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西風欺 第十四章 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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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溪,你懂嗎?愛情不是自以為是的善意,而是共擔風雨的相伴,那樣的日子我們都已經走過,為什麼,最後,她卻不給我這樣的機會。我不需要謊言,不需要善意,隻需要她的坦誠與信任。寧寧她辜負了我。。。”
沈青說到最後,將頭埋在胳膊上,久久未抬起。
方溪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地陪在一邊,她經曆過那種絕望,所以,也懂得,有時候並不需要說些什麼,安靜地陪伴就是一種最好的安慰。
手機響過多少次她都已經不知道了,給媽媽回了個信息,有事,跟朋友在一起,晚上不回去了,放心!便把手機調到了靜音上。
沈青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他是那樣的痛恨自己,沒有及早發現寧寧的異常,而今,追悔又有什麼用。
老天為什麼會那樣對待一個善良的女孩,她的成長本就是一部辛酸史,而今,剛剛有幸福向她招手,卻又迎來如此噩運。
還在那樣如花的年紀啊,他慢慢坐起身,見到安靜坐著的方溪,他一驚,“你沒走?”
“嗯!”方溪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我送你回家吧?”
“我陪你喝一杯去吧?就到那個你素日常去的地方?”方溪說得很認真。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你該回家了。”沈青抬腕看看表,已經進入下半夜。
“我已經跟媽媽說了,跟朋友在一起,晚上可能不回去。”方溪很固執。
“那也不行,走,我送你回家!”沈青也很固執。
“那你也得回家,不能一個人去喝酒,我知道,你經常去那個地方!”方溪仍很執拗。
沈青一愣神,他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女孩會有那麼多的地方象寧寧。
察覺到她語氣中的關懷之意,他冰冷的心仿佛遇到春天裏的暖流,變得有些鬆動了起來。
“嗯,我也回家!”
“那我能不能。。。,能不能到你家湊合一晚?”方溪語氣中帶了幾分試探。
“其實我本來跟媽媽說不回家了,這樣一回去,她又會盤問我。。。”。方溪有些羞怯。
“這怎麼行,孤男寡女,大半夜的。。。”
“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這麼封建?要吃虧也是我吃虧,我都不怕,你一個大男人又怕的什麼!”方溪的聲音忽然有些拔高,她是那種愈挫愈勇的性子。
沈青一愣,方溪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裏顯得格外刺耳,有些被被驚到的男女已經帶了曖昧的眼神看了過來。
他有些慌亂,這樣的情景莫不是被人想到歪處?嚇得他急忙拿手去捂方溪的嘴。
掌心傳來的觸感有些異樣,溫溫軟軟的,像極了寧寧與他玩笑時的感覺,不禁又呆愣了起來。
-
那一夜,沈青終究未能經得住方溪的糾纏,將方溪領回了自己已經變得空空蕩蕩的房子。
因為寧寧的離去,他觸物生情,將許多與寧寧有關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可是沾染她記憶的東西又實在太多太多,所以本來就不算小的房子如今變得更加空蕩了起來。
匆匆收拾了客房,扒拉半天找出一套未曾上身的棉質家居服,算是給方溪準備的睡衣。
方溪倒也不挑剔,乖乖地洗漱了便上床休息。
隔壁的沈青卻在床上大睜著眼睛直到天亮。他知道這姑娘是怕自己想不開,所以執拗地要跟他到家裏,卻不知他的心現在被她說出的真相傷得千瘡百孔,哪裏是酒精能夠麻木得了。躺在床上憶及往日的點點滴滴,便有淚水不斷從大睜的雙眼滾落至枕上。
這些年,他跟著狄清越經曆了不少的事情,見過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其中不乏有主動出擊者,但他卻一直潔身自好,在情感方麵一片空白。
