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則 離離(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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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離離正沉醉在甜蜜的夢裏,還是那片熟悉的桃林,盡管周圍落英繽紛、如夢似幻,但她總覺得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也不知道桃林那邊的他情況如何。
一路走下去,剛開始還是滿天雲霞、花影斑駁,忽然間,天邊漸漸有了烏雲,桃林裏光線也暗了下來,盡管還沒有下雨,但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肅殺更讓人透不過氣。漸漸的,離離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這種烏雲是在向他和她的戀情宣戰。
天空中烏雲越來越多,很快就將桃林包圍起來,伴隨著條條金蛇般的閃電,仿佛在雲中有無數妖魔鬼怪要抓向離離。離離一路奔跑,身後的烏雲也在向自己靠攏,烏雲挾著雷鳴閃電,仿佛有無數怪獸咆哮。離離稍有停歇仿佛就會被烏雲吞噬,此時的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有拚命向前奔跑。
一路奔跑,離離身旁也不再是桃李繽紛,麵前一條崎嶇的小路,路旁生滿了荊棘。離離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衣服被荊棘掛破了,身上也掛彩了,但身後的烏雲似乎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此刻的離離倒在地上,兩腿像灌了鉛一般,挪動一步都覺得費力。或許命該如此,寒窗苦讀、千辛萬苦,還沒來得及施展自己的抱負才華,還沒打得及報答家中父老,而此時,自己年輕的生命即將化作一片烏雲……此時離離心中充滿絕望。忽然,眼前一道金光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眼前。是他!
離離心中一陣狂喜,喜悅、委屈、驚慌……百感交集,淚水頓時模糊了他的眼睛。離離盡管體力不支,但仍然掙紮著站起身。眼前的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微笑,但一句話也不說,一把拉起離離,繼續向前麵飛奔起來。
離離剛剛已經體力殆盡,但此時有了他,牽手一起奔跑,倆人仿佛腳下生風,跑得異常輕鬆。盡管身後的烏雲還是窮追不舍,但前麵不遠的地方,似乎出現了一絲金光。盡管沒有相互交流,但倆人似乎知道,跑到閃著金光的地方,就能夠擺脫烏雲,獲得新的生活。
距離近了、近了,金光越來越大。終於,離離與他跑到了金光閃爍的地方,是一道瑰麗奇偉的門,門內霞光萬道、瑞彩千條。二人速度不減,一頭向門裏衝去。沒想到門後是懸崖萬丈,一陣急速的下墜驚得離離出了一身冷汗,真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不過能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就算一起死去也心滿意足了。但是下墜中離離突然發現,他不見了!他呢?好不容易曆經千辛萬苦才走到一起,怎麼剛剛見麵又不聲不響地分開,而且這次分開,很可能就是生離死別,今生再也見不到他了。此刻的離離猶如萬箭穿心,一陣心痛、心碎……天旋地轉,萬念俱灰。離離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呀!詐屍了!”病房裏一陣騷動,準備搬運屍體的兩個護工大叔活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陣勢,包好的屍體又動起來了。倆人一把扔下屍體,鬼哭狼嚎地衝出病房。
“什麼,詐屍?難道是離離?”李書文半信半疑地站起身,向病房走去。喲!真是離離,自己撕開裹屍布出來了!
李書文一陣狂喜。也就是十多分鍾前,李書文死馬當做活馬醫,把賈青山老先生留下的符貼在了離離胸前。盡管不知道這張符是否能在搶救過程中起到作用,但此刻麵對裹屍布下的離離,李主任還是滿心懊悔,把這張符留給離離,對自己的自大失職也算是一種鞭笞、一種解脫吧。沒想到這張符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心跳停止這麼久的離離,竟然被救活了!
“小王,快上心電監護!檢查病人一切生命體征!”李書文此時激動得無可名狀,醫學奇跡啊!
“體溫36。8攝氏度,脈搏75次/分,呼吸19次/分,血壓……”
盡管離離滿臉淚水,盡管她嗚嗚咽咽地似乎還說著什麼。此時值班的幾個醫護人員都驚呆了,這是何等的奇跡啊!研究出離離心髒複蘇的機製,絕對可以挑戰今年的諾貝爾獎!包括李書文主任在內的幾個醫護人員,都在緊張忙碌地檢測離離的生命體征。
“李主任,患者身體一切正常,心髒停跳之前虛弱等症狀都不見了……”
聽著醫生小王的彙報,李主任又是激動又是疑惑,激動的是離離終於死而複生,並且恢複健康,而更多的疑惑卻無從解答,等賈青山老先生回來,一定要向他老人家當麵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