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是你老子
    已是正午時分，自早上起便哄哄鬧鬧的劍雨山終於是安靜了些。
    一直黑色的小貓搖搖晃晃的在林間穿梭，還不時叫上幾聲，隻是渾身都帶著一股濃烈的酒味。
    似乎是一陣輕風吹過，樹枝搖晃了幾下。
    ‘咪？’小貓抬頭望向樹頂，卻是被刺眼的陽光晃了眼。
    “嗬嗬，現在的畜牲還真是比人還悠閑。”一聲蒼老的輕笑子枝葉中傳來，帶了些懶散的意味，卻怎麼都藏不住那話中的鋒芒。
    ‘嘩嘩’的聲音響起，一個閃身，那本來在樹上的人已到了那隻還不明狀況的黑貓的麵前，頓時讓那小貓驚嚇的後退了幾步。
    ‘咪咪~’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高大的人影，黑貓先是一愣，隨後反映了過來，驚慌的叫了兩聲，轉身便要逃跑。
    那人怎能讓他就這麼跑掉，身影一晃，又擋在了小貓的麵前，笑罵道，“哈哈，老夫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小貓認真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做出了一個自認為很明智的決定，乖巧的——轉身，逃！
    “呃……真是不聽話。”這舉動讓那人愣了好一會兒，看著已經快消失了的小黑點，方才回歸神來，無奈的低語。
    “嗯，那兩個小子也應該在山頂吧，不過……也真是挺過分的，愛就愛嘛，想我們當時可是……呃，扯遠了。”
    那人歎息著撇了撇嘴，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那兩個小子應該在山上吧？希望不要讓老夫白跑一趟才好，哎，我這把老骨頭啊……”
    話還未說完，那人已經消失了蹤跡。隻留下點點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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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默。
    劍雨山的山頂安靜的過分。
    兩個男人一個趴在窗子上，一個坐在屋中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清茶。
    “還有幾天？”林渲淡淡的問道，伸手拿起茶壺，卻發現裏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兩天吧。”上官冥答道，眼睛飄渺的看著遠方。
    “出去走走？”林渲皺眉，放下杯子，輕聲建議道。
    “也好。”上官冥應道，隨後便直起身子，緩慢的向屋外走去。
    “……”坐著的男人不禁又皺起眉，眼神複雜的看著他的背影。
    忽然，上官冥定身站住。
    林渲的眼睛不留痕跡的閃了閃。
    上官冥轉身看了男人一眼，雙手握拳。
    林渲嘴角勾起邪惡的微笑，卻多了些暴躁，他看著窗外密密麻麻的樹枝，朗聲道，“不知閣下有何見教，為何要躲躲藏藏。”
    “嘿嘿，老夫若是出來了，你小子可別拆了老夫的這把老骨頭。”蒼老的聲音從四周傳來，一時讓人辨不清方向。
    但是屋內的兩個男人卻一直是麵不改色的看著窗外，未曾動上一下。
    “嘖嘖，真是無趣，我還指望你們兩個會有些動靜呢。”這回，聲音正是從窗外的樹枝上傳來，聲音的主人掩飾不住的失望。
    林渲微微一笑，“前輩有何貴幹？”眼中閃著靈動的光芒。
    “不要那麼見外，你是見過老夫的。”那人一個閃身便從窗外掠進了屋中，身後強烈的光芒讓人看不清他的相貌，隻能看出他身材的高大。
    林渲眯了眯眼睛，雙腳灌注了內力，隻要眼前這人一有動靜，他便可以在最快的時間裏出手攻擊。
    終於，兩個男人漸漸看清了那人，林渲的眼裏閃過一絲的詫異，但隨後確實更加的幽深。
    站在兩人麵前的人，正是蘇璃在‘寂靈閣’內遇到的那位掃地的老人。
    “……”林渲不由得挑了挑眉角，他自然是見過老人的，而且當時還可以感覺到老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危險地氣味。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記住了這老人的長相和氣味。
    “怎麼，小子不認識我了？”老人看著他一言不發的樣子，嘿嘿笑道。
    “閣下可是去找過他？”上官冥也不知兩人見過麵，雙手背在身後，皺眉看著老人。
    “嗯？是，剛見過，你這個小子是如何得知的？”老人聞言一愣，隨後移開了一直放在林渲身上的視線，轉頭看著他剛才一直未曾太注意的上官冥。
    老朋友，你還真是……不服輸啊……好一個一出必行……
    老人笑著，眼裏透出一絲淒涼。
    “氣味，”上官冥道，“你的身上，有他的氣味。”
    “哦？”老人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好靈敏的嗅覺，你在前世該不會是一隻狗吧？”
