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魂若驚天 第八章 天縱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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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方落,白連鷹瞳孔驟然收縮,銳利如刃,似有一股寒意直射人心。西門烈和他隔了老遠,也感受到了那股冰冷氣息,不由得呼吸一窒,嘴角笑意慢慢消失。他雖貴為公子,傲氣橫生,卻也懂得分寸,尤其是前來【南宮門】時,西門長生特別交代不要小覷【青蓮九部】,當即意守丹田,凝神戒備。
【落霞閣】中忽然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場中對峙的二人身上。白連鷹濃眉微皺,犀利的眼神中隱約閃過一絲驚訝,似乎對西門烈的冷靜應戰頗感意外。
但他畢竟是一部之主,又久經事故,當即定了定神,忽地低喝一聲:“起!”隻聽“轟”的一聲,但見西門烈腳底一陣湧動,竟是突然內陷一個巨大漩渦,數道土柱破磚而出,如彎刀閃電,狂舞激旋,直取西門烈腳踝。
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事先竟無半點征兆,西門烈眉頭一挑,驚而不亂,雙袖微拂,紅衣飄揚,竟是淩空飛了起來。豈想土柱竟能淩空轉彎,追隨著西門烈去勢更快,盡數射向他手中的“八方盒”。
西門烈身在空中飄曳搖蕩,無所依伴,見土柱襲來,忽地低叱一聲,一道紅光自掌心吐過,燦如星鬥,急速化為一道氣箭,將那道土柱從中斬斷,挾帶風雷之威,去勢不止,兀自擊向白連鷹麵門。
白連鷹微微冷笑,手指翻轉如電,迅速在身前凝結成一麵土牆,隻聽“砰”的一響,氣箭撞上土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白連鷹依仗自身修為,硬是將氣箭反彈了回去,同時乘勝追擊,呼嘯聲中,又是數道土柱席卷而去。
西門烈大喝一聲:“來得好!”右手化氣為劍,大開大合,眾人隻覺眼前一花,數道紅光衝天而起,紅黃相撞,氣浪四溢,隻聽“砰砰”之聲不絕於耳,但土柱無一中的,紛紛跌落一旁。
八部長老臉色微變,西門弟子卻是齊聲喝了彩。南宮琦眼光閃動,忽的拍掌笑道:“天宗斷指禪,果然名不虛傳!”
白連鷹聞言心頭微震,手中法訣卻是不亂,冷冷道:“如此便讓老夫好好領教西門絕學了!”法訣一變,雙手合十,須臾間,身前土柱盡數崩裂,紛紛化為碎末,見風便長,迅速凝聚成一團土花,竟達兩人之高。
眾人隻覺呼吸不順,心知“土像神功“一旦施展,方圓數裏,絕無平地。不由望向西門烈,見他雖是眉頭微皺,臉上卻無驚慌之色,反而露出一絲神秘笑意,似乎,對接下來的應付,已有了必勝把握。不由對這少年的修為越發驚疑不定。
土花越發巨大,那強霸已極的黃光在西門烈周遭澎湃流轉,瞬間就將紅芒壓了下去,片刻之後,西門烈已是身形全無,完全隱沒在一片氣浪之中。
眼看勝局已定,忽聽“哧”的一聲輕響,八方微啟,流光四射,隻見一道萬丈白光破盒激出,如猛龍怒嘶,聲動九天,瞬間將萬千黃光壓製了下去,那土花突然受挫,頓時土崩瓦解,消散無蹤。
“八方盒!“八部長老紛紛動容,就連南宮琦的眼中也現出熾熱的光芒,唯有那三個西門弟子,欣喜若狂。
又聽“哧”的一聲,白光大盛,將【落霞閣】中每個人的臉都映成了慘白色。西門烈手中的“八方盒”突然旋轉而起,轉速漸快,疾如閃電,帶著毀天滅地之勢朝白連鷹衝了過去。
眾人無不失色,倒是白連鷹神色不變,“鏗鏘”聲響,從袖間吐出一道黃光,如秋痕水月,彙流成海,刹那間黃光暴漲,正是【漩土】神器【斷痕】。劍尖指出,四周青瓦一陣翻滾,似被無形之力牽引,陡然掀起,密密麻麻,在他身前結成一道凹凸不平的屏障。
“轟!”
