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1章 綠竹巷裏,驚天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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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悠然自得的隨意而坐,手提一盞青瓷茶壺,正側頭倒茶,隻隨意的一抬眸,隨意問了句,卻讓楊逍震驚不已。
那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雖然隻聽過一次,楊逍卻記得真真切切。
正是從小樓逃走那日偷聽到的與小樓說話的那人的聲音。
那日逃得急切,楊逍根本沒有看到聲音的主人,今日一見,頓覺驚豔一般。
但見那人不過二十多歲年紀,麵色如玉,容止冷冽,眼眸深邃黑暗,透著可怕的危險。雖淡然而笑,卻仍舊掩飾不住眉宇間的冷冽之氣。
他穿了一件玄色錦袍,隨意中不失威嚴,氣度中更生灑脫,與本身的危險氣息本應毫無關聯,卻那麼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下意識裏,楊逍覺得他絕對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而且還是極度危險的大人物。
可是,他身上又偏偏生出那般超脫飄逸的感覺,讓他不禁有些怔忡。
小小見狀,以為楊逍被他家公子迷住了,偷笑起來,輕扯楊逍一角,低聲道,“你傻了呀?那就是我家公子,你怎麼還不上前謝恩?若不是風公子救你,我家公子又沒把你丟出去,你還能睡得那麼安穩?”
楊逍被他一番偷笑搞得麵上一紅,上前兩步,拱手道:“多謝公子搭救之恩。敢問公子貴姓?”
那人抬起頭看著楊逍,絲毫沒有謙虛之意,淡淡一笑,道:“在下姓任。”
楊逍雖然是客套的問他貴姓,卻沒料到他果然隻說了姓,雖有些尷尬,卻不好再問下去,扯扯嘴角笑了笑,道:“任公子,多謝搭救之恩,隻是楊逍有一事不明,我記得我身處破廟中的,怎麼會來到貴府呢?”
任姓公子麵上波瀾不驚,連絲笑都不施舍,淡淡道:“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救得你。我半夜才趕回來,可惜救你的人已經走了。”說到此處,他微微一頓,似有愁緒染上眉宇,語氣也有些失落,“我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以為能見到他了,卻不料他師兄卻突然把他叫回去了。”
楊逍不便說什麼,隻是淡淡一笑,那任公子自己惆悵了一會兒,忽然想回過神來,忙道失態,便招呼楊逍坐了。
二人閑聊了一會兒,任公子忽道:“你剛才說你叫楊逍?”
楊逍一怔,點點頭,道:“正是。”
任公子端著茶碗,低頭輕啜,眼瞼垂下,遮蔽了眼眸,讓人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麵上卻是若有所思。忽的輕輕笑了笑,道:“我竟不識得這是明教光明左使。”
楊逍一愣,沒料到他竟知道自己。忽又猛然醒悟,是了,他是小樓的朋友,自然知道自己的,小樓的朋友個個不是善輩,莫非這任公子是要將他擒回小樓?
卻聽任公子放下了茶碗,不疾不徐的道:“聽聞楊左使與張教主有意結成連理之好,卻不知為何張教主這次卻如此大怒。”
楊逍不解其意,脫口問道:“什麼意思?”
任公子將一封紙箋徐徐丟到楊逍麵前,淡黃色的紙張,上麵的墨跡剛勁有力,甚有大家之範,不是張無忌親筆又是誰人寫的?
楊逍心裏隱隱有種不安,卻還是戰戰微微的拆開了信箋,蠅頭小楷寫就的書信,雖隻寥寥數字,卻讓他猶如晴天霹靂:“我教中不肖教徒楊逍內通外敵,殘害同門,且欲陷張無忌於龍潭虎穴,是為罪大惡極,按教規當處死。但念及他入教多年,身為光明左使曾救本教於數次危難之時,特此通融,將其逐出明教,永遠不準踏上光明頂半步!無忌親筆”
楊逍手一抖,那張淡黃色的紙便顫顫巍巍飄落在地,他慌忙的去拿茶碗,手抖得厲害,滿滿一茶碗水全數灑在了地上,正好將那張剛剛落地的信箋浸濕。
淡黃色的信紙瞬間便貼在了大理石地麵上,墨色也迅速的暈染開去,將一張紙瞬間便化為了模糊。
“他……他竟然……竟然……”楊逍想笑,笑容卻僵硬的好似要哭,抽搐的臉部肌肉牽扯著淚腺,盈盈淚水在眼眸裏打著轉,卻死活落不下來。
任公子微微側首,似是受了觸動,便安慰道:“你也別太在意了,人與人的緣分總是難以確定的。在某個地方遇到某個人,這是天注定,同樣,在什麼時候將會失去什麼人,這也是強求不得的。有緣千裏自能相會,緣盡時候逆天而行也沒法挽留。”
楊逍噙著淚水,眼眸顫抖了下,那淚水便無聲的落下。
他轉過頭,緊咬住唇,隱忍了許久,這才抽噎一下,問道:“不知這封信公子從何而來?”