因為那樣的父母,他對婚姻變得麻木,對愛情也失去了期待,直到那天在八大處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一直記得那個女孩,在那個不大的小城裏,再加上她父親亦是當地小有名氣的企業家,所以那場婚變曾經哄動一時,托那些八卦小報的記者事無巨細的狗仔精神,他認識了那個女孩。
所以在那次競賽中,一見到本人,他便認出了她。比報紙上還要瘦瘦小小,隻一雙大大的眼睛,會偷偷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瞄一眼,若被看到,便又象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快速收回視線。
他當時覺得有些好玩,便看了她幾眼,待到白天考完準備住宿的時候,他才發現,他與她是僅有的兩個沒有家長陪同的學生,便無端地對她生起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憐惜。
緣份就是這麼奇妙,或許一份不經意的情感,就從那時偷偷地埋下了種子。
再後來到高中畢業,遠隔兩地,失去聯係的日子,他除了攻克學業之外,唯一的愛好就是偷偷地把那份感情藏在日記裏,他以為,或許這隻是一份青澀的單相思而已,這一生也許再也無法遇見。
直至,那一天,在八大處,被南南吸引住的那個熟悉身影進入自己的視線,他知道,上天或許是聽到了他的祈禱,再次將她送到自己麵前。
這一次,再不能放手。
她變得開朗了許多,離開那個家庭,對她也是一種解脫吧,以往秀氣的稚嫩變成優雅的美麗,她不再是那隻膽小的醜小鴨,他慶幸,遇到的正是時候。
與她再次相知相戀才知道,自己這一生等待的或許就是這樣的一個伴侶,共同徜徉在公園樹下,共同沐浴花海春光,共同攀山遊海,包括一起照顧南南。偌大的都市裏他們共同留下了太多的足跡與美好的記憶。
可惜這一切都已經隨著她遠去了。
沈青覺得自己的心徹底地空了。之前聽說她的離去他隻覺得自己有些失落,但還存著一絲幻想,說不定,她真的找到一個更值得她相伴的男人。
一想及此,沈青想撞牆的心都有了,明知道她一直是簡單的,怎麼會移情於別人。你怎麼配得上她對你的心。
。。。
方溪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前所未有的踏實感讓她享受了從未有過的好眠。
失明之後,她無法安眠是因為對未來的不可測。複明之後,她一直背著沉重的包袱,不知如何去找到那個人,又如何接近他。
如今,她已把自己想說的與想做的不計後果的說了做了,沒給自己留退路。現在,就隻待那個人把這個殘酷的事實慢慢消化。
時間是最好的治療師,她相信,那個人總會接受愛人已經離去的事實,那樣自己就會有機會慢慢接近他。
即便他一直不接受,隻要他一直好好的,自己也算不負寧寧姐的囑托。
人常說的,盡人事,聽天命,也就是如此罷。
隔壁房間裏遲遲沒有動靜,方溪起來洗漱完了,又試好了鑰匙才下去買早餐。
待熱氣騰騰的豆漿油條買上來,沈青依然沒有起床。今天臘月二十九,明晚就是除夕,若再不早點趕回去,怕是媽媽要急了。至於他,現在好象自己還沒有操心的資格。還是把一切交給時間罷。
輕輕推開一道門縫,眼見人躺在床上好好的,還有輕微的鼾聲,她放了心。
寫張紙條,壓在桌上,將豆漿油條找到保溫桶一起放進去,方溪這才收拾東西離去。
-
沈枋在家裏,有些坐立不寧,女兒一夜未歸,這是很少發生的事情。她到底幹什麼去了,手機裏的信息翻來覆去都看了好幾遍,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
問司家那位,也吱吱唔唔也沒個準話,方卓到年根兒了也不放假,搞得她一個人裏外忙活,好不容易趁晚上串了幾家親戚,幾乎每家都遇到堵車,堵得人心裏更上煩上加煩。
她望著鏡子裏日漸增多的白發,心情鬱悶極了,已經快到上班的時間,她依舊不想動彈。
有鑰匙開門的聲音,她彈簧似的從椅子上蹦起,看到那個丫頭小心翼翼探身進來的模樣,她緊繃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上下下打量半天,並未看出半分異樣,這才將一顆心放回肚子裏。
“沒事吧,溪溪?”
“媽,我沒事,看我買了您最喜歡吃的素餡包子。”方溪一看媽媽眼底的青色,不禁湧上一陣愧疚,她隻知追逐自己的感情,卻忽視了媽媽的擔心。
“還熱著呢,媽,您趁熱快吃,今天還要上班嗎?”方溪語氣加了幾分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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