黃白相撞,如天際驚雷,震得整座【落霞閣】猛烈晃蕩,八部長老麵露驚駭之色,齊齊站了起來,隻見氣浪彌漫處,白連鷹搖晃踉蹌,跌坐在地,嘴角鮮血溢出,蒼白的臉上已是青灰一片。【斷痕】沒了控製,頹然地落在一旁。
落霞閣內,一片寂靜,隻剩眾人的呼吸與心跳聲。
白光淡去,紅衫依舊,西門烈飄然落定,“八方盒”恢複平常,安靜地落回他的手中。
白連鷹麵如死灰,茫然地盯著西門烈,半晌才道:“老夫輸了,這‘八方盒’不愧為上古神器,老夫心服口服。”
聞得此言,八部長老心頭大震,【漩土】一部在九部中雖落下乘,但【漩土之鼠】白連鷹的修為卻無人輕視,可如今卻敗在一個少年手上。
雖說此役“八方盒”在一定程度上占了優勢,但眾人瞧得清楚,若不是有絕頂修為,斷不能發揮‘八方盒’真正威力。望著俊逸不群的西門烈,南宮眾人憂懼之心油然而起:“以他今日之年紀,竟已有如許驚人的修為,假以時日,神州之內,又有誰是他的敵手?”
西門烈卻不知眾人內心變化,上前扶起白連鷹,笑道:“白師叔,得罪了!”白連鷹神色微變,望了一眼上座的南宮琦,欲言又止,終是默默退了回去。
西門烈掃視眾人,忽地朗聲道:“還有哪位師叔懷疑家父的誠意?”此話擲地有聲,清清楚楚地傳到眾人耳中,九部長老麵露尷尬,終是理虧,一言不發,南宮琦微微一笑道:“賢侄莫怪,你白師叔一向心直口快,其實他並無惡意。”
西門烈見好就收,笑道:“世伯說的是,晚輩失言了。”南宮琦朗聲道:“人來,好好收拾,重新設宴,萬不可怠慢了賢侄。”【落霞閣】外的丫鬟魚貫而入,片刻之間,殿內煥然一新,適才比武對決,肅殺之勢恍如隔世。
九部長老目光各異,西門烈絲毫不已為忤,微笑著在冷遠清身旁入座,方自坐定,忽聽環佩聲響,眾人抬眼望去,均是腦中一陣轟然。
隻見一身青白長衫的南宮盈在雲姨的伴隨下款步而進,步履輕盈,飄然若仙,姿態優美得好似仙女下凡。尤其是走動時垂在在耳邊的青絲,隨風輕擺,映襯著那張膚若凝脂,容光明豔的臉蛋,更覺嫵媚妖嬈,光彩照人。
縱使已心如止水的九部長老,亦不由露出一絲驚豔神色,更別提早就對她情根深中的西門烈了。自南宮盈踏入【落霞閣】後,他神魂俱醉,如入仙境。隻覺得渾身不自在,連雙手也不知擺往何處,與先前的閑庭自若完全盼若兩人。所幸眾人眼光都被南宮盈吸引過去,才未發現他的異樣。
南宮盈走至西門烈身前,秀眉微蹙,倒是一旁用輕紗遮住臉蛋的雲姨對他不禁多看了兩眼,西門烈腦中轟然,強壓心頭的激情和歡喜,道:“盈兒,許久不見…你…你又變漂亮了。”
九部長老啞然失笑,南宮盈怔怔瞧著他,忽的嫣然一笑,這一下當真有如天地變色,百花俱開,笑吟吟道:“烈哥哥言重了,盈兒怎擔當得起?”西門烈神之為奪,還未待他清醒,南宮盈已緩步走到階前,欠身道:“盈兒來晚了,累爹爹和各位師叔好等。”
南宮琦目光閃動,在南宮盈身上轉了一圈,又看向雲姨,這才笑道:“盈盈,你烈哥哥不遠千裏前來提親,這份真情實在難得,你嫁於他,乃是良配,爹爹也省了不少心。”
南宮盈微微一笑道:“一切全由爹爹做主。”
聽得這話,西門烈喜形於色,九部長老卻是神色不一。南宮琦臉上奇特表情一閃而過,笑道:“如此甚好,既然今日是你倆喜事,我也不便多說什麼,你就和西門賢侄好好相處。”南宮盈點頭應諾,在南宮琦左下入座。
西門烈一道坐好,目光始終不離南宮盈,欲言又止,南宮盈似有所覺,朝他淺淺一笑,道:“烈哥哥,你有什麼話要對盈兒說麼?”