任公子睨著楊逍,暗歎果然是江湖老手啊,這種時候竟然半分都不肯放過,漫不經心的道:“一個屬下遇到明教的人要往少林寺去送信,半路劫了給我的。”
楊逍眉頭一皺,望向任公子,任公子卻滿不在乎的低頭喝著茶,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楊逍苦笑一聲,道:“他是想要昭告天下,說我已經被逐出明教了?”
任公子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字糾正楊逍:“不是想,是已經昭告天下了。”
楊逍驚訝的啊了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任公子,“怎……怎麼可能?”
任公子睨一眼楊逍,仰頭叫小小,“你告訴他,他來這裏幾日了?這幾日江湖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小小垂目應聲,對著楊逍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來,“楊先生已經在綠竹巷待了五日了。五日前的傍晚,風公子來的時候把你一起帶來的,他本來想等你醒來,可是左等你也不醒右等你也不醒,等到昨日下午,華山派掌門便派了人來請風公子回華山去了。”
“五天?”楊逍的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
小小猶疑的點點頭,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隻得拿眼睛瞟著任公子。見到任公子點點頭,他才又繼續道,“前天江湖中便已經把你被逐出明教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了。不過,大家傳過了也就都沒人再關心了,畢竟現在傳的最熱鬧的還是七月初八花滿樓的花魁大會。”
楊逍聽到最後一句,不由得微微變了臉色。
花滿樓這個名字太熟悉了,當年他就差點葬送在花滿樓七大殺手手裏。
這個殺手組織,雖然沒名為殺手組織,卻不僅僅做殺人的買賣,隻要是有利可圖的買賣,無論殺人越貨還是明搶暗偷,這個組織從來不會心慈手軟,絕對會插足的。
當年他便是因為管了一道花滿樓殺手的買賣,才招惹上花滿樓的。不知是不是太瞧得起他了,花滿樓竟一連派出了七道封侯血箭追殺楊逍,楊逍每次都是九死一生。若不是胡青牛相救,他怕是早已經命喪黃泉了。
那兩年,就如同噩夢一般,他就連睡覺都夢到花滿樓殺手。
“聽說楊左使曾經與花滿樓有過梁子?”任公子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楊逍一個哆嗦,猛地抬頭望著任公子。
任公子的表情不像是詢問,更像是很有把握的陳述,楊逍不由得心裏一戰。按他的年齡,當年自己與花滿樓結梁子的時候不過還是個乳娃娃,完全不可能記得的……
似乎洞悉了楊逍心裏的疑惑,任公子淡淡的道:“我家裏人也都算是江湖百事通,這些事情在我小時候就經常拿出來當故事講給我聽了。”
楊逍沒法子,隻得承認:“是。”
“似乎楊左使與峨眉派的紀曉芙就是在那段時間認識的吧?真可惜,本來多好的一對郎才女貌,卻被峨眉派掌門給活活拆散了。”他語氣平淡,似乎還含了幾分惋惜,楊逍不由得身子僵了僵。
紀曉芙啊……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呢……
是挺可惜的……
似是根本沒發現楊逍的反常,任公子忽然提議:“那個花魁大會說是要在太湖舉行,樓主邀了我去,若是楊左使——不,不能再稱呼楊左使了,若是楊兄有興趣,不妨與我同去。那入會的帖子可是難得的呢,多少人正在你死我活的爭奪這帖子。”
楊逍本想婉拒,尚未開口,小小便插了話進來:“對啊,你也跟我們同去吧?反正你已經不是明教的人了。風公子送你來的時候替你把過脈,說你傷心過度,還讓我好好勸解勸解你呢,你跟我們同去,權當散心也好啊。”
小小那番話雖然並沒有多麼關切,可是在楊逍這個剛剛被拋棄的無家可歸而又倍感身世飄零的人聽來,卻是真真如同慈母箴言那般,忍不住點點頭,道一聲:“好。我與你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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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節晚來祝福。。。大家重陽節快樂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