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邊緣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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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村在江湖地圖中所處位置非常之尷尬,它位於躍陽幫勢力與淩雲幫勢力的交彙處,所受爭議頗多,到底歸誰管尚無定論,是塊名副其實的是非之地。是非越多,就越不平靜,越不平靜,也就越危險。躍陽幫與淩雲幫之間的小衝突常發生於此地,流血事件屢見不鮮,除此以外,兩幫還輪番向村民們索要保護費,看來這保護費並非現代黑幫的專利。毫不誇張的說,宋家村民眾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時至中午,張大河的肚子開始鬧騰,饑餓感以雷霆萬鈞之勢席卷而來,眼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村落,解決溫飽問題乃是當務之急,張大河加快了步伐。
宋家村民雖曆盡磨難,但日子還是要過,街道上人來人往,其中最醒目的便是張大河的青牛寶劍。張大河自從雙腳踏進村子,村民便紛紛投來鄙視的目光,這種目光有著敢怒而不敢言的意思。張大河每走一小段路,人群隨之散開,恐避之不及。
這些人怎會如此提心吊膽,神經敏銳?張大河心中鬱悶,莫非此處就是許大哥所說的宋家村?
快步走至一家飯館,名字叫做“宋家茶樓”。張大河隨便找個位置坐下,隻見旁邊幾桌客人立馬匆匆結賬走人,連飯菜都顧不上吃完。方才在路上見多了這種神經過敏的人,現在已見怪不怪了。
“好漢您吃些什麼?”老板畢恭畢敬問道,語氣表現出的不是溫和,而是小心翼翼。竟有這樣招呼客人的!張大河被人叫成“好漢”,坐立不安,心中更不是滋味。
“你不要誤會,我隻是趕路的,怕遇上了壞人,所以帶上了防身的武器。”張大河解釋道。
老板賠笑說道:“好漢光臨到此,是我三生有幸,好酒好菜盡管享用,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片刻功夫,便端來大魚大肉,服務態度叫人無話可說,服務質量叫人無可挑剔,張大河顧不上說話,立馬張牙舞爪,狼吞虎咽,氣勢如虹。
“老板,結賬!”張大河吃的太飽,打著飽嗝說道。
“好漢,這頓飯是我請你的,不用錢。”老板麵帶微笑說道,依然是倍加小心。
“你不用怕我,我真的是趕路的……”張大河哭笑不得。
“我清楚你們宋家村的事情。”張大河繼續說道。老板頓時熱淚盈眶,走到門口高聲喊叫:“大夥兒快來啊!”聲音顫抖,異常激動。張大河感到莫名其妙。這時候數十個人圍了過來,其中有人對老板說道:“宋華,你激動個屁啊!出什麼事啦?”
宋華一把握住張大河的手,對群眾說道:“這位少俠是來搭救我們的!”張大河沒想這廝會這麼亂來,正要解釋一番,誰知宋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緊緊抓住張大河的手不放,張大河震驚了。看來今天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本來是低調行事,收集淩雲幫的情報,以及調查鍾喜口中的“神”是何許人也。如今卻被不明真相的群眾誤認為正派人士,還讓救苦救難,如之奈何。
“少俠滿腔熱血,忠肝義膽,我們全體村民向您拜謝!”宋華說完便拜了一拜。這行為不得了,門外眾人湧了進來,紛紛朝張大河跪拜,並且千恩萬謝。小小飯店已經擠爆,擠不進來的就在外麵跪拜,場麵宏大,比某某某開的演唱會還要火爆萬倍。
此等場麵令張大河百口莫辯,這個冤大頭看來是當定了,張大河想。人群裏麵擠出個小女孩,手拿一種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走到張大河跟前,“大哥哥,謝謝你來救我們,這個幸運草送給你。”接著又有人過來噓寒問暖,送衣送食。人非草木,試問哪個經得住這等犀利的感情攻勢,縱然大羅神仙來了也叫他凡心蕩漾,貶為庶民。
“我怎麼救你們?”張大河問道。
“少俠隻需要把一個人打跑,或者打死也行。”宋華說道。
“誰?”
