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茱莉亞的幽靈(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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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茱莉亞的幽靈(1)
    茱莉亞的案子這麼一來,黑貓右爪裏攥著的圈套的目標範圍,從原來的幾百萬個蒼白的脖子,又陡然增加了另外50萬個黝黑的脖子。
    值得注意的是,當理查德帶領著自己的隊伍傾全力在案發地處理茱莉亞•霍特的命案時,西雅圖市市長也在市政府舉行了一場新聞發布會,警署署長以及其他官員都出席了。
    “各位,我們堅信,”市長說,“茱莉亞•霍特的命案與種族問題無關。我們一定要避免重蹈種族暴亂事件的覆轍,通常就是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和有些居心叵測的人的蓄意造謠,將導致人員的大規模傷亡和公共財產的損失。”
    “市長先生,我記得的是,”某報紙的記者發言道,“前一次我們城市發生種族暴亂的時候,政府給出的起因是——富裕社會中的歧視種族和貧窮社會人群的不滿。”
    “當然,”市長急忙回答,“每一件事情發生的背後都有其社會及經濟因素,老實說,這也是我們現在所擔心的。我們國家是一個大熔爐,世界上各種族、國家和各種宗教信仰的人都彙聚在這裏。每15個美國人當中就有一個是黑人,十個裏麵有三個是猶太人。我們首都有波蘭人、希臘人、俄國人、西班牙人、土耳其人、葡萄牙人、中國人、斯堪的那維亞人、菲律賓人、波斯人——什麼人都有。這是我們之所以成為全世界最偉大城市的原因——同樣——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仿佛始終處於火山爆發邊緣的原因。最近發生的這幾件勒殺案情況很嚴重,我們不希望有任何不理性的事情發生攪亂社會秩序。當然,我最後講的那句話不要記錄。各位媒體的代表們,眼下麵對黑貓的問題,我們最明智的解決辦法就是——把這些謀殺案——當做一般謀殺案來對待,不要危言聳聽。它們看起來是有點悖離常情,處理起來也有些棘手,可是,我們有全世界最好的犯罪偵破機構——我們日夜不停地工作著,隨時都有可能破案。”
    “茱莉亞•霍特,”警察署署長湊桑前來說,“是被黑貓勒死的。她是黑人,但在這之前的五個被害者都是白人,這點你們可以強調一下。”
    “署長,我們可能會以這樣的角度來報道——”先前提問的那家報紙的記者說,“黑貓堅信民主之下的公平人權。”
    接下來,是一陣記者爭相發問的場麵。市長在這樣的“熱烈”氣氛中結束了新聞發布會,好在他一點兒也沒泄漏最新發生的這件命案給剛成立的黑貓緝捕小組造成了多大的壓力。
    這時,他們坐在CSI總部辦公室裏,討論比茱莉亞•霍特一案的案情。在案發現場及綠湖公園一帶所作的調查都沒有什麼結果。掩藏了屍體的大石塊後麵的地麵本來就崎嶇不平,再加上假使那隻黑貓就是真在地上留下了爪痕的話,屍體被發現後的混亂場麵也一定把那些痕跡給抹掉了。緝捕小組的成員們在大石塊附近的草地、泥土、小徑展開了地毯式搜索,結果也隻找到兩個發夾,經證實它們本來是別在被害人頭上的。在死者指甲縫裏刮出來的殘留物,他們本以為可能是凝固後的血液或是帶血的皮膚組織,可經過實驗室分析後,證明它主要的成分是口紅,而且是最近黑人女性流行擦的顏色——與死者唇上擦的口紅顏色完全吻合。
    現場並沒有找到黑貓攻擊死者頭部時所用的凶器,而單從死者顱骨上模糊的傷痕也無法判斷是屬於哪種類型的武器,隻能用一個最模棱兩可的詞來描述造成這樣外傷的物件——鈍器。
    警方在發現屍體之後數分鍾內立刻便撒下了天羅地網,逮捕到的“獵物”也不在少數——其中男女老少各種膚色的都有。可悲的是,他們每個人幾乎都是一個樣兒——燥熱不堪、激動、害怕、心虛——可是,沒有一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一絲格洛莉亞正在嗅尋的那種味道。光是調查、過濾這些嫌疑犯,緝捕小組就花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最後,在喧囂嘈雜的噪聲中,警方隻抓到兩隻有點兒意思的貓咪,一黑一白。白的那個是一個失業的鼓手,27歲,被發現時正躺在草地上吸大麻。至於那個黑的,則瘦骨嶙峋,身材矮小,是在兜售毒品時被捕的。警方對這兩個嫌疑犯進行了徹底的調查審訊,可是什麼結果也沒有。
