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三章 情竇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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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虎自從上次看了李秀秀的美妙身體後,那對白晃晃的肉坨子像幽靈一樣時刻在他的腦海裏盤旋,饞的他直流口水。“他奶奶的,下次讓我逮著機會,絕不放過她。”小老虎自言自語道。
這天,李秀秀去給棉花地裏打藥,為了把革命事業進行到底,李秀秀熬到晌午仍堅守工作崗位。這時,疲勞不堪的她渾然不覺在暗處早有一雙色迷迷的眼睛盯上她好長時間了,正伺機進攻她,蹂躪她。
正當李秀秀放下藥桶準備休息一下時,突然感覺身後一陣冷風襲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小老虎已像餓虎撲羊一樣掀翻了李秀秀的身體,壓住了她。李秀秀此時又羞又惱,她拚命掙紮,不斷喊叫。
任憑李秀秀死命反抗,但她哪能敵得過人高馬大的小老虎。伴隨著李秀秀的哭喊聲,小老虎揪走了她的束胸帶,褪去了她的褲子。看著這眼前雪白的胴體,小老虎不禁發出一陣陣得意忘形的獰笑。
現在萬事具備,隻欠東風,小老虎開始醞釀真刀實槍地采取下一步的行動。李秀秀萬念俱灰,任何反抗已是徒勞無益。就在此時,小老虎忽然聽到頭頂炸雷般的一聲吼叫,“住手!”把小老虎嚇得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小老虎驚恐地回頭一看,他立刻冷靜下來,原來是他呀。
小老虎往地上啐了一口喝道:“大狗子,你個狗東西,鼻子倒挺靈,給我滾的遠遠的!”大狗子一改往日頹廢的樣子,激動地說:“你,你別在這兒欺負女同誌。”小老虎盛怒:“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我爸就是皇帝,我就是太子,我招妻納妾誰敢管,你哪兒涼快到哪兒呆著去。”
大狗子不動,他覺得有一股浩然正氣在胸中激蕩。
“你走不走?”小老虎吼道。
大狗子不言語,也不挪半步,就像腳下生了根兒似的。
“馬上在我眼前消失!”小老虎氣的能瘋了,這個以前一向唯命是從的大狗子如今竟然敢抗旨不遵了。
大狗子還是不動,仿佛是個聾子似的根本就沒聽進去小狗子的話,他把小老虎的聖旨當成了放屁。
小老虎氣的怒發衝冠,以致於這種怒氣的力量暫時壓倒了荷爾蒙的衝擊力,他向大狗子猛撲過來。大狗子也不躲閃,反而迎上去和小老虎糾纏在一起。李秀秀乘機脫身,趕緊起身就跑。大狗子也忙裏偷閑喊了一聲:“別管我,你先跑!”
小老虎根本看不起卑微的大狗子,也無心與他戀戰,他丟下大狗子狂追李秀秀。大狗子慌忙趕上前去,又與小老虎撕扯在一起。
慌亂中,李秀秀快速從一塊地勢有半米高的田埂上一躍而跳,剛落地,她就感到膝蓋處一陣兒刺骨的疼痛,然後猛地撲倒在地。她顧不得劇烈的疼痛,趕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逃回家。
回到家看到蒼老的父親,她哭訴了那驚險的一幕。年邁的父親別無他法,隻有一個勁兒地唉聲歎氣,老淚縱橫。還是李秀秀的弟弟剛成年,血氣方剛,要找小老虎算賬,被老父親死死地拽住不撒手才罷休。
接下來的好幾天裏,李秀秀的膝蓋一直在鑽心的疼,她告訴父親,想去看看醫生。窮困的父親不理睬她的苦苦哀求。李秀秀便不停地遊說,惹得老父親火了:“姑娘家年紀輕輕的,哪來那麼多事兒啊?再說,哪有那麼多錢看病啊?”
可是李秀秀的腿仍在疼著,她不氣餒,咬著牙流著淚又一次跟父親提起看病的事。老父親這次更是出離憤怒了:“跟你弟弟攢的娶媳婦的錢還沒有呢哪兒來給你看病的錢啊,你這丫頭咋這麼不懂事啊?”李秀秀這下偃旗息鼓了。
一周過去了,兩周、三周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大概三四個月過後,李秀秀的膝蓋不疼了,可奇怪的是她那個受過傷的膝蓋開始慢慢向外彎曲,形成O形腿了。既然不疼了,O形就O形吧,李秀秀也沒多在意。
自從上次英雄救美後,李秀秀對大狗子感激涕零,也對他那天與平時的畏畏縮縮形成天壤之別的勇氣和膽識大為欣賞。漸漸地,她的內心對大狗子的感覺由感激之情上升為愛慕之意。
她開始有意無意地找到大狗子與他嘮嘮家常,可每次大狗子總是默默不語誠惶誠恐地左顧右盼,仿佛自己正在做賊極度擔心被人逮住似的。
看著眼前這個瘦削的大齡青年,李秀秀滿眼都是憐意,她關切地勸道:“可要注意好身體啊!”
