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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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若炎,你最近越管越寬了,忘了朕才是這個皇宮的主子麼!”
水明樓昨晚沒有進宮是他就疑心是這小子搞的鬼,而現在一大清早自己兒子就進宮請他不要再去見水明樓。這還有沒有將他這個紛塵王看在眼裏!
“父皇!父皇你莫要忘了您即將傳位給誰?”他是不可能將江山送於外人手中的。
“你在威脅朕?!”反了反了,居然這樣和他說話。
“不,兒臣隻是希望父皇不要再去找明樓。”葉若炎不卑不亢的陳述,沒有一絲驚恐。
看著葉若炎那平淡的表情他就火冒三丈,“朕憑什麼得聽你的!”
“父皇!”他表麵上恭恭敬敬的,眼睛卻盯著自己的父親閃爍著凶光,“請答應兒臣。”
“你——”被那樣充滿惡意的盯著,感覺自己似乎是被蛇盯上的青蛙,隨時會被拆吞入腹,也許應該讓他收斂一下氣焰,讓他明白現在誰才是皇帝。
“好,朕答應你。不過,你也給朕好自為之吧!”一甩衣袖,葉征也不理睬還站在一邊的兒子,徑自走出門。
冷看著父親甩袖出去,他對著那道怒氣衝衝的身影作了個揖,“多謝父皇。”
“砰——”
回到禦書房,一掌拍到桌上,“來人,傳令!”
“在——”
葉若炎,既然你不將我放在眼裏,那也修怪我不顧父子之情了!
“宣各大臣至禦花園覲見,又要事相商!”
“遵旨——”
隨著一聲令下,事情的發展終於進入了風朔烈計劃的最終章。
“是麼?父皇召集重臣入宮商量要事?”
太子殿的東側書房內葉若炎的聲音清晰的通過桌腳旁的絲線傳入風朔烈的耳中。
“是的,太子殿下,小的親眼見到的。”
恭敬的站在一邊,侍衛回答道。身為下人,他們所能做的就是不能得罪任何人,應為你永遠也不知道對方何時會騰達,站在你的頭上。
“難道父皇想罷黜太子?不,他是絕對不可能將江山改姓的。那麼,他又是為了什麼?”自言自語沒有答案,他隻好想辦法再派人去探聽,“你再密切注視宮裏的一舉一動,隨時向我報告!”
“是!”
斥退下人後,被父親的舉動弄糊塗的葉若炎坐立不安,罷黜的念頭盤繞不去。
“看樣子,我得去見一見嚴淮了。”
反應不錯,收回細線竊聽的風朔烈對這個發展還是挺滿意的,至少都還在他的預料之中。接下來,沒猜錯的話,他隻要耐心的等待,在這一兩天內應該就會有決定性的場麵出現。
不管是那個好色無能的葉征掌權還是賢明的葉若炎登上皇位,對於他而言都沒有任何改變,任何一種情況他都想好了萬全的對策來應付。
現在看來是葉征要罷黜太子的可能性最大,據他掌握的資料來看,在葉征眼中剛出世的小皇子分量更大些。其實對於能躲避攝像追蹤器及密集紅外線的風朔烈而言,躲過這些古人的視線是易如反掌,而且這裏有相當多的攀爬借力物。所以他才在晚上無聊的時候跑到皇宮去探聽有無好玩的消息,知道葉征將小皇子誕生的消息列為機密,他就明白其中必定有鬼。
多事,喧賓奪主的大兒子,可以任意揉搓的小兒子,對於葉征而言他肯定會選後者,一目了然。
至於是葉征先罷黜太子,還是葉若炎搶先將葉征拉下皇位,過不了幾天,答案就會出現,現在的話,倒是要先確認逃出皇城的路線。
真可惜,葉若炎,攤牌的時間看樣子就要到了。
十六夜,雪白的月被墨黑的雲遮擋,半空中彌漫著若有似無的香氣,極清極淡卻香酥入骨,帶著不祥的幽暗。
半夜的皇宮陰影幢幢,間或有巡邏的士兵經過。安靜,一如以往。
“若言,有什麼事不能明日再說麼?”
坐在龍床的皇帝陛下被人自睡夢中叫醒,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脾氣。
“是很重要的事,請恕兒臣不能耽擱。”瞥見龍床另一側還睡著一個男子,葉若言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爾後,彌漫在心頭的是憤恨。
明明身為一國之君有後宮三千,卻偏偏要和他爭同一個人。
自探子口中得知有喜的貴妃產下皇子之後,他就明白父親腦中打的是什麼注意,他案中聯絡人馬策劃這一切,為的就是得到自己所應得的。
慢悠悠的爬下床,坐在椅子上後葉征才問道,“到底是什麼事這麼急?”
眼睛微眯著,葉征還未完全清醒。
“下讓位詔書,當然急了,畢竟明天就要用到。”他的語氣就像陳述一個極其簡單的句子。
原本他並不打算這樣子登上皇位,可是眾多的變故使得他產生了迷惘,充份感受到皇權的便利及重要,隻要登上這個位置,他就可以放手去做期望已久的事。
“葉若言!你想造反嗎?!”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就算一時反應不過來,也用不了多久就明白了意思。
“來人!快來人啊!”高聲呼喝的皇帝陛下很快發現沒有一個人出現,這才慌了神。
“難道……”
葉若炎笑得心有成竹,“父皇不覺得今晚的侍衛眼生得很?我早就讓嚴將軍把人換了,這外邊站著的都是我的人,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
略帶憐憫的掃過坐在椅子上的父親,“父皇你還是快點自己寫為好,不要讓兒臣逼你,——兒臣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給葉若炎:
紛塵非我久留之地,先行離開,相信不久自會相見,勿念。
水明樓
“抱歉,水明樓與我們‘雀雲’的契約隻有十天,期限過後我們無權過問他的下落。”
逼葉征寫下讓位詔書的葉若炎回殿準備告訴水明樓這個好消息時,迎接他的隻有一張字條,追問“雀雲”的人也隻得到這樣的回答,派士兵全城搜尋也找不到蹤影,那個人仿佛憑空消失了似的。
而此時的那個人——
“成功了?那什麼時候葉若炎會登上皇位?”
