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流螢之翼 第十六話 碰撞(中)之 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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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本電腦被合上,快鬥的房間裏最後的光源便是那台小小的台燈。
厚重的窗簾擋住了窗外的世界,來往車輛的聲音少了,夜已經很深了。
可新一發現的新線索卻讓房內的兩人睡意全無。
新一把玩著手上的圓珠筆,等著快鬥接下來的話。
“那天我和毛利先生陪著中森警官守在展室,忽然得知守主幹道的四名警官有情況報告。四人在分配任務前便接受過檢查,因此他們進入美術館前守衛們隻查看了他們是否有易容的痕跡。
“當時我並沒有怎麼在意進來通報的人的話,可在顯示器上看到他們竟然一次來了四個人的時候就覺得情況似乎不對了。”
當時快鬥雖然發現了問題,可已經為時過晚。
“而且,當時那四名刑警的裝扮都極為奇特,腰部莫名有細微的不和諧。我在發現情況不對後馬上告訴了毛利先生和中森警官。”
那時候新一有通過通訊器聽到快鬥的聲音:“之後呢?他們腰上綁著的是炸彈吧?”
快鬥點頭,道:“沒錯,是炸彈。炸彈的碎屑我查看過,是一種沒見過的微型炸彈,個頭很小,可綁在正好合身的警服腰間還是顯得突兀了。
“發現問題之後,中森警官馬上通知帶領四人進入展廳的警員。可由於用的是不帶耳機的無線電通訊器,中森警官通知那名警員的同時也等於通知了那四個人。”
快鬥還記得,那名殉職的警員姓氏為緋村。中森警官隻來得及提醒他一句“小心”,他便死在了對方槍口下。
“然後,那四個人殺了那位警員,又殺了中森警官?”新一蹙眉,“你們既然發現不對了為什麼還不防禦?”
“根本來不及。”回憶起那天的情景,快鬥仍然心有餘悸。“那四個人在殺死了緋村刑警之後立刻快速奔向展廳。展廳雖說是在長廊的盡頭和他們有一段的距離,可要關上展廳的門也是需要時間的。他們雖然被我們攔在門外,但他們的子彈還是通過門關死前的縫隙打中了中森警官。”
一般美術館展廳的門都會根據展館內展品的風格設計。很不幸,中森警官選擇的展廳所展示的是西洋畫。濃重的油畫,濃厚的西方韻味,便鑄就了那道沉重的獨具西方風格的木門。外加那座美術館已經幾乎廢棄,那扇門許久未被動過,影響們開合的軸子早就鏽跡斑斑。
一切的原因,造成了失敗的結果。
快鬥的敘述並未結束。
“我們關上了木門,門上的監視器仍能讓我們看到那四人在外麵的行動。
“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中的一個竟然會利用自己身體裏的炸彈,把門給炸開了。”
這個新一也是知道的,那時候快鬥還沒有換裝,他別在頸部的通訊器已將現場情況都播放給了新一聽。
其實新一真正在意的是之後的事情,在快鬥換下工藤新一的裝扮後,那些他所不知道的情況。
“後來呢?你從展櫃中拿出了寶石,把他們引開了?”
“是的。我逃到樓頂,在那裏發現了博物館地圖上沒有畫出的天台的門,所以我鑽了進去。本來是打算從高處逃走的,但為了防止那三人會對跟上來的警察做什麼,於是我留著天台的門沒有關上,直到他們也跟上天台我才用煙霧彈掩護把門關回原樣。”
“四人”變成了“三人”,不用解釋,新一也清楚那個少掉的一人是怎麼了。
右手伸到左胸口,心跳加快了。那是的驚險他還記得,如果慢了一秒,就是另一種狀況。
最關鍵的地方這才出口。
“在天台上我看清了那幾個人的表情。”快鬥的表情也隨著陳述進入重點而有了變化,凝重中帶著疑惑,他所見到的,是他想象不到的,“他們的表情很奇怪,像是中邪了一般。”
用“中邪”這兩個字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但新一卻不明白他所指的“中邪”是什麼情況:“中邪?什麼意思?”
