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風杳 第七章 往事不如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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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她!一定是她!”a&s集團所屬五星級酒店,狄真真為堂弟拉上薄毯,看著已然沉醉卻依舊喃喃不休的俊美麵孔,無奈地搖頭歎息。
難道我們狄家人真的難守真愛?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麼久,那個女人卻依舊刻在小越的心中,嬸嬸,這是你所未料的吧。誰知道那樣一個小小女子,竟能奪走你完美兒子的心呢。。。
時空轉換到若幹年前。。。
舊日所謂“公子”,論出身須豪門士族,論才情須滿腹詩書、論德行須樂善好施,論品貌須風流倜儻……
就如同今日所謂“某少”。身家豐厚,品貌一流,風流不羈。狄清越不知自己何時被冠為“少”這個稱號,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與卓夢成、孟少東、齊學成並稱為燕城知名學府的“四少”。
他自幼家教很嚴,並沒有養成世家子弟自由散漫,年少風流的壞毛病,尤其在大一父親意外去世後,除了學業,他又開始幫母親打理家業,幸而父親自幼的又刻意培養,到大三時,那些裏裏外外的欠賬已經梳理清楚,“狄氏”已比原來更上層樓。按這樣的發展速度,他相信不久以後的“狄氏”必將躋身為國內一流民企。但現在他想緩緩腳步,比如與知己找個地方暢遊,再比如找個女孩談談戀愛,象其他學生那樣細細體味一下這已近尾聲的大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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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越,你到底怎麼打算的?跟我走,還是跟少東他們一起?”
外人並不知道大家瘋傳的“B大四少”其實是有私交的,隻不過或深或淺罷了。算起來也是光屁股長大的一個院裏的孩子,那個大院,向來勤備森嚴,是一般人需要仰望的神秘之處。
既然是一個院裏,應該都是家境家教都不錯,還有豐厚的財力與權勢才能打造得出的翩翩傲驕少年。
那時的狄清越已經出落得極為出眾,形容恰如宋玉所述之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其他幾人容顏也算不錯,但比狄清越可是差了許多,隻不過因為良好的家教再加上出色的包裝,不能泯於眾人而已。
卓夢成向來與孟少東不怎麼合得來,所以有孟少在的時候,卓少向來是退避三舍。隻因孟少東性格強勢,隻要自己認準的事、認準的理,別人是沒有任何反駁餘地的,做事不分場合,做人不留餘地,這也就怨不得清清秀秀的卓少在不少場合被孟少這樣的人駁了麵子。不象齊學成,即便心中藏刀仍是外表儒雅斯文,平日見人都是斯文有禮,如果誰要說齊少沒有教養,那一定是他的眼睛有問題。
是以雖然大家並稱為B大“四少”,雖然出自同一個大院,但現在的交集卻越來越少。。。
狄清越是個看起來沒什麼原則的人,所以表麵上,他跟其餘三人的關係都處得非常不錯。這次學校難得的給出實習假,任務難度也不大,大家權當是一次免費出遊機會,各憑本事,選擇自己向往已久的地點。
“你想去哪裏?我可以陪你,條件也很簡單,你知道的。。。”狄清越目光裏閃過一絲狡黠。
“阿越。。。”卓夢成聲音裏拖著長腔。這次的專業課老師可不是那麼好蒙混過關的,他自己的都擔心呢。
“否則,我就跟少東走啦,人家可是大包大攬呢。”
“你讓我考慮考慮。。。”卓夢成聲音裏還有一絲擔心。
“考慮一分鍾?二分鍾?。。。”
“可是地方我還沒找哪,怎麼也得看地點在哪裏?事能不能成再回答你啊。”
“地方我負責聯係,住的地方我也可以安排,隻不過,其他的事情全部由你負責。。。這樣總可以的吧?”