“朱四哥。”
朱四海,宋家村民都叫他朱四哥。這人是少林俗家弟子,犯了門規被逐出師門。後來加入淩雲幫,又因為觸犯幫規被驅逐,流落到此,在這裏作威作福,橫行無忌,當得一個土皇帝。宋家村民肩上扛著四座大山:躍陽幫、淩雲幫、官府、還有就是朱四海……
張大河了解基本情況之後,義憤填膺,熱血沸騰。問了六個字:他現在在哪裏。
時過中午,山神廟呼嚕聲跌宕起伏,單憑這氣勢磅礴的呼嚕聲就可斷定熟睡之人四肢發達,頭腦也不簡單。呼嚕聲止,朱四海如猛虎般醒來,張開血盆大口,哈欠連連。朱四海饒有興致的耍了套降龍伏虎拳,舒展了筋骨,腹中也舒展的更為空蕩。朱四海準備前往宋家村覓食,他這個覓食意義深遠,其中包含了食物、財物、還有女人。哎呀!我的生活真是美好喲!吃穿不愁,還有女人可以玩。簡直快活似神仙啊,這輩子我都不走了,不對,下輩子都在這兒!朱四海發出一陣短暫的淫邪笑聲,雙手推開了廟門。隻見遠處走來一人,看不清楚樣貌,但可以確定拿了把劍,來者不善。
張大河已經按照宋華描述的路線,出宋家村朝東北方向走兩裏路,就清楚看到了山神廟。但見廟門緩緩打開,朱四海就出現在了門口,身高體壯,虎背熊腰。身材上張大河就已經輸了。
兩人走到一起,麵對麵站著,朱四海高出張大河一個腦袋,蔑視著張大河,張大河冷眼望著朱四海。眼神的碰撞,不相上下。
“你就是朱四海?”張大河問道。
“廢話!”朱四海回答。
“由於太寂寞,我正準備用左手跟右手打一場,看看哪隻手更厲害呢,”朱四海接著說道:“你來了就太好了,讓我不用那麼麻煩。”
“你很有把握啊。”張大河說道。
“那是當然,螞蟻。”朱四海叫他“螞蟻”。
“如果你輸了呢?”張大河問道。
“不可能,永遠不可能!”朱四海氣焰囂張。
“趁我還沒有反悔,你現在想走還來得及。”朱四海繼續那囂張的氣焰。
“別開玩笑啦,出招吧。”張大河擺好架勢。
“螞蟻,由於我還沒有吃飯,所以請原諒我出招太狠,速戰速決我好去吃飯。”朱四海擺出降龍伏虎拳的姿勢。
降龍伏虎拳乃是少林羅漢拳中,堪稱完美的一套拳法,剛柔並濟,攻守兼備。張大河麵對這等上乘拳法,束手無策是理所當然的事,雖然無法還擊,但運用大盜所傳上乘輕功,仍能夠輕易躲避來拳。任憑朱四海將降龍伏虎拳耍的如何高深莫測,張大河皆能化險為夷。
這種身法隻有大盜秘傳,莫非這隻螞蟻是個大盜?朱四海並不驚慌,已在根據對方身手分析對方身份。打架最忌諱的就是心猿意馬,稍有遲疑便會一潰千裏。張大河抓住機會,一腳踢中朱四海,朱四海後退幾步,看來降龍伏虎拳對這螞蟻無效。大盜輕功再怎麼牛逼哄哄,老子的擒拿手偏能克製他。朱四海改變戰術,使出擒拿手。這擒拿手的特點是先將人穩穩抓住,再將人狠狠痛打,是克製龜縮之人的神兵仙器。雖然老子這擒拿手隻習得三分神髓,對付這螞蟻還是綽綽有餘的。
張大河見對方招式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本著以不變應萬變的原則,繼續用大盜輕功草率對付,妄圖找機會反擊。還沒有躲閃幾下,雙肩便被朱四海牢牢抓住,好快的手法!張大河頓感驚異,竟能克製我的輕功!朱四海份量極中的一拳已打在張大河身上。
“一物降一物,我的擒拿手專門對付你的輕功。”朱四海得意起來。
“該我出招了。”張大河忍住疼痛,揮劍刺向朱四海。許仲文曾經這樣教導張大河:與人相鬥,你可先用輕功試之,摸清對手套路後,方可拔劍。
朱四海手無寸鐵,無從招架,隻有躲閃的份,無奈身法又是他的弱項,轉眼便被張大河刺中一劍,血流不止。張大河見勝券在握,繼續追擊。發現朱四海的後背又是一處破綻,張大河眼疾手快,一劍刺去。
劍尖已經觸碰到了朱四海的背部,但憑張大河再如何努力,這時候卻再也刺不進去,朱四海的後背突然變得鋼鐵一般堅硬無比。這是為何?張大河有些驚恐,轉而急忙刺向朱四海身上的其它地方,朱四海也不躲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依然無效!都是銅牆鐵壁一般,張大河別無他法,亂了方寸,突然被朱四海抓住右手,又是一記重拳,比剛才一拳力道更甚。張大河癱倒在地,青牛寶劍掉落一旁。
“你這隻螞蟻,我隨隨便便就能料理你。”朱四海俯視著張大河,輕蔑說道。張大河受傷不輕,意識有些模糊。
“這一拳打不死你,就算你祖上積德吧!”朱四海說著又是一拳,重重砸在張大河胸口,張大河口吐鮮血,眼前頓時天昏地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