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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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智山見劉氓神情專注,心中暗讚,難怪這孩子學功夫又快又好,原來他不僅聰明,更是專注,當下讚許的點了點頭,道:“想練好這幾個要訣也簡單,現在我手中有五片竹葉,我馬上向上扔出,你要將它們一口氣穿到劍上。”
“什麼?”劉氓張大了嘴,怪聲道:“這怎麼可能啊?我能每個都碰到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將它們一一穿到劍上啊?”
薑智山哂道:“你鬼叫個啥呢,我又不是叫你現在就做到,那隻是你練的目標。”他抽出長劍,沉聲道:“你仔細看好。”說罷,左手向上一扔,五片竹葉如飛舞的蝴蝶,立時飛散在空中,他一聲清嘯,右手劍電閃而出,一片劍影閃過,空中飄飛的五片竹葉,轉眼全部穿在了閃亮的劍尖之上。
“哇!”劉氓驚得目瞪口呆,對這位大師兄的神乎其技大為歎服,但覺自已雖有把握,能一劍滅殺大師兄,但那隻是憑深厚功力,還有那“天際流星”的絕技,單從基本功,用劍技巧上講,和大師兄一比,相差太遠,當下心服口服的說道:“大師兄真厲害,佩服!佩服!”同時心中暗喜:這下可以彌補自身不足,將玄陰劍法學全了。隻覺此次沒有白來,這師父當真沒有白拜。
薑智山純樸的笑了一下,道:“你先刺樹葉,以後刺飛石,明年天熱後,再刺蚊蠅和飛蟲。你一定要多下苦功,練習時要平心靜氣,物我兩忘,多琢磨。”伸手拍了拍劉氓的小腦袋,鼓勵道:“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加油!”說完,又笑了笑,轉身大步出了竹林。
劉氓瞧著他遠去的背影,目中竟模糊了起來,這種真心實意,長輩的關懷,他好久沒有感受到了。忽然之間,盜取《波羅密真經》的決心,開始動搖了,他略一沉吟,眉頭又驀地一展,暗道:“我功夫照學,經書我也要得,這裏麵一定有秘密,到時我可以給正德一本假經書嘛。”想到這裏,劉氓心裏豁然開朗,隨後,撿起五片竹葉,練習起來。
剛才薑智山刺樹葉好像很簡單,當劉氓自已動手時,才發現完全不是那回事,第一次雖然刺到兩片樹葉,但也隻是碰到而已,想刺進去,卻是可望不可及。
連著兩次失敗,劉氓不禁發急,而心境一不穩,步伐跟著亂,不但刺不準,還跌了幾個筋鬥,沾了一身的枯枝敗葉。
“哈哈…”劉氓這邊鬱悶得要死,那邊樂蕊卻笑彎了腰,轉眼她就發現了劉氓的不悅,忙忍住笑,伸了下舌頭,道:“哥哥,你慢慢練,我到旁邊練內功去了。”雙肩聳動著,慢慢走開,看得出她在偷笑不已。
劉氓拍去身上的枯枝敗葉,暗下決心,一定要練出成績來,讓小蕊瞧瞧。
時間在他一劍劍的刺殺中流過,整整一個下午,他竟一刻也沒停歇,不知刺了多少劍,隻累得手腳酸軟,大汗淋漓。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到得黃昏之時,他竟能刺穿一片竹葉了,雖然離一次穿五片葉子還遠,卻足已讓他欣喜不已了。
一陣腳步聲響,樂蕊晃著小辮子,一蹦三跳的走了過來。看到黑龍寶劍,劍尖上的竹葉,驚喜的叫道:“哥哥,你能刺穿竹葉了耶!”
劉氓擦了把汗,挺了挺疲憊的身軀,傲然道:“這有啥,我是誰啊?我是劉家村,第一才子劉氓哎!”