“……”這種東西要快鬥怎麼解釋……
他想了想:“就是像這樣。”
快鬥輕輕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眼中的光芒似乎消失了。即使他麵對著台燈,即使他眼中反射了台燈的光。但就是死氣沉沉的,似乎瞎了般的無神,更確切地說,是他的腦中已經空了。
隨著眼神的變化,快鬥麵部的表情也整個癱了下來。正如他所說的,“中邪”了。
不過這個樣子實在太毀形象了,快鬥隻保持了一會兒,便放棄了。
眼睛咕嚕嚕一轉,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反正大概的樣子對方已經清楚了,他也不可能表演得更活靈活現了。
新一垂下頭,單手拖上下巴,陷入了沉思。
“最後,”快鬥說,“那幾個不明為什麼同時昏了過去。掛在他們腰間的炸彈開始倒計時,然後爆炸。”
“你說什麼!他們幾個不是自己引爆炸彈的?”這和新一所想的情況不同。他以為,那幾個人是為了和基德同歸於盡才讓身上的炸彈爆炸的。
現在回想起來,在事件結束後快鬥似乎對他說過爆炸點不止一個。事後他也調查過,另外一個爆炸點出事的是另外兩名上過Gin保時捷的人。
“這麼說來,那六個人上Gin的車是為了安裝有限定時間的炸彈咯?”
“什麼上車?”
快鬥記得當時新一隻說那幾個刑警與Gin有接觸,並沒有時間詳細說明接觸的具體過程。
***
轉換了身份,講故事的人變成了新一。
“那天我在主幹道上看到了Gin的車子,”前麵的事情快鬥是清楚的,因此新一選擇了一筆帶過,“Gin的車子引起了主幹道上警察們的注意,巡邏車馬上就趕來了。起先幾位刑警對Gin他們的態度是凶狠的,但是保時捷的後車門開了,那幾人盡到了車裏,再出來時,便完全變了態度。
“不僅是主幹道上的刑警們,還有支路上的人。他們後來都進過Gin的車子。”
進入車子,然後帶著炸彈出來。炸彈上倒計時著死亡,擁有它的人都消失在了世界上。
黑鴉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新一和快鬥卻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剛正不阿的警察們會願意成為他的死士。
不知是誰的車子開過樓下街道時摁了喇叭,刺耳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回蕩在房間裏。
沒有頭緒的腦袋,被這樣的聲響弄得更為煩躁。
新一想過其實車子裏還做了很多的人,他們在那些刑警上車後殺了他們並取代了他們。但進入美術館前的易容檢查否定了他的想法。
“到底……還有其他什麼可能性……”
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快鬥拍拍他的肩膀:“早點睡吧,明天我去找一趟白馬。”
新一勉強笑笑:“睡不著怎麼辦?”
快鬥聳壞笑:“那要不要我給你唱首催眠曲呢?”
“嗬嗬,敬謝不敏。”新一苦笑拒絕,他五音不全,他可不指望和自己有同樣聲音的快鬥能唱出什麼天籟之音。他知道快鬥這麼說是在下逐客令,擺擺手,他剩下的事他打算自己再想想。
揮在半空中的手驀然頓住。新一瞪大了眼,猛地抓住快鬥的兩肩:“你剛才說什麼!”
“……”被新一這麼一抓,快鬥哪裏還記得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努力回憶之前說過的話,快鬥疑惑地反問:“你是說唱歌給你聽?”
就算要聽自己唱的歌,也不要那麼激動吧。快鬥撇撇嘴,想要掙脫新一的桎梏,卻發現對方瞪大了眼,抓得更緊的。
“催眠!”
“催……眠……!”
快鬥終於明白新一突然如此激動的原因。
那是他們都沒有接觸過的領域,說不清楚其中的奧秘。可快鬥看新一的表情,似乎確定了什麼。
“喂工藤,你確定嗎?”說用催眠術控製了那幾名刑警,沒人會相信的吧。
新一卻搖頭了:“我不知道,但沒有更好的解釋了。”除了催眠,還有什麼辦法能控製警方隨機調派的人員?一次性就是六個人,不可能是湊巧。
心裏已經給出了結果,新一其實也是明白的,他是偵探,破案不該是依靠這種猜測的手法……
沒有別的辦法了,他抬頭,快鬥也在看著他。
對方沒有掙開他的手,隻是給予他肯定的目光,對他說:“不管你的推理是否正確,我幫你驗證他。”
快鬥的語氣滿是篤定,他和新一的默契像是與生俱來的,有的時候是一句話,有的時候是一個眼神。
比起對手,他們更像是親密無間的夥伴。
快鬥淡淡的話,深深印進新一心底。他不知快鬥接下去要怎麼證明,但他就是信任他。
“我等你。”
這是新一給快鬥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