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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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44
“主子,那個人就是跟和主子長得一樣的人一起行動的人。”
坐在離水邊一家酒樓的包廂裏,臨水的窗戶能將樓下的風景一覽無餘,碧綠如藍的離水,嫵媚,溫柔,嬌俏,湖水凝碧,風過微瀾,碧波之上兩岸楊柳拂動,房屋的倒影粼粼。
沙映幽若有所思的走入他們的視線內,由於他下山時就略微改變過容貌,所以探子們遺漏了他的行蹤,將恢複記憶的他當成了陌生人。
負責接頭的碎雲依照探子提供的消息認出了他是與風朔烈在一起的人。說來也奇怪,他們怎麼也無法打聽道那個與狄休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來曆,沒有親朋沒有過去,仿佛憑空出現。
“嗯,怎麼覺得好像見過。”
自言自語地仔細盯著那似曾相識的身影,狄休穹努力在自己的腦中搜查關於這個人的資料。
“原來是他!”
“主子,是誰啊?”
站在身後的碎雲心急的問道。
沒有回答,居高臨下的表情高深莫測,俊逸飛揚的臉上一雙鷹一樣的眼中閃動熱烈興奮的光芒,棱角分明的唇輕抿著,使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更為冷酷迷人。
“淅雨,他應該認得你,你去把他帶回來。”
“是的,主子。”
雖不明白主子話中的含義,不喜多言的淅雨應了一聲便轉身下樓。不直接從窗外飛出是因為這裏畢竟是離陌的京城。
出了酒樓向著主子所指的那個人走去,淅雨的心中其實非常疑惑。
主子為什麼說那個人認識她,明明不記得有見過這個人啊。
帶著疑問的她快步走向目標人物。
還在思索風朔烈身份來曆而陷入茫然狀態的沙映幽本能的感到一絲不對勁,迅速拉回思緒的抬眼,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那是一個女人,冷淡而漠然,缺乏表情的熟悉的臉,那時他在風朔烈記憶中見過的侍女淅雨。既然淅雨在這兒,也就是說他的行蹤暴露了。來不及多想,沙穎幽轉身就跑。
走到他麵前的淅雨仔細觀察他的臉,趁著他分神思考時分辨,那通紅的酒糟鼻與高聳突出的顴骨,以及蒼白瘦削的兩頰都在提醒她不認識這個人,但是見到那個人看到自己時那驚慌失措的眼神,可以肯定,這個人以前必定見過自己。
無視街上的路人,兩個人以前以後的施展輕功在街上追逐。
拚命的調動全部的功力,沙映幽無暇顧及未痊愈的內傷,想盡辦法甩了跟在身後的人,所幸這裏是房屋建築眾多的京城,過一段時間他就安全的回到了酒樓。
顧不上敲門提醒在房中熟睡的風朔烈,他直接破門而入。被聲音驚醒的風朔烈立即進入備戰狀態,警覺性極強的他隻要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有感應。
“出什麼事了?”
一覺醒來就見到呼吸急促的沙映幽在房間裏收拾行李,神色之間,驚慌失措。
“狄休穹的侍女淅雨我剛剛碰到了,我們快離開這裏。”
理好東西,神色緊張中有著不知由來的慌亂與恐懼。聽了他的話,風朔烈一掃原有的倦懶,他的目光向那把“小樓一夜聽春雨”的刀,銳利,危險,光芒一樣流轉,魔魅的力量。
“等一下,你是說,你見到淅雨了?怎麼回事?”
覺察到對方不會輕易跟自己走,索性坐下來,閉上又睜開的眼已經不見之前的反常,寧靜深藍,就如他身上的外衫,看不出裏麵可有浪潮,湧動流轉。
“我在路上走的時候突然有人站到我麵前,我一見是淅雨就立即轉身跑了。”
“就這樣?”
“就這樣。”
閉上眼,風朔烈揉動太陽穴,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一雙冷漠的眼睛,帶著玩世不恭的味道。
“你還沒有確定對方已經認出你,而且你也不知道淅雨是一個人來的,還是跟著別人一起來的,你就這樣子逃回來了?我記得你的武功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應該比淅雨要強的吧?”
