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眼前的影像越加模糊，嘈雜的聲音不斷刺激耳膜，就在燦月以為自己快不行時一陣直擊腦門的疼震得他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
    “啊——”
    燦月尖叫著抱緊肚子，一滴滴冷汗布滿額頭，有股炙熱淡黃色液體混和血水源源不斷從雙腳間淌出。
    “好疼啊——”鎮痛一浪蓋過一浪，這種撕心裂肺地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哭叫著蜷縮起身子燦月不住在床上打滾。
    “這——”床上的動靜打斷白耀虎與熊黑的爭鬥。‘這是——’白耀虎收回拳頭奔向燦月身邊掰開緊抱住肚子雙手。
    “你想勒死寶寶嗎？”
    “好痛好痛……啊……唔——”
    “燦月挺住。”也顧不得跟白耀虎翻臉，臉上掛不少彩的熊黑哪裏見過這種情況，除了在一邊幹著急就是說一些沒用的安慰話，可燦月一聲大過一聲的痛楚聲聽得他心都揪了起來。
    “快、按住他的腿。”白耀虎吼道，不敢鬆開那緊握得絲毫沒有血色的雙手。
    “接著呢？！”
    “我怎麼知道！”
    “咿呀呀——”再怎麼大口呼吸也像是斷氣般，彷佛靈魂不斷往外泄……對了，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這說明，自己快要死了嗎？
    不好，燦月眼珠開始翻白。
    “這麼快就認輸？懦弱的家夥！”白耀虎咬緊牙狂吼起來，“要是你想夾著這野種一塊死，你現在馬上就死給我看！”
    “白耀虎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自己膽小懦弱的一麵又被虎哥哥看到，燦月一行行清淚不住劃下來。
    “廢物就是廢物！”
    “你——”真想挖出這隻老虎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不是又黑又臭，可這邊實在是走不開。
    “燦月，吸氣再吐氣，聽我的話，燦月……把孩子生下來證明給耀虎看……對對，吸氣……吐氣……”
    “不、不行……啊、啊——”除開痛，燦月隻知道血不斷地向外流，把雪白的床單染紅一片。
    “老爺，請問我能進來嗎？”這種事在這位老管家眼裏本不應多做過問，可是那一聲大過一聲的尖叫聲聽得人發毛。
    “爹地……嗚嗚……爹地你在裏麵做什麼……爹地？”白耀虎三歲大的兒子牽住保姆的手怕怕地站在門外。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踏進這裏一步！”
    “少爺是好寶寶，安娜回房給你講故事聽。”
    “可是……”
    管家恭敬地應聲退下，不管如何絕對服從主人命令。
    “看、看到頭了！”
    熊黑大叫起來興奮又緊張，“再加把油，燦月！”
    沒產道的身體對於生產就是一件難事，筋疲力盡的燦月聽到熊黑的話也使不出什麼力氣。
    “把孩子拉出來。”
    “什、什麼？”怎麼拉啊？
    “你過來按住手，快！”白耀虎快速換過位子，當白耀虎看到已經露出頭的嬰兒自己都被嚇得愣在一旁。
    “你倒是快啊！！”熊黑催道。
    一向沉穩的白耀虎慌亂地整理心情，“燦月，憋口氣忍住。”
    “嗬——”
    隨白耀虎手上一施力，燦月下半身像被火熱的斧子劈開般。
    所有的痛在嬰兒的啼哭中撫平，燦月來不及看孩子一眼疲勞地合上眼。
    ——
    “熊叔叔，是寶寶喲。”
    三歲的白亮池用手指輕輕戳戳熊黑懷中嬰兒粉嘟嘟的臉。被包得嚴嚴實實的白白跟別的嬰兒看起來沒什麼兩樣。
    粉嘟嘟的臉蛋被白亮池戳了戳白白白很不開心皺皺鼻子繼續睡。
    熊黑沒有回答白亮池的話很擔心地看著已經昏迷三天的燦月，孩子還這麼小離不開燦月啊。
    熊黑在燦月身邊守著，這件事鷹知道後火速趕回來，在另一間房裏跟白耀虎協商燦月的問題。
    “以後燦月和他的孩子跟我。”
    “我不允許。”
    “你不允許？你不想想燦月有今天是誰害的？”
    “燦月跟你？他是我救下的一條命，連他肚子裏的孩子是我救的，況且也那孩子是我的！”
    對，沒錯，那孩子千真萬確是他白耀虎的。
    “是沒錯，可這些都是因為你。”
    叩叩。
    “老爺，白先生醒了。”
    “……”
    “我馬上過去。”
    ——
    帶著那麼一點小欣慰燦月側過臉深深凝望著就在身邊熟睡的孩子；躺了三天下半身到現在還是麻麻的沒有知覺。
    小嬰兒嗅到‘媽媽’的氣息睡得比之前安穩得多。
    小小的鼻子長長的睫毛，時不時還眨巴眨巴嘴，怎麼看都長得像自己多一點。
    “燦月想好給孩子起什麼名字沒有？”熊黑輕輕問。
    “寶寶好可愛。”
    白亮池撐著小腦袋不肯眨眼似地緊盯小寶寶。
    “名字？”
    提到名字燦月的心就像快愈合的傷口撒上一把鹽般疼，“白白……他叫白白……”
    “有什麼寓意嗎？”
    “寶寶皮膚白白的，所以，叫白白很合適。”
    燦月難過地說到，他姓白，虎哥哥不喜歡他自然也不會喜歡這個孩子，他認識的字有限，叫白白也挺合適的。
    不像眼前這個三歲大的孩子，有父母的疼愛，他注定是被拋棄的一方。不過燦月也想好了，再怎麼苦也不能苦了白白。
    “醒了？”讓他毛骨悚然的身影豁然出現在眼前，隨後出現鷹哥哥的身影。
    燦月伸手攬住白白閉口不答。
    “哼，別藏了，孩子是誰的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想承認也沒用。”白耀虎冷冷地提起嘴角，像個勝利的君王。
    “他……他是我的……”
    “笑話，一隻兔子能生出一隻老虎仔？”
    “不、他不是他不是！”燦月突然抱緊孩子，熟睡的孩子被吵醒立即哇哇大哭，戴在寶寶頭上的帽子不小心滑下來，兩隻粉嫩的小耳朵乖乖貼在腦門上，雪白的肌膚因為哭鬧全身都變得通紅。
    “燦月你冷靜點，有我在事情會解決的；你看寶寶都哭了，燦月先放下孩子。”
    “不、不管怎麼樣你休想打這孩子的主意。”
    “是嗎？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知道我欠你一條命，我會還你，可這孩子我絕不讓步。”
    “勇氣可嘉啊。”白耀虎諷刺著故作堅強的燦月。
    “還命給我方法隻有一個，我也隻承認這個方法——把孩子留下。”
    “不可能。”
    “當然你想留在孩子身邊也行。”
    “白耀虎你太卑鄙了，明知道燦月不可能放得下孩子你居然還這樣逼他！”
    “鷹你閉嘴，這是燦月的抉擇。”
    “爹地、爹地……”
    看大人快要打架似地，白亮池帶著哭腔叫喚白耀虎。
    “我……我會為了白白、留下。”
    自己何不曾想過給孩子好的環境，如果白白留在虎哥哥身邊學習就不會有他這麼懦弱，也許吧。
    豐衣足食的日子總好過還不會牙牙學語的白白跟著他在外麵風吹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