大狗子不說話,手足無措地看著周圍。
“聽見了嗎?”李秀秀問。
大狗子還是不說。
“你有啥心事就給我說。”李秀秀又說。
大狗子還是不語。
“啞巴啊?”李秀秀著急地刺激他。
大狗子仍然不說。
李秀秀撲哧一聲就笑了,說:“你真逗。”
大狗子始終不張嘴。
其實大狗子心裏是何等的痛苦啊,他對李秀秀心儀已久,早就想對她痛快淋漓地一訴衷腸啦,可長期以來的壓製打擊使他的內心極度的自卑怯懦。若非看到心愛的姑娘深陷危難,他是死活都拿不出那一天那樣的彌天大勇的。
偶爾偷看一眼心儀的姑娘那一雙明目透射出來的脈脈柔情,大狗子真想一吐相思之苦,好幾次都欲言又止。但他又不敢說出來,他認為自己沒有資格愛她,他能給她什麼呢?充裕的糧食嗎?不可能;殷實的家底嗎?沒有。他隻能給她一個可恥的名分——地主老婆。
上次劫色不成,小老虎對大狗子極度仇恨,本來以為機會終於來了,正打算飽餐一頓後揚長而去,不想半路裏殺出個程咬金來,真是晦氣。這後來又聽說大狗子和李秀秀頻繁往來,有時還是零距離接觸,小老虎對大狗子更是嫉恨有加。
傍晚,大狗子下工回來,從林子裏衝出來幾個陌生的年輕人,擋住了他的去路。“你就是大狗子嗎?”對方冷冰冰地問。大狗子下意識地點點頭。
很快,那幾個人就猛衝過來,對大狗子毫不留情地一陣疾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然後一哄而散,走時他們威脅到:“以後再也不準和李秀秀相好啦,否則打斷你的狗腿”。大狗子讓打的鼻青臉腫,渾身上下傷痕累累,那幾個人走後,他一瘸一拐地挪回家。
李秀秀不顧家人的強烈反對,執意要冒著與地主階級沆瀣一氣的危險去看望大狗子。
當她看到遍體鱗傷的大狗子無力地躺在炕上,心裏又愛又憐,她心裏清楚是因自己才讓大狗子受的傷。她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並且要執著地執行下去。
虛弱的大狗子看到心愛的姑娘雙眸梨花帶雨地瞅著自己,心裏一股暖流湧過,慌忙掙紮著要坐起來,嘴裏連連說道:“沒事沒事,已經完全好了。”李秀秀忙阻擋住他,關切地說:“千萬別動,要注意養好身體。”
回到家的李秀秀前腳剛一踏進屋就宣布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要和大狗子結婚。這真是晴天一個霹靂,李秀秀的父母親驚得差點沒暈過去。
“不行!”李秀秀的父親吼叫道,他像一隻猛然間失去自由的困獸似的在窯洞裏漫無目的地衝來撞去。
“就不,我就要嫁給他!”李秀秀晃了下腦袋,不容辯駁地說。
“堅決不行!”李秀秀父親在地上重重地蹦了一下,失去理智般的咆哮道。李秀秀仿佛聽到的不是父親的反對聲,那分明是一頭老公獅聲嘶力竭地怒吼聲。
“就不!”李秀秀甩了下頭,斬釘截鐵地說,仿佛吃鐵了。
“大狗子是地主。”李秀秀母親冷靜下來說道。
“就不!”李秀秀又彎了下腦袋,堅決地說,那樣子就跟馬上要奔赴刑場為國捐軀的烈士一樣。
“他家窮的就剩下土啦!”李秀秀父親也冷靜下來補充道。
“就不!”李秀秀毫不退縮,又往另一邊晃了下腦袋,一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架勢。
“他丟人不知深淺,還弄過母豬呢。”她父親提醒道。
“就不!”李秀秀態度仍然堅決。
“你也不體諒體諒咱家的難處,你弟弟都二十歲馬上就要結婚的人啦,咱家連給人家女方一分錢的禮金都沒有啊,”母親哀傷地接著說,“你嫁給他除了自己過的生活很窘迫外,他家也給不了咱多少禮錢啊,我倆還指望嫁你給咱要點錢呢。”
“就……”李秀秀開始猶豫了,在心理的天平上,一麵是自己深愛的有著地主成份窮困潦倒的大狗子,另一麵是父母親殷切期盼的嫁到家庭殷實的人家可以給弟弟換回娶媳婦本錢的重托,李秀秀心中的指針不斷地左搖右擺。
“你可是咱家的希望啊,咱家還依靠你發財呢,你可不能太自私了,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容易嗎?你也得為這個家做點貢獻啊!”李秀秀父親緊跟著勸說道。“這……”李秀秀慢慢傾向於犧牲自己的幸福去選擇聽從父母親的苦苦哀求。