真不明白沙映幽那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難道是在山上生活太久了以至於人際關係生疏,腦袋不適於思考複雜的問題,風朔烈在心中誹謗沙映幽此次欠缺理性的行動。
“這……我沒想太多。”
“算了,這樣也好,都收拾好了吧?那我們走吧。”
“啊?啊,好。”
慢了一拍的回答,明明是同一張臉,但是風朔烈操控時與他現在的本人具有極大的差別,這也證明了人的內在本質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人的外表,以及給別人的映像。
原本以為可以離開離都,再不濟也會遠離這家酒樓的沙映幽沒有想到風朔烈隻是換了一房間,依舊住在“古月”之中。
“為什麼不離開這裏?”
“因為‘最安全的地方就在最危險之處’,而且我還有事沒做完。”
以上就是他們關於問題的討論。
在確定沒有跟蹤者的時候換了房間,因為在沒跟齊淩渡要求補償之前,他還不打算離開這個繁華之地。況且,兵行險著向來是正負難測,將一切當成賭博是一件相當有考驗性的事。
這邊已經塵埃落定,另一邊則是另一番光景。
“對不起,主子,奴婢沒能抓到她,讓他跑掉了。”
無功而返的淅雨回到酒樓向狄休穹稟報。
“跑了?他居然能從你手下走脫?”
略一凝眉,目光悠遠,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玉質指環。不管那個人是沙映幽還是風朔烈,都是不具備任何內力的,這個在他們剛見麵的時候就已經派人查證過了。沒想到,這次居然能將他的大將之一的淅雨甩掉,而且,從他的舉動看來,身懷輕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那個人,身上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嗎。
“無妨,我倒是更在意另一件事。”
那天晚上見到的那個身影在飛簷翹角間狂肆奔放,背後是一輪暗淡的月亮,那種瀟灑與狂傲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一個人,一個非常熟悉的人。
白天睡覺,晚上才出來遊蕩的作息習慣讓風朔烈更快的適應回這裏的生活,經過幾個晚上的大膽探索,他已經決定今晚開始動手。
子時已過,實踐已經到了淩晨2點,理論上是人類睡得最熟的時刻,酒樓後院的一棵大樹中響起了悉悉簌簌的聲音。
春末的夜晚微涼,風輕輕的吹著,月亮的光涼涼的,好似深海中的陽光。
高大的梧桐樹葉被風吹得一飄一飄,好似舞蹈一般,朝著月亮的一麵變成了銀色。
申了個懶腰,踏在粗壯樹枝上的風朔烈借著樹枝的彈性到了酒樓的二樓走廊,然後再下樓從後門出去。這幾天他沒有像第一次一樣從屋頂上踏風而行,雖然很喜歡那種感覺,但是在三更半夜是太顯眼,被人發現的概率極高,他還不想冒這個險。
由於這幾天他改走陸路,狄休穹連日的守株待兔都沒等到他要等的兔子,一氣之下,便出動了暗部在京城的所有探子,在離都中監視,他就不信那個人隻出現一次。
坐在離水對岸的一座重樓屋頂,手邊擺著一壺酒,以對於亡國者而言過於悠閑而華貴的姿態對月飲酒,斯時斯景無損於他身為帝王的尊貴,周身流動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君臨天下。
子醜交界之時,月已偏離,空中響起鴿子的撲簌聲。他伸出手,一隻滑翔而下的信鴿停在他的手腕上,訓練有素的收攏羽翼。
終於出現了。
勾起一抹冷笑,在月華下身形瀟灑的躍向風朔烈出現的地方,沒有繼續在屋頂上行走,改為跟在他的背後,想看看他究竟要幹什麼。
離皇城越來越近,跟著人來到皇宮牆腳下,眼看著他從樹上翻過了圍牆進了皇城,思索片刻,索性也跟了進去,不借助外力,使用輕功就輕鬆的跟在他的後麵,沒有驚動任何人。
居高臨下的隱匿在建築物中,仔細盯著風朔烈的行動。
在各處有可能是寶庫的地方都查過一遍後,風朔烈確定了自己的目標,向那個地方走去,對這裏的各具相當熟悉的他猶如在自家庭院中散步一樣自在。
的燈籠高掛著,長長的流蘇在底下飄搖,使兵列隊走過,除了自然的聲音,世界安定。
庭院種植物豐富,很容易潛藏形跡,渾然一體的效果讓狄休穹也差點跟丟了。經過幾處轉折,終於在一個閣樓前停下。
計算過換班時間的風朔烈特地選了值班中期人已經產生倦怠感的時間來行動,不正麵出擊的他從樓的另一麵進入,抽劍將窗閂切開,由此進入他認為是寶庫的地方。
他是來偷東西的?站在暗處的狄休穹看著他進入雲陌閣,突然產生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那麼好的身手,隻是去做賊,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