西門烈俊臉一紅,話語開始變得磕絆起來:“我…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眾人大奇,先前西門烈已用“八方盒”震驚眾人,不知此次又會是什麼稀世珍寶?不由得停下動作看向西門烈。
西門烈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小錦囊,遞給南宮盈,笑道:“盈兒,這裏麵是我西門家獨產的‘水玲瓏’,雖然算不上什麼奇珍異寶,卻也代表了我的一番心意,還望你不要嫌棄。”
九部長老又是一陣嘩然,“水玲瓏”價值連城,僅是一顆就足以換取一座城池,然而它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能護膚養顏,抗拒一切疾病,是所有女子夢寐所求之物。
先是“八方盒”,後又“水玲瓏”,看來此次提親西門長生是下足了血本。
還未待南宮盈答話,南宮琦已擺手笑道:“賢侄快快收起,此等寶物小女深受不起。”
西門烈笑道:“世伯說得哪裏話,若連盈兒都受不起它,試問這天下又有何女子配用‘水玲瓏’?”
這句話說得頗有涵義,眾人聽在耳中,首次為其折服,尤其是站在南宮盈身後的雲姨,目光陡然清澈,似有漣漪閃過。南宮盈微微一笑,道:“那就多謝烈哥哥了。”
西門烈討得美人歡心,自是十分高興,笑容滿麵道:“不用謝,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南宮琦撫掌笑道:“能看到賢侄如此關愛小女,我也就放心了。”西門烈連稱不敢。
其後宴會開始,眾人隔閡漸消,笑語不斷,西門烈雖和眾人說著,但眼神大都停留在南宮盈身上,南宮盈也不避讓,微笑回應。白連鷹顯然對先前失利之事耿耿於懷,坐在角落一語不發,即使後來西門烈敬酒,也是冷冷回應。
然而最奇怪的是理應最高興的南宮琦此時卻是麵無表情,即使偶有笑容,也是麵對西門烈眾人。
宴會終於結束,西門烈等人被安排在了【聞風樓】休息,臨走時西門烈頗是戀戀不舍,一步一回頭,短短一路竟走了一盞茶的時間,隨後九部長老也紛紛告辭。
此刻,偌大的【落霞閣】寂靜如死,隻剩南宮琦,南宮盈和雲姨三人。
南宮盈微微沉吟,道:“爹爹,您好生休息,盈兒告退了。”
南宮琦忽的冷笑道:“人都已經走了,你還喊我爹爹麼?”南宮盈一怔,奇道:“您這話什麼意思,我是您女兒,我不喊您爹爹,喊您什麼?”
南宮琦麵色陡然陰沉,眼中射出攝人光芒,南宮盈心頭一跳,隻一愣神,便覺一股熱浪撲麵而來,正是【離火奇術】。
南宮盈急忙後掠,豈料南宮琦此舉竟是虛招,左手微揚,拂袖間,一道紫光急射而出,直逼雲姨麵門,雲姨未及反應,便聽“哧”的一聲,輕紗飄搖,緩緩落地,露出一張清純的臉來,竟是水清心!
“好你個雲默!”怒喝聲中,南宮琦衣袖再動,南宮盈這次不再閃避,歎息一聲,道:“看來還是瞞不過你!”伸手在臉上一抹,竟取下一張人皮麵具,站在麵前的南宮盈赫然變成了雲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