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一杯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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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辰的聲音在練功房內回蕩著,卻沒人回答。他輕咦一聲,又抬高嗓門叫道:“小少爺!新來的陪練來啦。”
“是誰呀?大呼小叫的!”屋外傳來一聲嬌叱,劉氓與全辰,一回頭,隻見一個俏麗的妙齡小丫鬟,輕皺蛾眉,踩著小碎步走了進來。
全辰認得她是二小姐的侍女小紅,也是他的夢中情人,當即獻媚的笑著問道:“小紅,你怎麼來啦?”
正所謂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意戀落花。小紅明顯對他沒感覺,隻是冷淡的說道:“莊主叫公子和小姐去學武了,小公子讓我告訴你一聲,他等會回來,讓你把新來的陪練先安排住下,三日後再帶來。”似點漆的雙目,轉而向劉氓瞧來。
劉氓見小紅注意到了自已,忙高聲道:“小紅姐姐好。”緊接著嘻嘻一笑,讚道:“姐姐長得真好看。”這話要是大人說出來,那就有輕佻之意,而出自一個小童之口,卻成了純真的稱讚。
小紅一聽,心中大為高興,立時格格笑著道:“喲!這小弟弟好可愛耶!”上前一步,摸著劉氓的小腦袋,柔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子呀?”
劉氓仰起臉,笑著道:“我叫劉氓。”
小紅一呆,隨即笑得花枝亂顫,好一會才捂著笑痛的小腹,道:“小流氓,你的名字真有趣,笑死我了。”
劉氓靠在小紅身邊,聞著她的體香,聽著她清脆的笑聲,雖知她在笑話自已,卻是一點也不生氣,隻是陪著她嗬嗬的一起笑著。
全辰在一旁可不樂意了,隻覺心中酸溜溜的,很是氣悶。心想:“我得把這小子支走,要不這難得和小紅相處的機會就沒了。”當下對劉氓道:“劉氓,你先到外邊去候著,我和小紅講點事。”
小紅聞言,立刻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噢了一聲道:“小姐讓我傳完話就趕快回去,看我這記性,一瞧見小劉氓可愛就忘了。”又輕輕拍了兩下劉氓的頭,甜甜一笑道:“小流氓,姐姐走了,下次有空再來看你。”卻沒理會全辰,帶著一陣香風,向外跑去。
“哎,小紅…”全辰跟上兩步,叫了一聲,但卻欲言又止,惆悵滿懷,望著她的背影,怔忡不語。
正在他出神之際,忽聞劉氓嗤的一笑。全辰立時怒道:“你…你笑什麼?”
劉氓抬起頭,雙眼向天,歪著嘴道:“我自已笑,關你什麼事啊?”
“你…”全辰火往上衝,瞬息間又壓了下去,隨後陰惻惻的笑了一下,道:“好,笑吧!”轉身走到放水的桌子邊上,端起茶壺,倒了杯水,淡淡道:“劉氓,入我們山莊的人,都要喝三杯烈酒,你還小,那就以茶代酒,過來喝了這杯清茶吧。”
劉氓眉頭一擰,小聲道:“哪那麼多臭規矩啊!”不過他還真是渴了,走到桌邊,拿起杯子,一仰脖喝了個底朝天。
全辰見他喝完,也沒說什麼,帶著他出了練功房,七拐八繞的來到一個破舊的小院中,指著一間房舍,簡捷的說道:“你以後就住在這裏,房內有武功典籍,你好好學吧,三日後小公子會找你對打。”說完掉頭就走,並冷冷道:“你最好別在莊中亂跑,更別想溜,否則你會後悔的。”話音落,人已杳。
劉氓見他走得沒影了,立刻跳腳罵道:“去你媽的!老子有朝一日學好了功夫,有你好看的!”向著全辰消失的方向揮了兩下小拳頭,重重的哼了一聲。
正在他發狠時,身後忽有一人嘲笑道:“小子哎,隻怕你活不到那一天啦!”
劉氓心中不快,驀地轉過身,隻見院中背光的牆角邊,坐著兩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其中一個形容枯瘦的少年正譏諷的望著自已。
劉氓見他二人眼生,心道:“我並不認識他們啊,怎麼見麵就咒我早死啊。”沉著臉喝道:“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什麼見麵就咒我?”
枯瘦少年與另一個少年對望了一眼,嗬嗬笑道:“喲,火氣還不小。”
另一個少年轉過頭,向劉氓招了下手,道:“小兄弟,先別上火,過來坐。”
劉氓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拉著臉,走到兩個少年麵前,往草地上一坐,歪著頭,道:“有什麼話,說吧!”
