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  第十五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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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雷爾找人自有他的一套方法,不然在登豐州也不會那麼快找到塞巴斯。
    雖然有想過夏爾那樣的表情肯定和塞巴斯有關,但沒想到自己趕到時已經是這種局麵。
    交戰再所難免。於是調順了鐮刀的位置。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塞巴斯將長劍一橫,下一秒已經到了他的眼前。
    格雷爾心道不妙。但身後是木柱退無可退,何況懷裏還有夏爾。他的鐮刀隻在中遠距離戰鬥時才有最大的餘地。
    像這樣的近身戰,對手還是塞巴斯,很有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己不可能獲勝。
    難得剛才那麼帥氣的出場,突然就變成這麼局促的局麵。一時間臉上都不知道放什麼表情好。
    然而,塞巴斯貼過去並沒有舉劍就刺,竟是等著格雷爾將長長的刀柄豎於身前時才一劍劈上去。
    [鐺!]的一聲抵在柄上。
    雖然格雷爾整個防禦的動作並不十分慢,塞巴斯衝過來、舉劍,一係列動作也並不拖遝,但格雷爾知道:
    塞巴斯確實是手下留情了。
    這裏麵似乎有他不清楚的糾葛。
    近距離的視線中,塞巴斯臉都看不清了,隻聽到一種命令的語氣:“快帶著他離開!”
    還沒有領悟這句話的意思,塞巴斯便離開他繼而快速下蹲,長劍幾乎是閃著光向他下盤掃去。
    出於條件反射,自然就住後借著木柱一下跳上了房簷。
    望下去,幾十支弓箭對著他。
    屋簷的下麵,塞巴斯已經起身,也正在抬頭看著上麵,但眼光顯然不在他身上。
    格雷爾不再繼續去追究些什麼,將鐮刀別到身後,雙手摟住已昏迷過去的夏爾閃身下了房簷。
    夏錫國主想派人追過去,塞巴斯轉身喝到:“不許去!”
    正在離開的士兵都停下,來回看著兩人,不知該聽誰的。
    而國主也轉過頭對塞巴斯的態度有些詫異。
    “沒有必要追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塞巴斯連忙輕咳兩聲走向國主:
    “那紅發的男人陛下想必也知道是誰。這麼追上去隻是枉送性命。”
    國主沉默著不做其它表示。
    塞巴斯揮手遣退了士兵,等整個花園都重新安靜下來時,夏錫國主才輕聲說了句:
    “後麵想做什麼,都隨你吧。這國家本來就是,你的。”
    國主離開了花園,寬闊的石道上還留著戰鬥後的痕跡。
    地上散落著的殘箭上留有平整的削口,那是夏爾第一次移到他身後為他擋下竹箭時切開的。
    塞巴斯彎腰拾起半支收入長袖中,想慣性的微笑卻覺得嘴角發苦。
    “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要騙我?”被質問時的語氣和神態都深深印在了腦子裏,某個柔軟的地方像被戳了一下,疼得厲害。
    “夏爾,我沒有說謊。更不會騙你。”手扶上心髒的位置,思緒一下子就飄得很遠。。。。。。。
    三年前,終於尋找到一個可以作為對手的人。
    在那動蕩的時代,戰鬥是唯一的樂趣。
    而那位被期待的對手正是當時尚北的護國將軍。雖然不知道名字也不曾拜見過長相,但對方每次出戰自己都會尾隨。
    對於他的出戰方式,作戰習慣都深為了解。
    那種縝密的心思和毫不猶豫的決策態度讓人興奮得發顫。
    和這種人單打獨鬥完全是在浪費,隻能在戰場上,智慧與武力共用將對方打敗才最能讓人滿足。
    但那時自己不屬於任何國家,隻憑個人興趣參加戰鬥。
    混在一方的軍隊當中,挑看中的武士下手。
    但一直沒有人能真正入得了自己的眼,對那一撥撥的弱兵殘將也早就已失了興致,直到左峒威廉,尚北神秘的護國將軍出現。
    比較後,選了尚北作為對手,那麼要加入的就是左峒。
    但左峒國主不僅粗俗不堪,疑心也很重,為他打下江山後的威廉最後也被誣陷入獄。
    但左峒人精壯,論兵力絕對是最強的,如今沒有了威廉連再選擇的機會也都失去了。
    為了找到突破口,便去了另外一座城,那便是現在的夏錫。
    當時的城主就是於墨,進城後誘勸他趁左峒失去威廉時一舉拿下再自封為王。
    破船還有三斤鐵,何況隻是失去戰將的左峒。
    但既然敢提出這樣的建議,附上的計策必是無懈可擊的。
    於墨雖然也同樣精明,但那時他還太嫩了,被左峒國的城池誘惑著就帶了自己的軍隊出發了。
    自己當然不是為了要讓他真的去把左峒滅國。那些計策也隻是看似華麗,障眼法而已。但在路上等著他們的陣法卻是真正的。
    將於墨引入了事先布置好的奇門遁甲中,奪走了他身上的玉璽回到城內。
    城主已經回不來了,但自己也沒興趣做這新主人。
    所幸這於墨還有一弟,但五官沒有一點相似之處,性格也是明顯不一。