翔宇大帳內,狄修穹冷眼問著今天突然出現在軍營的人,感歎士兵都如此缺乏警惕,沒發現多了一個活人。
“哦,你怎麼知道我成功了?”難道他還監視過自己,怎麼他都沒發現,難道是自己的能力退化了?
“對於一個騙子而言,過早的離開他的狩獵場所隻能代表兩件事:一是他被發現了,二是他已經得手,你並不是行色匆匆的樣子,因此絕不可能是第一個原因,那麼,隻有第二種可能了。”
“不要叫我騙子。”說也應該說是欺詐師吧,本質區別不大,不過好聽多了。他在心裏嘀咕。
以前的身手讓他潛入敵營刺殺將領也沒太大的問題,但他並不想那麼招搖,況且戰爭也該有作戰的樣子,不是嗎?
不過這次的潛逃的確不怎麼光彩,被人攔住問話的話一時半會兒也說比清楚,幹脆就直接按中潛入。
話說回來,他總覺得這裏的士兵很遲鈍,有人潛入都沒有發覺,倒是有幾位將軍級別的隱約覺察他的跡象。
“呐,皇帝陛下,請問當前的戰況如何了?”
不要那麼快結束啊,他還向重演一次特洛伊的木馬屠城試試呢。
“已經很接近京城,大概在四五天就能攻入京城了。”冷看了風朔烈一眼,沒有在這個時候和他太計較,倒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另三個人的身上,“碎雲,淅雨和言回他們呢?沒有一起回來嗎?”
“這個麼,如果你沒有去聯係的話,他們應該會一直呆在紛塵了。”他沒義務要照顧那三個監視者,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連碎雲淅雨都能甩掉,的確不能對他放鬆警惕,而且在他心中感到這個遊戲似乎隱約有脫出掌控的跡象。
“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
暗中嗤笑的看了他一眼,對方畢竟也是一國之君,雖然對於自己的臉出現在別人身上的感覺很不爽,好像劃上一刀以示區別。
“應該很快,畢竟他現在急著找人。”一個不存在於這個時空的人。
對於騙人這件事,在風朔烈眼裏是家常便飯,騙人心不慌氣不喘那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連自己人都晃點。
“是麼,他還真是可憐。”雖然嘴上說著可憐,可是看他揚嘴冷笑的樣子就知道他在落井下石,誰叫他們是敵人。
瞥見狄休穹陰冷的笑,風朔烈膽中帶點欣賞,不愧是和自己長著相同麵孔的人,夠狠,“那麼,我的任務是什麼?”
美人計的部分已經完畢,後續的售後服務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進行。
收回思緒,狄休穹麵無表情的注視桌案上的情報,他的工作並不多,無關緊要的奏折都由坐鎮宮中的瀾滄處理,真正重要的才會快馬加鞭送至前線。
雖然將那個美人國師當成玩具,但狄休穹也不會因私忘公,浪費他的才智。在百姓國家的要挾下,那個以天下為重任的文人不可能會背叛。
“你先下去休息,有事會找你的。”
喚來一個士兵,讓風朔烈跟著去休息,狄休穹暫時拋開一切疑慮,專心於眼下的戰爭形勢。
“是,皇帝陛下。”
目前還不宜於那個家夥正麵對上,懷帶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自我安慰,風朔烈跟著出了營帳。
回想起來,碎雲,淅雨和言回不知道怎麼樣了,還呆在紛塵被葉若炎追問吧,希望不要過得太慘。他偷偷笑著。
不要太想他喲。
京城的夜黑沉如墨,漫天滿地的大片潑下,淹沒皇城中密密麻麻的角樓飛簷,章台軒榭,白日裏那些飛展陡峭,勾心鬥角的龐然大物仿佛都被無邊無際的黑暗融化,融在一團模糊難辨的濃墨中。
皇宮大院內的某一角卻亮如白晝,不時有人出入,神色緊張。
“還沒找到嗎?”詢問聲裏充滿了風雨欲來的寧靜。
“……報告陛下,目前還沒還沒有消息。”通報的士兵小心翼翼的回道,生怕自己踩到了皇帝的雷區。
新任皇帝葉若炎的繼任聽說是逼宮得來的,若晚上幾天,沒準太子都沒得當。再加上他登位後立即改動朝綱,將那些舊臣撤的撤,關的關,聯合嚴淮將軍將京城牢牢控製在手中,無人敢輕舉妄動,每個人都小心的生存著,見風使舵。
“再給我出去找!還不快去!”
“是!”
坐上皇位的葉若炎並不見得有多愉快,心上人的不高而別,朝中反對勢力的暗中舉動,翔宇國的不斷進攻,一件接一件的讓他頭疼不已。
“報告皇上,特使已經回來,翔宇國不接受我們的條件停戰。”
就在他喘口氣的空當,又一個士兵站在門外大聲報告。
該死,難道就不能有個好消息麼!
“知道了,讓他先去休息,命日早朝後再來見我。”
揮退侍衛,他自桌案邊站起來,踱來踱去的步伐昭示惡劣的心情,桌上的一疊奏折全是內憂外患,讓他恨不得一把火燒了,眼不見為淨。
濃黑的夜色裏,皇宮中的那些燈火在京城裏盡顯飄搖,仿佛就要被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所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