枯瘦少年好象並不生氣,隻是微微一笑,道:“我們先認識一下吧,我叫孔林。”嘴角向邊上少年歪了一下,“他叫馮樂金,我們都是小公子的陪練,你叫什麼?”
劉氓撇了下嘴,淡淡道:“我叫劉氓。”神情很是冷淡,好像還在為剛才的話生氣。
馮樂金看透了他的心思,搖了搖頭,開口道:“小劉氓,你也不用和我們慪氣,我們的命運都是一樣的,你才來,什麼也不知道。”
劉氓聽得疑惑起來,敵意漸去,不解的望向馮樂金。
孔林接過話茬,道:“全辰讓你喝過入門茶了吧。”他好像知道結果似的,不待劉氓回答,接著道:“那是混有‘年年想’毒藥的毒茶。”
“啊?”劉氓驚呼出聲,忙連摳喉嚨,又是吐又是嘔的,想把剛才的茶水吐掉。
馮樂金淡然一笑,道:“沒用的,別忙了。這種毒可以潛伏一年不發,發作時五髒如刀攪,但人卻不會死,要痛三天之後才會毒入心脈。別緊張,我們都喝過了,隻要別離開這裏,每年毒發之前,全辰會給解藥的,吃了解藥一年內不會毒發。”
孔林又道:“毒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小公子,他武功高,出手狠,陪他練武的少年,從開始到現在,已不下三四百人了,而活著的就隻有我們兩個了。”說到最後,神情既淒涼又悲哀。
劉氓聽到這裏已是心下了然,自已隻有不被小公子打死才有生的希望,此刻,在心中又不由把司空柳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隨後,又期盼的問道:“那這毒什麼時候才能解呢?”孔林與馮樂金同時苦笑著搖了搖頭。
劉氓神色一淡,慘然道:“我一點功夫也不會,那三天後我豈不是要被小公子活活打死?”
孔林怪怪的凝視了他一會兒,心想:“能帶來給小公子做陪練的都有兩下子,這小子講他不會武功,這不明擺著是假話嗎?”心下立時對他反感起來,當即閉上眼,冷冷道:“我們二人都被小公子打成了重傷,無法幫你什麼。不過每個人的房內都有不少武功典籍,你還是快去學學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轉過頭,不再理他。
劉氓沒注意孔林的變化,隻是覺得他所言甚是,不再多說,起身向自已的房間走去。
隻幾步路,便來到房舍門口,推門而入,隻見屋子約十步見方,裏邊靠牆放著一張木床,床對麵靠牆是一排書架,書架全是木頭打造的,有一人多高,架上堆滿各種各樣的書籍,長短、寬窄,新舊各不一樣,有的書背都已發黃,似是陳年古物,有的則嶄新硬挺,似是新抄未久。
一瞥之間,隻見每一橫隔的架上,都貼有一個標簽,或作“河南”,或作“四川”,或作“西廣”,顯是以行省為記認的地域標識。
劉氓自小雖讀過不少書,一下子看到這許多武功典籍放在一起,還是生平首次,他雖知房中有書籍,卻沒料到數量如此之多,不由咋舌。
他來到書架前,隨意的翻看起來,隻見各門各派的功夫甚多,劉氓挑了一本《陝西華山劍法》和一本《擒拿手》,然後往木床上一坐,認真的研讀起來。剛看一頁,忽然想起懷中的《玄陰錄》,心想:“之前那麼多陪練不都是學書架裏的功夫嗎?還不是讓小公子都打死了,想來也沒什麼用,我還是學學玄陰劍法吧,或許還能有點用。”當下從懷中取出《玄陰錄》,翻開內頁,找到記載玄陰劍法的書頁,仔細看了起來。
以前沒注意看,這下認真一看,他才發現,這玄陰劍法除了起手勢,竟然隻有兩招,一招是攻招,名叫“天際流星”。一招是守招,名叫“圓”。
劉氓心中暗喜:“還是這個劍法好,隻有一個起手勢和兩招劍法,真是簡單!”當下不再躊躇,將起手勢要領記好,起身往床上一站,按著書上所寫,雙腳呈丁字步,長身而立,忘記一切,氣沉丹田,右手四指曲起,中指伸直,斜指右下方,他年齡尚幼,內心純淨,雜念很少,片刻間便浸入一種物我兩忘之境。
這“玄陰劍法”的心法是一種上乘心法,一運起手勢,就會氣運全身。劉氓雖有三十年的功力,因不會武功,一直空有一座寶藏,卻是無法使用。如今在玄陰劍心法的激發下,忽然自行運轉起來,在他神遊物外之時,將他全身各條陰脈逐一打通了。隨著全身陰脈的先後打通,聚集在他體內的玄陰真氣慢慢遍布全身,不知不覺中,整個屋子裏的溫度都降了下來,一股股可怕的殺氣,四處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