    這於墨的弟弟懦弱了很多,沒有於墨身上那種戾氣,如果這人做城主倒可讓周邊安生幾年。
    於是告訴他於墨戰死,將玉璽做為憑證。
    於墨的弟名為於杵,人如其名,幾乎沒有懷疑的就相信了。
    那紫玉玉璽是在答應成為夏錫軍師時,那不懂價值的男人贈送的。隻不過不能再保持玉璽的樣子,但發現這玉有個有趣的功能便留下了。
    於杵一心想為兄報仇,這倒正合我意。便為他獻計:
    讓自己進入左峒國內,撐握他們戰事的機密。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於是與於杵一起演了一出戲,總算進入了左峒。
    替左峒國主收服一些小地後,開始得到信任。
    到這裏,一切都在控製中,現在隻等尚北進攻。然而偏差也就是在這裏開始產生。
    因為尚北似乎並不好戰,擴充了疆土後便固守城池,不再隨便發動戰爭更沒有要挑釁左峒的打算。
    於是盤算著要不要再勸誘左峒國主主動去攻打尚北,以左峒國主那種爆亂的性格,說動他不是難事。
    但計劃還未實施,尚北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尚北的國後,也就是現在的女王。一個精明並比尚北國主更有野心的女人。
    戰亂出名將,這話是沒錯的。
    雖然幫左峒立下些戰功,但少有人真正知道是我的計策,了解我能力並且知道我的人是少之又少。
    所以那國後能找到我,不得不說還是承認她的本事。
    隻是那尚北國後並未親自出現,隻是送來了一封信:
    “君為將才,留於左峒實屬可惜,若願歸於尚北,任何條件可允。”
    這真是天承我意!
    於是回複為:[若能讓護國將軍親征左峒,無論勝敗,將聽候差遣。]
    這樣一來,目的終於達成了。
    在等待那高高的尚字大旗進入眼簾時,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就像在等待未曾蒙麵的情人一般。
    然而這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讓當初的國後成為了女王,那麼當初的護國將軍是否也已經更新換代了?
    回過神,望著滿園的白色玫瑰有些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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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錫城外一條很遠的小溪處,格雷爾將夏爾小心的放在稍平的石塊上。
    扯了衣角去溪裏沾水把夏爾臉上的血跡擦試幹淨,擦著擦著那一直緊閉著的眼角緩緩的流出些液體。
    第一次見夏爾這樣,有些不知所措,安慰的話格雷爾說不出,隻好暫時退到稍遠的地方去,在另一塊石頭上望著他。
    夏爾並沒有真正的暈迷,他隻是不想睜睛罷了。
    其實心裏並非很難過,隻是眼淚有些忍不住。
    那些已經交出去的感情怎麼可能因為傷心就收得回?
    還好,一切並非無可挽回。
    仰著躺了一會兒,長時間的奔波和戰鬥讓身體一閑下來就渾身酸軟得難受。
    但現在又不是該休息的時候。
    夏爾調整著呼吸開始清理自己的線索。
    於墨、女王和塞巴斯,三者之間似乎都由塞巴斯牽連著。
    至於他們之間什麼關係夏爾已經完全不再去想了,那與他本身的利益無關。
    於墨想要殺他,尚北國城應該已經回不去了,但國家還在。隻要有新的國主新的國城,尚北還可以恢複。
    當務之急是要去左峒,如果事情順利,那麼左峒的主城已經在劉的手裏了。
    這是他本來打算在新王登位時奉上的禮物,但在那晚的混戰中,他並沒有因為殺戮而失去理智,所以命石原送走了信鴿。
    既然無論勝敗尚北城都不能再留下,那麼就需要一個新的落翼之所。
    隻是沒想到這麼巧,左峒正好就是於墨所侍奉的國家,如果說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麼他就同時扮演了螳螂和黃雀。
    果然天意這種東西偶爾還是可信的。
    扶了一下額頭,看著不遠處的格雷爾,想坐起來。
    動了一下身體才發現膝蓋的地方疼得厲害,剛才沒察覺,但動作牽動了被凝固而變得僵硬的綢緞布料後,那本來已貼合的傷口又裂開了。
    沒有半點心理準備,夏爾疼的撕了一聲哼出聲來。
    格雷爾聽到了,立即回來。
    看到夏爾的樣子也有些吃驚,忙把他扶著坐起來。
    小心奕奕的把傷口附近的布割開,傷口挺深,但還好沒傷到骨頭。
    夏爾讓格雷爾取了水慢慢洗掉上麵結成的血塊,把粘在上麵的布撕了下來。
    傷口一看便知是箭傷,顯然是在最後一次中被射中的,大概那時身體已椄近麻木,所以才會感覺不到。
    看著傷口就好像能喚起關於那人的回憶似的,夏爾猛得皺緊眉頭,好像要把那些打算冒出來的奇怪念頭夾住。
    格雷爾一看夏爾表情以為弄疼他了,不由咂了下舌:“沒想到塞巴斯桑這麼狠心。”
    “不是他弄傷的。”雖然就算不陳清也沒關係,但心裏還是不想讓他無辜蒙冤。
    “對了,你不是遇到那個威廉了麼?怎麼可以回來的這麼快?你殺了他?”