“阿越,你是不是早就等著我來找你?”卓夢成有一種陷入套子裏的感覺。
“小子,你要這麼說,那就算了,還有人在心甘情願的等著呢。”狄清越帥氣地一扭頭,準備離開。
“那好,成交成交!”卓夢成一把拉住欲轉身的俊美少年。笑話,誰不知道,他卓夢成除了學業還差不多,其他的基本上算是生活白癡,而狄狄卻是全能手,他的生活中基本上沒有“不行”“不能”這種字眼,不就是兩篇報告麼,他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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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了飛機,輾轉來到那座江南小鎮,入目滿是翠柳如煙,鶯歌燕語,卓夢成一下子便喜歡上了這裏。
“喂,狄狄,你若早告訴我是煙雨江南,就不需要費那麼多口舌了。咱們現在去哪裏?”跟隨他下車的是另一個俊美男生,兩個頎長秀挺帥氣養眼的帥哥,其中一個還是容異常俊美的身影注定要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
卓夢成不記得那日有幾次看到狄狄怒意勃發,終於被兩人連恐嚇帶拳腳逼退不懷好意的追隨者,兩人才提著行禮進入小鎮裏。
“就你這張臉,看來以後出門要帶個紗帽遮起來才好,也虧得阿姨肯放行,要放在古代,怎麼也被逼著去做了名倌名伶。。。”卓夢成嬉笑著接過自己的包包,語帶調笑。
“再說自己找地方,各管各,想來卓大少門路眾多,也不稀罕我們這小門小戶。”依舊冷然的聲音。
“哎呀呀,可真是‘新娘娶過門,媒人扔過牆’,你又忘記了當著阿姨的麵是怎麼說的?狄清越,我可提醒你,可別再幹這種卸磨殺驢的買賣,你我之間的誠信積累已經過度透支了啊。。。”
“少廢話!”五官俊美的年輕人腳步輕快,對小鎮看起來頗為熟悉,不一會便穿街走巷,來到一處籬笆圍成的小院。
竹製的籬笆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薔薇,白的,粉的,大紅的,含苞的,怒放的讓人應接不暇,籬笆內一株枇杷也孕花欲放,幾叢棕櫚翠色欲滴,隻從外麵看,小院滿滿充斥的滿是大都市裏永遠感受不到的安寧。
卓夢成眼睛裏滿是驚奇,“這裏真不錯,難為你在這裏竟然還有人接應。。。”
狄清越白他一眼,輕輕叩門,“吱呀!”一聲內門打開,一位麵容清秀,保養得宜的四五十歲的女子走出。
“小越快進來。”女子一見狄清越,麵露驚喜,不一會人也走到門口,打開拴著的門,站在狄清越麵前上下細細端詳。
“長大了,比小時更好看了,不過怎麼一直長不胖呢!快進屋來喝茶。。。”語氣極為親昵。
“林姨好!看起來您的身體好多了。”狄清越主動上前攙住女子。
“年紀大了,毛病就越來越多了,這是誰也逃脫不了的自然規律,你母親怎麼樣?”
“她就那樣,還不錯,有時還念叨您,這次跟我一起回去啊?”
“年紀越大,就越不想離窩了,再說這裏離你林叔上班的地方還近些。。。”婦人愛憐的看著狄清越。
兩人敘敘地你一句我一句,卓夢成眼見狄清越也不想主動介紹自己,環視了下周圍環境便跟著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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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真真清晰的記得那個春日午後。因為被小嬸安排替她巡檢,她來到那個江南小鎮的織品廠,她那時正心緒不寧,卻見狄清越領了一串人進了那個安靜的院子。
“真姐,你給安排下,讓兄妹兩個利用閑時來打打工,可以嗎?工資給高點,不足的部分我負責補足。。。保證不給你添亂,不過這件事情就不用告訴母親了,成不成?”偷偷地把自己拉到一邊,細細地叮囑,他指著的那兩個孩子個頭不高,大男孩也就十六七歲,小女孩也就十四五歲,均是眉目清秀,衣衫雖然幹淨但明顯陳舊,多半是家境所迫,她不曉得阿越什麼時候開始關注起這些無關的人。
再看看阿越略帶羞澀的目光時不時瞅向另一位眉眼清麗,長裙飄飄的少女,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原來阿越也開始有了自己的心事。隻是另一邊卓家小子目光也不太正常,二對一,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先告訴我是怎麼回事?”狄真真撇開自己的心事。
“你先答應了我再告訴你。”狄真真在這小滑頭手下可真沒討到多少便宜。
看狄真真無奈的點頭,狄少這才領著她到那邊為她介紹。
“我堂姐狄真真,這裏的事情她可以幫忙搞定,這位是司秋絮,我和小卓的同校小師妹。”狄清越一邊得意的看了看卓夢成,轉過頭又又些討好的看了看司秋絮。
清麗少女上前一步,伸出手,“你好,狄姐姐,給您添麻煩啦!我先替他們兄妹謝謝您。”帶著些吳儂軟語餘韻的普通話,入耳便讓狄真真煩悶的心舒爽了不少,江南出美女,真真不錯,也就這秀麗的江南小鎮才養得出眼前這些充滿靈氣的美人。
“阿軒、阿紫,你們過來謝過狄姐姐。以後憑自己的力氣吃飯,學業的事情不可以再耽擱了,也不要再說些自喪誌氣的話,遇到困難咱們一起想辦法,這世上辦法總比困難多。”
那一對兄妹過來,見過狄真真,便跟著狄真真安排的人離開。
在那間竹製的小接待室裏,狄真真才聽到司秋絮簡單交待了那對兄妹的來龍去脈。
狄真真知道在當時的中國,有很多家境貧苦的人,但真正接觸到,那對兄妹還是第一次。
父母病故,家裏沒有經濟來源,幾乎吃百家飯長大的一對兄妹是司秋絮那條街上的鄰居,原來阿絮在時,經常吃住一起,後來阿絮考了燕城的大學,還一直鼓勵他們完成自己的學業,但阿軒臨近高考時,聽說大學要一筆不小的學費,便打起了退堂鼓,說退學掙錢幫妹妹攢學費。。。
阿紫一聽便著急了,便跟著說她也不想上了,在這小鎮找個人嫁了,隻要男方肯出錢供哥哥上學。。。
幾次電話勸說不通,阿絮便請了假回來做工作,卻在那天無意中碰到狄清越一行,卓夢成眼尖的認出那正是在學校演講比賽中獲新生一等獎的司秋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