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流星之翼 第十話 紀念禮之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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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近一個鍾頭,黑羽千影端出早餐整齊地排在桌上。再看看坐在沙發上的人,仍是那張臉,換了發型和衣服,悠閑地坐著在看早間新聞。
掛上慣有的笑容,黑羽千影喚道:“快鬥,早餐做好了。”
“就來。”
快鬥應了一聲,放下遙控器來到桌邊。
許久沒吃到的豐盛早餐。
黑羽千影不在的時候他都是起個大早到外麵隨便解決早餐問題的。
為快鬥盛好飯,黑羽千影坐到快鬥正對麵的位置。
方形的四人餐桌,黑羽千影以往都是坐在快鬥左手邊的位置的。每當她與他麵對麵坐著的時候,便說明她有話要說。
果然,黑羽千影正襟坐著,與快鬥一般清澈湛藍的眼睛牢牢盯著快鬥。
她不動,快鬥也沒有動。
誰知她卻突然說:“先把早餐吃完。”
“哦。”快鬥乖乖短期發難,說了句“我開動了”,躲開黑羽千影的目光,硬著頭皮飛快地吃完了早餐。
放下碗筷,快鬥不敢與她直視,看著她始終未動的餐具:“我吃飽了。”
“寺井跟我說,工藤新一住進來了。”
直截了當向來是黑羽千影最喜歡的談話方式。正如怪盜淑女,幹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既然她已經知曉,快鬥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點頭:“是,剛才坐在那裏的那個。”
“我知道。”黑羽千影說,“你後腦有一個小時候摔倒時留下的傷口,他沒有。”身為人母,她自然有自己獨特的辨認方式。
快鬥無意識地抹了抹自己的後腦,什麼也沒有摸出來,隻能放下手,繼續安靜地聽黑羽千影說下去。
隻見黑羽千影拂開額前劉海,問道:“那孩子已經知道你是基德了嗎?”
“嗯。”快鬥老實交代,“偷王鑽的那次受了牆上,後來正好遇上時被認出來了。”
不知道是自己運氣太差,還是對方運氣太好。遇上之後,更像是進了一個黑潭,卷在暗流裏,再無力掙紮逃開。
“不過,工藤沒有揭穿我的身份。”
“明白了。”黑羽千影點頭表示理解。她精致的眉毛皺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可是,這一次快鬥並不需要她為自己多想什麼。
“工藤那邊我能應付。”
“是嗎?”
快鬥堅定著:“是。”
“那好。”黑羽千影靠向一輩,雙手交疊與膝上,“你和他的事我不插手。我隻回來三天,就不打擾你們了,這幾天我會搬出去住。”
“哦。”快鬥收拾起自己的餐具,“你回來幹嘛的?”
說要大半年後才會回家的人突然在這時候出現了,快鬥不相信僅憑寺井一句“工藤新一住進黑羽家了”就能把她引回來。
黑羽千影從來都相信自己兒子的能力。
的確,如快鬥所想。
她形狀美好的唇輕啟。
她說:“我是趕回來參加中森警官的葬禮的。”
一句話,把快鬥剛埋進心底的苦楚,又一次挖出。
血淋淋的,不碰它,也好疼……
***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並沒有新一想象中的難熬。
在米花公園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下,點了些早餐,再來一杯咖啡。
清晨的陽光並不刺眼。穿過帶著薄霧的空氣,再透過鋼化的玻璃,投射到新一身上。他穿著小蘭為他織的黑色加厚毛衣,下身是天藍色的牛仔褲。腰間棕色的精致皮帶恰如其分地過渡了一深一淺的兩種色彩。
他悠閑著,是不是短期手邊的咖啡呷上一口。
膝間,是攤開的晨報。他從最後開始翻起,第三版的位置仍在議論著黑鴉與基德的對決。
新一略略掃過,便往下一頁翻去。
差一頁是頭版,新一合上報紙,疊好,在膝頭攏齊了放回閱讀架上。
桌上的咖啡杯已空,簡單的早餐也已經吃完。
新一又看了看表,嘴角勾起向上的弧度。
時間差不多了。
他推開咖啡店的小門,引出門上風鈴一陣輕快的聲響。亦如他此時的心情,愉快著,仿佛沒有過柯南,沒有引他好奇的黑暗組織。甚至,可以沒有過那個惡劣的小偷。
回到原本的世界,屬於他的時空……
***
提出約會時小蘭並沒有說明要約在米花公園的哪裏。新一清楚,他們將會在公園人造小溪邊第三條長椅處見麵。
距離九點還有半個小時,新一以為自己到得很早了,誰知溪邊的長椅上,已經坐了一人。
長至腰間的頭發安靜垂著,如它的主人一般恬靜著。
少女垂頭坐在長椅上,從新一的方向看過去,看不到她的表情。
這種情景下,新一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停下腳步,站在不遠的高處靜靜看著她。
一直以來,他都是以柯南的角度陪著她、看著她的,現在他終於有機會以自己的身份看她,他想多看一會。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後再緩緩靠近。
回頭想來,新一居然覺得自己有些慶幸。若他沒有變成柯南,又怎麼能了解到蘭對他的那般真切的愛意,他又如何得知自己對蘭是怎樣一種熾熱的心情。
風清淺,拂起溪水一陣粼粼的波光。
坐在溪邊長椅上的小蘭忽然抬起了頭。她的視力不差,自然一眼便認出了正出神望著自己的人。
四目相對,兩人眼中都流過一絲慌張。
她沒想到他在看著自己,他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抬頭。一瞬間,兩人的臉頰都泛起淡淡紅霞,想移開視線,卻誰也舍不得少看那麼一眼。
“嗨,蘭。”
新一突然發現,每次自己都是以這種方式打破他和小蘭之間的沉寂。換做是誰,都比自己更加自然吧。
自嘲著,新一走下台階,來到第三條長椅邊:“走吧。”
“去哪裏?”小蘭問。
新一伸出手,默不作聲,隻是微笑。灰藍色的眼裏印著天空的顏色,好像在對小蘭說,把手給我,然後讓我牽著你走。
霎時明白了新一的意思,小蘭臉不禁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了手,握主。
十指相扣。新一僅是輕輕一扯,把小蘭拉近身側。
近一點,再近一點。
隻有這樣,才能彌補之前落下的距離。
把手又握得更緊了些,新一宣布說:“蘭,我們先去遊樂場,然後再去那個旋轉餐廳。之前欠下的,我們都補上好不好?”