    “噗……”林渲抖了抖肩膀，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笑。
    “如果我是狗，那麼……”上官冥依舊是一臉的笑容，雖然看起來有那麼點陰險在裏麵，“那麼老人家您肯定就是猴子嘍~”
    “呃……”老人頓時愣住了，他千想萬想就是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青年會這樣拐著彎來損自己，而且還把那種上等的輕功說成是猴子跳……
    “噗嗤……”林渲這回索性就這麼不給麵子的笑了出來了。
    “咳……”老人輕咳了兩聲，挽回剛才的尷尬。
    “……對了，老人家，您老來找我們到底是有什麼事？”林渲也察覺自己好像是有點太不給麵子了，連忙收起笑臉，正色問道。
    “什麼事？當然是關於蘇璃的事。”老人笑道，“你們兩個小子要不要聽？”說著，眼裏已有了些戲虐的意味。
    “他？怎麼……”林渲用手中的折扇輕輕敲打著另一隻手，“大限提前了？不會啊……那種病……根本不會有這種狀況啊……”
    上官冥聽著男人的自言自語，眼中多出了些凜冽，直直的盯著老人。
    “……停停，你小子別再給我胡思亂想了，你診斷的是沒錯，他是中了‘七日夢徘徊’，而且已經滲入了骨髓，需要人幫助他運功渡劫，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死亡。”老人被上官冥的眼神盯得全身發毛，抖了抖胳膊，對著林渲道。
    “那是什麼事？”林渲的眼睛深不見底，英挺的眉毛微微皺起。
    “你們兩個小子還不知道嗎？”老人笑道，在兩人看來確怎麼都有些諷刺。
    “到底是什麼？”上官冥追問道。
    “明月飛花……”老人沉吟了一會兒，緩緩吐出了四個字。林渲與上官冥的臉色在他說完這四個字的時候齊齊一變。
    明月飛花還有後麵的詩句，這是習武之人與達官顯貴都知道，老人說出的隻是前四個字而已。
    明月飛花囚陰陽，白雪離落傲天翔！
    這才是原詩，雖然老人隻說了四個字，但是兩人在一刹那間都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陰陽體！”上官冥失聲道。
    “這……”林渲的眼神有些複雜，卻又皺起了雙眉。
    “嗬嗬，我也是才發現的。”老人有些得意的笑道。
    “……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吧？”林渲依舊皺著眉，抬頭向老人問道。
    “知道的隻有你們兩個小子，還有我和……”老人頓了頓，似乎是猶豫著該不該說那人的名字。
    “還有誰？”林渲忙問道。
    “還有……趙雄。”老人說著，卻一直望著兩個男人的臉色。
    “趙雄？那個家夥怎麼會知道？”上官冥低聲念著趙雄的名字，眼裏放出了冰冷的寒光。
    “別想那麼多，是我告訴他的。”老人低歎著搖了搖頭，低聲道。
    “趙雄……他現在在哪裏？”林渲麵無表情的問道。他後悔自己為什麼當時隻是挑斷了趙雄的筋脈，而沒有殺了他。
    “現在？……他被蘇璃從上官靖那裏帶回了自己的樓閣，所以，他現在應該是在蘇璃的房裏養傷吧。”老人也不太確定，畢竟他沒有一路跟著。
    “哦？蘇璃怎麼回去救他？”林渲眉角一挑，嘴角微微勾起。
    “嘿嘿，他的思想可沒那麼複雜，隻是純粹的看不過去罷了。”老人笑道，眼神多了點曖昧。
    “那也不能……”上官冥抿了抿唇，沉聲道。
    “現在你們兩個小子大可放心，趙雄可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老人笑著看著兩人，“好好地呆在這裏別動，趙雄對你們麼有好感，可是對於蘇璃確是一定不會下手的。”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誰都知道在這種不清楚狀況的時候的確是應該聽人勸告而進退的。
    “說不定，明天蘇璃體內的毒就會退散了呢……嗬嗬……”老人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笑道。
    “你……到底是誰？”林渲冷聲問道。他是不希望這老人將來會成為自己的阻礙。
    “我？嗬嗬……”老人笑道，“……我是你老子！”還未說完，便已消失了蹤跡，隻剩最後那五個字留下的殘音。
    我是你老子！
    “……”這回是把兩人都震住了。
    “林渲……”半響，上官冥指著窗外猶豫的開口，還眨了眨眼，“他……是你爹？”
    “……不是，”林渲抽了抽眼角，答道。
    “那他怎麼說……”上官冥翻了個白眼，這總不可能是他爹吧。
    “我哪裏知道……”男人單手扶額，歎了一口氣。向著屋內走去。
    “那現在？”上官冥在他身後問道。
    “聽那個老頭子的活，最好是呆著別動。”林渲頓了下腳步，說道。
    “好的，你去歇息吧，我不打擾你了。”上官冥應道。他始終都是個懂得進退的人。
    至於那個老人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兩人實在是……不明所以。
    嗯，隻能說是……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