李秀秀母親看到女兒思想有些動搖,趕緊發動新一輪的攻擊,她馬上“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說:“求你別舔亂了,咱家就夠窮的了,你再弄個和地主階級勾結,咱家以後這日子還咋過啊?”李秀秀哪見過這陣勢,嚇得趕緊把悲傷的母親扶起來。
她父親也乘勢說:“現在娶個媳婦得一百五十塊錢,咱到哪兒弄那麼多錢啊?咱家今年分得紅除了扣掉全家的口糧外才能得三十多塊錢呀!何況去年咱家掙得工分少,算下來的錢還不足以抵消隊裏給咱分得口糧,到現在還欠人家隊裏二十多塊錢呢,你說到哪年才能攢夠那小二百塊啊?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強勢轟炸,李秀秀妥協了。她深深地意識到結婚不光是她一個人的事,這還牽涉到全家的前途,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她不能不細細斟酌。她為能撐起這個家庭而感到無上光榮,為能給弟弟換回來娶媳婦的本錢而倍感驕傲,同時為先前不成熟的愚蠢想法感到羞恥。
李秀秀向父母親點點頭,痛快地承諾:斷絕和大狗子的一切聯係,找一戶殷實人家聯姻以解決家庭困頓。
此後,李秀秀開始與大狗子捉起迷藏來,隻要見大狗子在,她總是躲得遠遠的。大狗子看到李秀秀躲躲閃閃的樣子大惑不解,有好幾次想找個機會問問,卻一直沒勇氣。
有一次,兩人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相遇,機會來了,可四目相對時,大狗子手足無措,矜持地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李秀秀也好幾次欲言又止,僵持了不知多長時間後,李秀秀一咬牙,轉身拂袖而去,匆匆忙忙地消失在起伏的山崗上。大狗子感覺跟做夢似的,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以後兩人沒再說過話,大狗子以為李秀秀嫌棄自己卑微的身份,配不上她。李秀秀則是抱著一了百了的心態來個徹底了斷,用表麵的極度平靜盡力掩飾著內心的痛苦痙攣。
這可樂壞了一個人,那就是在暗處仔細觀察的小老虎。他發現李秀秀明顯有和大狗子徹底決裂的跡象,感覺這兩人有一種老死不相往來的味道,他以為是他對大狗子的恐嚇起了作用。小老虎樂翻了天,他得意洋洋地見縫插針,打發媒人上李秀秀家說媒去了。
李秀秀父親正襟危坐,開口先問媒人:“他家打算出多少錢娶我女兒啊?”媒人笑吟吟地說:“那還不是由您定啊,把女兒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拉扯大多不容易啊,轉眼成了別人家的人啦,應該多要點禮錢才對。”李秀秀父親有些高興,說到他心坎裏了:“嗯,你說的對極了。”
李秀秀父親先使了一招引蛇出洞,高高在上地問道:“我先聽聽他家能出多少錢?”
媒人樂嗬嗬地伸出三個指頭,驕傲地說:“三百!”李秀秀父親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連連說:“不行,不行。”媒人又試探著往上加:“三百五,行嗎?”李秀秀父親還搖頭。
媒人又加到四百,李秀秀父親仍不滿意,慢條斯理地說:“好歹也是隊長的兒子結婚哩,錢給的少了不丟隊長的臉嗎?”“那,那四百五吧,再多就不合適了,咱這兒還沒這行情呢,傳出去人家還以為隊長家兒子娶不下媳婦急得不行啦,要這麼多也答應。”媒人使勁咽了口唾沫說。
李秀秀父親不緊不慢地說:“禮錢多了,這正能證明隊長的眼光高啊,小老虎娶了個好媳婦啊,也能證明我女兒好啊。”媒人心裏罵道:放屁,可嘴裏卻說:“對對!”李秀秀父親接著說:“那咱們也別討價還價啦,就五百吧。”
媒人無奈地說:“我回去給人家說說,看人家啥意思?你要的這價錢能娶仨媳婦啦!”媒人搖搖頭出了李秀秀的家門朝王禿頭家方向走去。
沒想到媒人把這價錢一說完王禿頭還在猶豫中小老虎倒滿心歡喜地馬上答應了,並嚷嚷著要媒人立刻去和李秀秀父親商量擇吉日完婚的事情。
媒人再次登門,高興地說男方同意。李秀秀父親聽後興奮地能蹦到天上去,他立刻想到的就是自己終於有好多錢啦,給兒子娶媳婦的錢再也不用發愁沒著落了,而且還能攀附權貴,他感覺這生活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