樂蕊“嗤”的一聲,笑了起來,啐道:“是偷雞才子吧?”這些日子,他二人處得親密無間,樂蕊對劉氓的光榮史,已是一清二楚。
劉氓嘿嘿一笑,收起寶劍,往腰上一別,上前一步,捏了一下樂蕊的小瑤鼻,笑道:“小丫頭片子,看哥明天一下刺三四個給你看看。”伸手摟著樂蕊肩膀,一起往回走去。
回到“馭劍門”時,已是晚飯時間,二人直奔飯堂,剛好趕上吃飯。
飯後,薑智山留下眾人,表情嚴肅的告誡大家,近期沒事盡量不要出門,聽說有妖人在山中吃人,特別是嬰兒,還有童男童女,最後加重語氣,告誡了一遍劉氓和樂蕊,這才讓大家散去。
劉氓累了一天,這些話隻作耳旁風,心中哂道:“大師兄都多大的人了,這妖怪吃人的話,他也相信。”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已房中,往床上一趴,轉眼就呼呼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中宵,劉氓隻覺渾身是汗,粘粘的,很是難受,心想:“現在到小溪裏去洗個澡,應該很爽。”翻身下床,抓起黑龍寶劍,穿窗而出,如隻大鳥般,騰身上房,提氣急縱,星彈丸擲,轉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多時,來到一片樹林旁的小溪邊,脫去衣褲,隻留天蠶背心,撲通躍入溪水中,一種清涼之感,直透心扉,“啊!真舒服!”劉氓輕叫一聲,往小溪中一躺,小溪不深,水質清澈,躺在水底,可以看見空中的明月星辰。
正快活之時,黑龍劍忽然“錚錚”自鳴,“嘩”的一聲,劉氓從水中一坐而起,心中惕然。運起內功細察周遭,除夜風吹動草木的瑟瑟聲響,了無異狀。但寶劍忽然自鳴,委實古怪,不由心下疑慮,當下跳到岸上,擦幹身子,剛把衣服穿好,忽見十幾丈外,紅光一閃,一條似血人影,淩空飛過。
劉氓心中一顫,暗道:“難倒那就是吃人的妖人?”好奇之下,將黑龍劍插在腰間,提氣急追。
血色人影輕功甚高,愈跑愈快,就似紅光一縷,很快失去蹤影。
劉氓止住身形,感歎道:“我操!這家夥是人是鬼啊,跑得真快!”話音剛落,忽聞一陣桀桀怪笑,如杜鵑啼血,巫峽猿鳴似也。
劉氓四處掃視,竟不見有人,心中暗驚,手握黑龍劍柄,強自鎮定道:“什麼鳥人?藏頭露尾的,嚇誰啊?”
“哈哈哈…”狂笑聲中,血影一閃,距劉氓一丈之地,現出一個懷抱嬰兒的紅衣少年,隻見他劍眉星目,俊雅脫俗,唯其眸光陰森怖人,在月光之中,讓人看了心生寒意。
紅衣少年陰著臉,森然道:“臭小子,本尊早就發現你了,隻是已有一個嬰兒,本想放過你,你卻自尋死路!”不待劉氓回話,倏地躍至空中,運起五成功力,右掌淩空拍下,一道紅光由掌中迸出,挾以銳嘯,卷襲小劉氓。
劉氓大驚,急切間別無它想,提起八成功力,威猛的“修羅煞神掌”脫手而出。
“砰”一聲轟然巨響中,紅衣少年控製不住身體,宛若彈丸,彈射飛出,足足四五丈高。劉氓也沒討到好處,雙腿及根,沒入土中,胸中氣血翻滾,眼前金花直飛,他猛吸一口氣,雙掌直拍地麵,借力拔出雙腿。
劉氓臉色灰敗,凝立不動,引動丹田氣,下行“會陰穴”,行至“命門穴”,沿脊椎直上“百會穴”,再沿任脈,直下歸丹田,方覺氣息理順,氣血不再逆行。
彈飛到空中的紅衣少年,隻覺寒氣襲人,直想打寒顫,忙借身體下墜的瞬間,功行十二重樓,調息理氣,落地之時,已然恢複。
紅衣少年心中狂震,他沒想到一個十一二歲的童子,竟有如此功力,而且,這童子使的竟是“修羅煞神掌”。他本可再來一掌,斃了劉氓的,但他卻沒動手,訝然問道:“小子,你是我們教主什麼人?”
劉氓剛緩過氣來,被他問得一愕,茫然道:“教主?什麼教主?”
紅衣少年不死心,又問道:“你的‘修羅煞神掌’是誰教你的?”
劉氓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當下頭一昂,大聲道:“是我爺爺教的,怎麼啦?”
“什麼?你爺爺?”紅衣少年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沒聽說老教主有什麼孫子啊,哼!如果與老教主有關,那更要殺了他!”驀地眼中凶光一閃,惡聲道:“小子,受死吧!”他剛才看劉氓小,隻用了五成功力,這次立意要殺了他,揮掌就發出了九成功力,一道紅光挾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劉氓直撞而來。
劉氓還在思索,他問這話什麼意思,忽見他突然出手,忙奮起全力,運起十成功力,以“修羅煞神掌”力,硬生生撞出。
轟天暴響中,劉氓如遭萬斤錘擊,渾身巨震,“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好似斷線的風箏,飛出十幾丈遠,方才滾落在地。
紅衣少年被反震之力,震退近十丈,眼前金星直冒。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血影神功”,已練至第七重境界了,再次出手,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反擊仍有如此功力。心中更覺此子不可留,當下微一調息,又向劉氓撲去。
劉氓此刻已受內傷,他沒想到紅衣少年,功力如此深厚,心中暗悔,不該與對方硬拚。忽見紅衣少年再次撲來,隻得強忍傷勢,抽出黑龍劍,腳站丁字步,劍尖斜指大地,擺出了玄陰劍法的起手勢,瞬息之間,一股涼氣從丹田躥出,流遍全身,傷勢立時有所好轉,但他不及高興,紅衣少年已經接近。
紅衣少年剛想進攻,忽覺對方姿勢奇特,明明站在那裏,卻給人一種不存在的感覺,而且全身沒一處破綻可尋。
“媽的!老子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紅衣少年瞧得上火,大吼聲中,不管虛實,一掌拍出,浩大的掌力隱在紅光中,向劉氓狠狠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