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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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山秀出南鬥旁,屏風九疊雲錦張。
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闕前開二峰長。
銀河倒掛三石梁,香爐瀑布遙相望。
回崖遝障淩蒼蒼,翠影紅霞映朝日,
鳥飛不到吳天長。
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
黃雲萬裏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此段詩詞乃李白遊廬山之時,觀山景佳勝高曠而吟之,道盡了廬山特色美景。
李白另評道:“餘行天下大事,所遊覽山水甚富,後偉詭特,鮮有能過之者,真乃天下壯觀也。”
因此足見山水雄奇秀甲東南,為曆名人所讚口不絕。
“廬山”諸峰林列,以“漢陽峰”為最,但雄奇則不及“五老峰”。
登“漢陽峰”可俯視長江帶如線,鄱陽湖恍似一片明鏡,煙波浩渺水天一片,月白風清可見“漢陽城”燈火,“漢陽峰”便以此為名。
“廬山東南五老峰,青山削出金芙蓉。九江秀色可攬結,吾將此地巢雲鬆。”
“五老峰”峰勢突顯,高興天齊,遠望如老僧入定,五人並立而名。五峰綿延數裏,形若大掌扇,一覽不能兼視,惟登一峰則兩旁無底下墜萬仞,峰峰各不相讓,互爭雄奇,真雄曠之奇觀。
而“五老峰”之水,彙聚到大磐石,嫋嫋如垂練,即激於石摧碎散落,蒙密四濺,落於二極磐石,再彙聚成流,由上而下中經三疊,故稱“三疊泉”。三個三疊,便合為“九疊泉”了,上旨則需蹬至“黃岩”方可一睹“九疊瀑布”。
廬山另有四景,如錦繡穀的春花、石門澗的夏雲、虎溪的秋月、香廬峰的冬雪,合稱“廬山四景”。
此外山間雲霧飄浮不定,時而濃霧彌漫山區,不多時又凝成雲海,不多時又霧消雲散,顯現出秀麗、雄偉之山峰美景。
及至紅日西斜,晚霞似為廬山抹上了一層胭脂。
如此之美景,真令人留連忘返,願長居於此。
這日午後,廬山古木森天的山道中,出現一頂小轎,四名膀大腰圓的大漢,抬著小轎正在趕路,正行進間,隻聽四個大漢相互打了個響哨,這四人驀地同時用力,將小轎掀倒在道邊。
“哎喲喂!”一個男孩慘叫著,從轎中滾落在地。隻見這個男孩年約十一二歲,生得唇紅齒白,一身上等絲綢衣褲,頸上掛著一條手指粗的金鏈子,衣服上的扣子也全是黃金所造,處處洋溢著暴發戶的俗氣。
男孩輕快的翻身站起,雙眉一挑,怒聲罵道:“他奶奶的,你們他媽的怎麼抬轎子的啊?把你們劉氓公子摔到哪,你們賠得起嗎?”原來這個滿口髒話,穿著像個暴發戶的男孩,正是劉氓。
“哈哈哈…”劉氓的怒斥隻換來了幾人的大聲嘲笑。
其中一名大漢,獰笑著說道:“你個小王八蛋,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殺了你也沒人知道,你還擺什麼有錢人的架子啊!”
另一個大漢重重的哼了一聲,粗聲道:“胡三,你哪那麼多費話啊?快宰了這個狗崽子,分了金銀,趕快回去。”上前兩步,伸手就向劉氓抓去。
劉氓心中恍然,原來這幾個大漢想謀財害命啊!他嘿嘿一笑,出手如電,探手抓住這名大漢的手腕,擰腰甩臂,大吼一聲“嗨!”,隻聽“嗚”的一聲,那大漢被他直接甩出山道,如隕石般直墜深淵,淒慘驚惶的叫聲,由近及遠,轉眼消失在雲霧之下。
“啊?”其餘三名大漢,驚叫出聲,好像見到什麼怪物似的,全都睜大眼,瞪視著劉氓。刹那之間,不知是哪個先叫了一聲:“快跑啊!”三個大漢立時連滾帶爬,向山下飛奔而去,當真是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
劉氓也不追趕,瞧了瞧自已一雙小手,心中暢快,暗道:“乖乖,我現在真是不得了啊,殺一個大漢就跟殺小雞般簡單,等救出爺爺,老子再殺回天元鎮,非把楊虎那王八蛋打趴下不可。”剛想到這裏,忽然醒悟,這幾個大漢一跑,自已就不知道路該怎麼走了,悔不該放他們走,卻是悔之晚矣,無耐隻好順著山道向前走去,隻盼能碰到路人好問一問。
半日時間轉眼過去,一輪紅日漸迫西山,反映出滿天彩霞,點點寒鴉,結伴歸巢,這情景卻又美極!妙極!