    最後,無奈的警方隻好從其他方向來著手——把被害者放在天秤上衡量。結果,天平上的指針全都指向良善、正直等美德的刻度。
    茱莉亞•霍特是黑人社區裏的一位模範公民,是浸信會的教徒,在社區教會的許多社團裏都相當活躍。她在西雅圖本地、長大,畢業於本地的社區大學,曾經在一個兒童福利機構工作,主要是輔導黑人社區內貧窮和品行不良的兒童。
    她曾經在《黑人教育期刊》上發表過幾篇社會學論文,她的詩作也曾刊載在一些主流雜誌上。此外,《華盛頓郵報》也都曾偶爾刊登過幾篇她撰寫的文章。
    與這位黑人受害者交往的人士可以用“毫無瑕疵”來形容,她的朋友們不是黑人教育家、社會工作者,就是些作家和專業人士。因為工作的關係,她的足跡遍及整個華盛頓的各個黑人聚居地,三教九流的人物她都接觸過,販毒的、拉皮條的、地頭蛇等等。她也跟各族裔的人打過交道,包括波多黎各人、黑人穆斯林、法裔黑人、中國人、日本人……不管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她都能建立起良好的關係,因為在他們之間,她扮演的是一個不卑不亢的朋友或心靈療傷者的角色。
    西雅圖黑人社區一帶的警察也早就耳聞她是不良青少年的守護者。
    “她是一個鬥士,”那個地區的警官負責人告訴老先生,“可是她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瘋子。黑人社區裏所有我認識的人,不分黑白,聽到她,沒有人不說她好的。”
    早些時候她曾經跟一個年輕的黑人醫生訂婚。這個醫生後來應征入伍,之後,在戰場上陣亡。顯然,未婚夫的死使她從此關閉了她的感情生活,以後再沒有人聽說她跟其他男人交往過。
    老先生把一個黑人刑警拉到一邊去,那個刑警點點頭,便走向被害者父親,而格洛莉亞就坐在他旁邊。
    “老爹,你想會是誰害了你的寶貝女兒?”刑警問道
    黑人老頭子嘴裏咕咕唧唧的。
    “什麼?”理查德沒有聽清楚他的回答。
    “他說,”格洛莉亞好心地當起了翻譯,“他的名字叫弗雷德•霍特,他的父親以前是佐治亞州的黑奴。”
    “很好,老爹,不過重點是,你女兒跟哪個男人在一起?是白人嗎?”黑人刑警繼續問道。
    那個老頭子整個身子都僵直起來,可以看得出他的內心正激烈地掙紮著。最後,他像蛇一樣揚起頭來,然後憤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
    黑人刑警彎下腰來,擦掉老頭子不偏不倚吐在他皮鞋上的痰。
    “我猜老爹糊塗了,他以為我侮辱了他,而且還連著兩次。”那個刑警有些無奈。
    “可是這問題很重要。”理查德說著,朝他們坐的地方移動過來。
    “先生,還是我來比較好。”黑人刑警說,“他正在氣頭上,不好惹。”他再一次對老頭彎下腰來說,“好了,老爹,100萬個人裏麵也難得挑出一個像你女兒這麼好的人,你現在一定是滿肚子怒火,想揪出對她下這種毒手的人,對不對?”
    老頭子的喉頭又咕咕響了幾聲。
    “警官,我想,”格洛莉亞說,“他說的好像是什麼上帝恩典之類的話。”
    “這種東西在黑人社區是找不到的。”刑警說,“老爹,專心聽我說,我們隻想知道你女兒是不是認識什麼白人?”
    老頭子沒有作聲。
    “因為最近有白人的逃犯躲在這附近,”黑人警官略帶歉意地說,“老爹,說出來吧。他是誰?長得什麼樣子?你女兒有沒有跟你提過他?”
    老頭子棕色的頭顱再度向後揚起……
    “省省你的口水吧,”黑人警官大聲咆哮,“快說吧,老爹,我隻想要你回答一個問題。你女兒有手機,有沒有一個白人老是打電話來找她?”
    老頭子皺巴巴的嘴唇向後一抿,露出一副受盡折磨的獰笑:“如果我知道她跟白人有什麼瓜葛的話,我早就用這雙手先把她掐死了。”說完後,他整個身子蜷縮在椅子一角。
    “你給我說!”黑人警官有些懊惱。
    理查德搖搖頭:“饒了他吧,警官,他少說也有80歲了,你看看他那雙手,連隻小貓都掐不死呢。”
    這時,格洛莉亞站了起來。
    “我看你這裏查不出什麼了,爸,我得回去補睡個幾個鍾頭覺,你也一樣。”
    “你就先回去吧,莉亞。如果有空的話,我會到樓上找張床躺一下。你今晚會在哪兒?”
    “在你們CSI總部,”格洛莉亞說,“在羅賓斯醫生那裏與那堆檔案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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