感覺牽著的手頓了一下,新一扭頭,小蘭睜大眼看著她,淚無聲劃過清麗的臉頰。
蹙眉,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容顏。
明明……我已經回來那麼久了,為什麼你還會哭呢?
不會安慰,新一隻能把她擁進懷裏,露出最溫柔的笑,再用最溫柔的語氣罵她一句——“傻瓜”。
***
盡管陽光燦爛,但在光找不到的地方,黑暗仍在努力地擴散蔓延著。
米花大飯店1336號房門輕響三聲。
門沒關緊,金發女郎推門而入。
“Beer,”她喚道。
套房裏的電視開著,卻不見有人影。蹙起眉,她警覺性地後退了兩步想要退出房間。
一把槍阻止了她後退的腳步,抵在了她的腰後。
“Vermouth,好久不見了。”戲謔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Vermouth一個激靈,身子竟不自覺地靠上槍口。微熱的觸感隔著衣服傳來,Vermouth問道:“Beer,你又殺了誰?”
一來一回的對話間,兩人確定了彼此的身份。Beer收起槍,走到沙發邊隨性地坐下:“我從來不用槍殺人。”這麼說似乎無法解釋槍口發熱的原因,Beer補充道,“隻不過剛才有幾隻該死的麻雀打擾了我發呆,所以順手解決掉了。”
論槍法,Beer在組織裏算是數一數二的,甚至可以與Korn和Chianti媲美。Vermouth往窗外望去,平台上果然有幾隻麻雀的屍體。
生命在Beer眼裏看來不過就是微不足道的東西。
視線移回室內,Vermouth看著Beer那張帶著邪魅笑容的臉,心底一陣惡寒。眼前的人和她一樣,是ATPX-4869的幸存者。藥效在Beer身上似乎更好一些,一下由中年回到了少年的他,天真稚氣的臉看上去童叟無欺。
本質上,卻已經腐爛發臭。
僅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惡心了。
Vermouth遊移著視線,努力不與Beer對上:“你找我來是想做什麼?”
“那個人。”Beer揚揚下巴,示意Vermouth往電視機方向看。
Vermouth扭頭,電視上正放著幾天前黑鴉與基德都失手的案件。屏幕上的畫麵很不穩,有節奏地上下抖動著,像是有人一邊奔跑一邊舉著攝像機錄下的場麵。
鏡頭對著長廊盡頭的那扇門,門內站著三個人。Vermouth意外地發現三人中竟有一個是工藤新一。
不待Vermouth發問,Beer兀自暫停了錄像,放大畫麵然後定格在工藤新一身上:“有興趣一起玩嗎?”
Vermouth不敢回頭,她不敢讓Beer看到自己瞬間慘白的臉色。
她沒有想到,Beer竟然看上了這個目標。
不過她的腦子很快轉過彎來,收起了失態,掛上了平常的笑容。
那個人不是工藤新一。真正的工藤現在不過是個七歲的男孩。那麼,那個人,就是怪盜基德了……
盡管已經確認了對方的身份,Vermouth仍然有些驚訝。因為,她根本看不出基德易容的痕跡!
“這個人……是工藤新一?”她明知故問道。
Beer又將鏡頭放大了幾倍,屏幕隻剩下工藤新一的右眼。帶著灰的藍色卻比天藍色還要明亮耀眼。
是工藤新一嗎?
可是,那天他說,我叫黑羽快鬥……
Beer出神地盯著屏幕,就像在鑒賞一塊絕美的寶石一般。
他說:“他是基德呀。”
“你希望我做什麼?”
“讓我欣賞下你的易容術吧。”Beer的語氣中帶了挑釁,“看看你能讓我陪他們玩多久。”
Beer那宛如孩子般的笑容讓Vermouth一瞬間以為眼前的人不是他認識的那隻烏鴉。
可惜黑色,不是放在光明裏就能夠漂白的。它必須永遠留在黑色裏,隻有這樣,才能讓人看不出它到底有多麼肮髒。
“OK,”Vermouth點頭表示了解,“我參加你的遊戲。”
她也想知道,易容的本事,是誰更高明一些。
第十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