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宮，老皇帝渾身顫抖著看著眼前的人，那個已經死了好多年的人一步步逼近。
    “不，不要，不要過來，你要做什麼？”因為害怕而全身顫抖不斷的向後退，最後跌下床榻摔到地上，狼狽的藏躲。
    “我要做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冷冷的話不帶任何溫度，蒼冷遙遠，放佛從地獄發出的聲音，冷人不寒而栗。
    這張臉他再熟悉不過，夜夜噩夢的源泉，這些年都沒有間斷過，串奪皇位，逼死自己的女兒，因為當年的執念與貪婪造下著無法還清的孽債。
    “我是來帶你走的，我自己在下邊好不甘心啊。”一聲聲冰冷的聲音猶如鬼魅般纏上他的身心。
    那張蒼老的臉因為過害怕而扭曲，“我知道，是我的錯，我求求你，放過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給你燒紙錢，給你燒房子，燒宮女，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隻求你饒了我。”
    “哦？現在知道害怕了？”
    “我求你，念在我女兒藍珠服侍你多年的麵子上，饒我一條狗命。”
    “真是笑話，你還有臉提藍珠。若不是你，她可能已經母儀天下了，可她現在卻在黃泉路上等著你。”陰冷的話語刺激著老皇帝的神經，他恍惚的好似明白了什麼，變得很鎮定，不再哭鬧跪拜
    “其實這些年我也不好過，夜夜夢見藍珠最後含恨的摸樣，我不該啊，不該。”他幽幽的說著，仿佛自言自語，眼裏卻滿是悔恨之意。
    “是我親手把她逼上了絕路，每每想起他小時候，甜甜的叫我爹爹，我就恨不能殺了自己。”
    說著便爬到他的腳下，無望的說“帶我走吧。”
    劉凡塵麵皮下的臉依舊陰冷，不帶任何表情，一腳將其踢開。
    “妄想贖罪，相死，沒那麼容易。”
    “那你想怎樣？”老皇帝嘴角掛著血，渾身抽搐掙紮著像爬起來。
    這一腳他不過用了倆成的功力，可老皇帝畢竟年邁體衰，這對他來說已是不小的傷害。若是用錯了力恐怕早已歸西了。劉凡塵暗笑。
    他自懷裏出去一個畫軸扔到他麵前，老皇帝慢慢的撿起打開，裏麵的人迎風而立，麵容清瘦卻華美絕然，那張臉像極了藍珠，隻是比起藍珠有過之無不及，眉目中帶著少去柳帝的氣質。
    他當然認得，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絕代佳人。
    “她是煙兒？“那張臉上難以名狀的表情，很是複雜，如果不是他，她還是當今的如煙公主。
    “正是，驚訝麼？為什麼她沒有死？”老皇帝一愣，仿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是啊？如今她在那裏？”
    “怎麼，見到她沒有死，還想再害她一次？”那語氣中透著無盡的諷刺。
    “我，我沒有想過要殺她，就算我在怎麼狠毒，她也是藍珠的女兒，我又怎能下得去手啊。”說著，那幹涸的眼窩又滿是淚水。知道自己一錯就住成千古恨。
    “如若你沒害她，她如何中的落紅，處理莫家沒人有不是麼？”劉凡塵質疑的冷哼。
    “什麼，這孩子中了落紅，怎麼可能，虎毒不食子啊，當年我之所以將藍珠囚禁在冷宮是怕叛亂之中她被人所害，我是在保護她，可她卻自盡在冷宮之中，之後煙兒便無了中影，我曾派人尋過，隻是都還無音訊，我真麼可能去害她呀!”淚水摻雜著悔意，別是一種淒涼，這隻怪他自作自受。
    劉凡塵相信他所說的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在說謊也無用了，隻是如煙是如何中了落紅就成了另一個迷，也許隻有當時的如煙才能知道，可他不願意讓她在回憶起那端痛苦與恐怖的回憶。
    他記得當年自己見到如煙的時候，她便已經滿身是血，眼裏帶著恐懼與看著任何人。他便將她帶走，抹殺了她那段記憶，從新活著，可至今為止，都是一副冷淡的性情。無論是對事還是對人。
    如果當初老皇帝想要她的命也不至於用落紅這麼複雜，隨隨便便就能取了她的命，看來下毒的人極其像隱藏自己，卻沒想到欲蓋泥章，事情似乎變的更有趣了。
    “嗯。看在你還沒有喪盡良心的份上，再給你些活命的日子，隻是你的按我說的去做，被妄想誰來救你。”
    “好，我一定照辦，隻是？”老皇帝眼裏閃過一絲猶豫，“隻是什麼？”
    “我能不能在見見煙兒，他和藍珠太像了。”
    “她本就是公主，你要昭告天下，她就在城中，派人去尋就是了。”
    老皇帝捧著畫像老淚縱橫，劉凡塵一揮衣袖，帶著一股子馨香，眼前的人便再無知覺，他輕拍手，後便宮女摸樣的人便將他拖到了床榻上，卷好畫軸放於枕邊。
    這畫是自己思念如煙隻是畫的，如今卻送了他。暫時留著他的命為自己辦事，他要他償還一切他過去所欠下的債，死對他來說可能是中解脫，但是我偏要他活著贖罪。
    冷笑過後劉凡塵輕輕接下臉上的畫皮，二人小時於夜幕之中，夜依舊寧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