    為了轉移這個話題,夏爾急忙把話引回格雷爾身上,事實上他也是挺好奇。
    “什麼叫遇到啊,不是你讓我留在那裏攔住他的嗎?”格雷爾個神經大條,絲毫沒給夏爾台階下。
    夏爾有些尷尬的清咳一聲:“那種情況難道該我留下來擋他嗎?”
    “說得也是。”格雷爾表情有些怪異的:“如果真換了小不點留下,不定就得死在他手裏。”
    夏爾頭上爆起一條青筋。
    格雷爾卻好像一下子就陷入了回憶中,無視對麵黑著的臉色繼續說:
    “第一次和他交手我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但人家輕功可是天下第一!所以逃跑不是問題!”能把敗逃說得如此有光榮感覺的大概天下也數不出第二。
    “他還說我傻,這種一看就知道沒熱血勁頭的男人才是最差勁的,一連兩次都用一種招術。”格雷爾憤憤不滿,並不為自己連繼被同一種招式製服而感到羞愧。
    “說重點!”又一條青筋。
    “重點就是他製住我後莫名其妙的笑了。”格雷爾有些陶醉的捧起自己的臉:“大概是被我美麗的臉蛋所震撼了。”
    黑線。。。。。。
    “然後我就機不可失的湊過去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格雷爾開始得意。
    夏爾做了個扶額的動作,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那就可以理解格雷爾為什麼可以來得那麼快了。
    格雷爾有著與眾不同的尖牙,但那牙齒並不僅僅隻是外表的怪異,裏麵似乎還藏有毒液。
    之所以說似乎,是因為連格雷爾自己也不清楚。這種毒液並不是每次咬東西都會有,不然他自己早就變成毒人或是被自己給藥死了。
    隻有在他情緒高漲時,咬住的物休才會被注入毒液,類似於蛇牙。
    因為沒有真正咬過人,所以解藥是什麼也不知道。
    如果威廉真是被格雷爾咬到,那麼就算不立即死去也會失去戰鬥力。
    “你殺了他嗎?”
    “我怎麼舍得!”格雷爾接得相當快:
    “其實我本來也沒打算對他下毒,隻是覺得那種永遠沒表情的臉上放出那種微笑真是可愛得不得了。忍不住想去親親他嘛。沒想到心跳過快太興奮,一下子咬上去後他人就倒了。。。。”
    格雷爾說到最後用惋惜一般的語氣,聽得夏爾坐在太陽底下也一陣惡寒。
    “那他現在在哪兒?”
    “我把他弄到旁邊的小樹林裏放到了大樹丫上。”
    夏爾的嘴角像征性的抽搐兩下,鬱結的心情都消散了大半。
    你確定你真的一點也不想殺威廉嗎?
    雖然整件事依舊沒有清楚,但夏爾非常肯定的是:自己就是這事件的中心。
    既然如此,多想也是無用,等著敵人自動出擊才是上策。
    於是稍微撥了下頭發,做了個讓格雷爾扶著他的動作:
    “立刻出城,去放置威廉的地方。”
    “可是你的腳傷。”
    “這點傷還影響不了我。走吧。”
    其實心裏還在想,還在賭:
    塞巴斯如果不是我的敵人,那麼現在離開夏錫還來得及。
    而新的線索就係在威廉身上。既然已被迫入了這場戲,那就不要讓座下的人太失望。
    讓你們可以加害我的無聊理由是什麼,我現在倒有些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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