劉氓雖為找不著“馭劍門”而焦急,但見得這種美景,仍是詩興大發,忍不住輕聲吟道:“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他一句剛剛吟完,突聞一聲尖叫,由不遠處山林中傳出,將劉氓從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的意境中驚醒過來。
那尖叫聲剛止,一聲淒厲的狼嚎接著響起,劉氓直覺的想道:“有狼吃人了!”他現在雖然武功高強,但小孩的天性,使他還是心頭一陣顫栗,根根汗毛倒豎。
隻一瞬間,他又按下恐懼之情,想到那聲尖叫,感覺很是稚嫩,好像是個小孩,“我得去救他!”衝動之下,他撿起地上兩塊碎石,星飛丸瀉,疾如流矢,向著山林,尋聲馳去。
隻兩個呼吸間,林中三隻灰色老狼,與一個衣著破爛,蓬頭垢麵的小孩已落入眼中,下一刻,那個小孩腳下一絆,“啊呀!”一聲,已然跌倒在地。
追在他身後的三隻老狼,立刻興奮得厲吼起來,跑在最前邊的老狼,飛撲而上,張口就向小孩咬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劉氓一抖手,隻聽“哧”的一聲,一塊碎石,如脫弦之箭,破空飛至,“啪”的一聲,擊碎了這隻老狼的腦殼,它哼都沒來得及哼一下,便倒地而亡。
打鐵趁熱,兵貴神速,另兩隻老狼還不知怎麼回事,劉氓已飛速擲出第二塊碎石,“啪”的一聲,又一隻老狼應聲倒斃,最後一隻老狼,大驚之下,哀號一聲,夾著尾巴飛躥而去。
劉氓急奔至小孩身邊,見他竟已暈厥,心知不可久留,當即抱起小孩,隨意認了一個方向,疾速離開了現場。
不知跑了多久,夜幕已然垂下,但見新月如鉤,繁星點點,深秋的晚風,寒意料峭!刮過山林,吹得樹葉籟籟作響。
在跑到一條小溪旁時,劉氓懷中的小孩“嚶嚀”一聲,醒了過來,隻聽他無力的問道:“小哥哥,是你救了我嗎?”聲音細嫩,聽起來像個女孩。
劉氓聞聲止步,“嗯”了一聲,在溪邊坐了下來,扶著小孩坐在自已身邊,側目一瞧,隻見他竟與自已以前幾乎一樣,同樣的蓬頭垢麵,同樣的破衣爛衫,不知長的什麼樣,不知是男還是女。
劉氓心想,他一定和自已一樣,沒人疼,沒人愛,整日掙紮在生死的邊緣,一種同病相憐之感油然而生,心中一熱,脫口道:“兄弟,別怕,以後跟著哥,哥會保護你,保證你有吃有喝,有新衣服穿。”他也不知是說給自已聽的,還是說給小孩聽的,隻說得慷慨激昂,神情激動。
小孩傻傻的凝視著他,怔了一會兒,才怯生生的抱著雙膝,輕聲問道:“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劉氓重重的點了點頭,昂然道:“男子漢大丈夫,一粒唾沫一根釘!”忽然間,他感覺自已一下子已經長大成人了一般。
小孩也崇拜的笑了起來,隨後又嚅嚅的問道:“哥哥,你叫什麼名子呀?你能送我回去嗎?”
劉氓一愕,先是隨口答道:“我叫劉氓。”接著,奇怪的問道:“你有家?那你怎麼會搞得這麼髒,連衣服也沒人幫你補啊?”
小孩神情一苦,淒然道:“我父母都是‘馭劍門’的人,去年被山中‘廬山劍派’的人殺死了,現在為門裏做點雜事,門主給我飯吃,家算有了,別的卻是沒人過問。”說到最後,已是淒然淚下。
劉氓是又喜又難過,喜的是小孩竟是馭劍門的人,自已不怕迷路了。而聽到小孩的身世,卻是心中難過。歎了口氣,道:“沒事,哥哥以後會幫你的,走吧,我正好是去‘馭劍門’的,你就帶路吧。”
小孩高興的拍手問道:“真的啊?你去‘馭劍門’做什麼啊?”一麵問,一麵站起身,在前帶起路來。
劉氓隨後跟上,心想:“這《波羅密真經》長什麼樣我都不知,更無法尋找,要想得到經書,最好先能深入‘馭劍門’。”他心思電轉,驀地靈光一閃,隨即笑道:“我去拜師啊。”接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子啊?多大了?”
那小孩俏皮的笑了一下,道:“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我叫樂蕊,今年九歲。”
劉氓拍著樂蕊肩膀道:“明天我給你買好吃的,再給你多買點新衣服來。”
樂蕊驚喜的問道:“真的嗎?明天什麼時候啊?”東西還沒到他就已經急不可耐了。
劉氓笑道:“等我明天拜完師吧。”
他們年齡相差不大,有著太多的共同語言,一路談笑風聲,向著馭劍門走去,沒一會兒,兩人瘦小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