒有一個頂用的，總覺的事鬼魅纏身，看著塌下畏畏縮縮的宮女他的怒氣就更無法平息“都給我滾。”
    想著昨夜發生的一切，都太真實，卻又無跡可尋，怒氣已被惶恐掩埋，當他靜下時掃了一眼床邊的畫軸，不禁哆嗦一下，慢慢的打開，畫依舊是他夢中的畫，畫上的人依舊是如煙，他蒼老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多像藍珠啊，藍珠你就這般恨爹爹嗎？怪我沒有照顧好你的孩子麼？那我現在就把她接回來，你等著。”
    “去吧太子叫來。”問外應聲稱是。
    太子莫全成接到傳召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聽侍衛說父皇早上起床氣很大，殺了很多人，這會子叫自己，怕是凶多吉少啊，是不是自己哪裏又招惹了他，心裏緊張的要命。
    轉念一想，是不是心疾又發，都怪自己那個死鬼妹妹總是來鬧父皇，生前父皇最疼他了，她卻這般折騰，隻是不孝子女，又想到他臨死前的摸樣，甚是怕人，他心裏一驚，立即和手拜拜。
    “藍珠妹妹莫怪啊，是為兄的錯，見怪莫怪啊。”
    一進寢宮便見到老皇帝抱著一幅畫細細的看著，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麵色有些陰沉，他就更是害怕，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
    “而臣給父皇請安。”跪了半天也不見父皇說話，他跪著也不敢起身。
    待老皇帝回過神了一揮手，莫全成起身腿已是酸麻了，走到榻前，老皇帝將畫軸遞到他的手中，他漂了一眼“父皇又是想起藍珠妹妹了麼？”心裏嘀咕著什麼時候父皇還藏了一卷，不是都以命人銷毀了不準在提麼？
    “你仔細看看。”聽後他仔細的瞧了一下，雖然很像他死去的妹妹藍珠，但仔細看去比她更美，氣質華然，難道，他心一驚，心裏盤算著，果然也該這麼大了，隻是她晶沒有死，心裏不斷的冒出寒意，父皇又是如何得到這幅畫的。他暗自的揣測。
    “這是當年的如煙公主？”之間他父皇點了點頭。
    “如今她還活著真是讓我欣慰，去傳召下去，尋如煙公主，迎她回宮。”莫全成當場石化，怎麼會這樣。
    “怎麼還愣在這裏。”
    “是父皇，我這就去辦。”畫軸拿在手裏仿佛燙手的山芋，卻還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