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群童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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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號,羅納河邊開“群童大會”,共產主義兒童節就這樣發生了。
今天一大早,諾就打來電話問我是否有節目。
我說,“當然有啊!‘群童大會’。”
她在電話那頭就笑了,“像咱這把年紀,還‘童’啊?!”
我說:“沒結婚的;都是兒童。就是結了婚的,隻要保持一顆童心,也還算是兒童。”
原本,人活著就是一個心態問題。不是有句話說,童心未泯麼。
隻有保持孩子一樣的心,生命才能對世界感受的真誠。隻有保持孩子一樣的心,生命才能對生活體會的深重。
這個世界,已經太多的計較;太多的陰謀;太多的悲傷;太多的重量了……
偶爾,用像孩子一樣的單純,一樣的真誠,一樣的愛,一樣的恨,一樣的哭,一樣的笑……來釋放生命最本能的感情,不好麼?!
長大以後,我們都太多的掩飾,太多的虛偽了。
其實生活,也許本來挺簡單。都是因為我們自己,才將其變得複雜的。
何必呢?!
“可是今天晚上我恐怕去不成了,我還得去餐館打工呢……”
“啊?!今天你打工啊?本來還想介紹你跟我們那一幫火星人認識呢——”
“我也想啊!唉,誰讓咱是個苦命的娃呢?沒辦法啊!自從你認識了那幫朋友,總是聽你說,還一直沒有機會見呢。現在好不容易有聚會,真想跟你們一起去河邊玩啊!”諾電話那頭聲音充滿了失落。
我忙安慰她,
“這不是也是為了討生活麼?!沒事,沒事。以後有的是機會。有我在呢。哈哈!”
“嗯……”
她悻悻地掛了電話——
諾,是我的老鄉。亦是我的同班同學。最近在一家中國人開的日本餐館打工。
說也委實奇怪,不知道為什麼,裏昂的大多數日本餐館都是中國人開的;而絕大部分中國餐館,或者超市,卻都是越南人開的。
諾身上具備典型的西北女孩的樸實、真誠、實在、執著、努力……性格,豪爽中帶著一股癡癡的傻氣!
我們在班裏被調侃為,“西北雙妞”,一個傻妞;一個笨妞。
剛掛掉電話,就收到了小水的短訊。
說是商業中心那一帶煤氣泄漏,封路了。叫我今天不要去那裏的家樂福買東西。
其實我原本以為周圍的生活是和平的,但是現在看來不是的,不安全因素無處不在,指不定那天就給莫名其妙的掛了。
就這麼平安的活著,也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黃昏時分,我們這幫大齡兒童剛剛陸續在羅納河邊聚集的時候,突然發現河裏有一群人,竟然在遊泳!我還正納悶兒,怎麼這麼晚還有遊泳比賽?結果一會兒就看見,警察,巡警,消防,救護車等等都來了,才弄明白原來是有人跳河了。
我跟小水兩個人離開大家,一起沿著河散步的時候,相互依偎著坐在岸邊的長椅上,望著那茫茫的一河水,突然很想哭……
突然感覺生命是那麼的無助!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有什麼事想不通需要用死來解脫,但是,事實上,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們卻在這看似平淡如水的生活中,體味的太多、太多了。
風曾經說,當絕望變成一種習慣,就要學會超脫。
我覺得,等到超脫的那一天估計自己也快成烈士了。
我一直都想努力過生活,很想好好珍惜這短短人生。不管是麵對理想,還是麵對愛情,我都想努力找到最本真,最不含雜質的那一種。但是,現在發現對於社會,理想竟然卑微到無地自容!而愛情,也是像是神話了。相傳,很久很久以前,這個世界上男人和女人之間有一種東西叫愛情……
這個世界真奇怪,越長大讓人覺得越不安。
小水的頭靠在我肩上,突然之間,她輕輕地歎息道:“我好想回家。”
我無言以對,隻是柔柔的拍了拍她的背……
想起曾經一個朋友的一句玩笑話。一個人的,那是窩;兩個人的,才叫家。想想,確實,現在我們這些人根本連家都沒有。那個想要去回的,不過是父母的家罷了。不是自己的。
這些年,這麼努力,這麼用心,這麼受煎熬,這麼經磨難……怎麼到最後,竟然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這到底是誰的錯?!
名副其實的“群童大會”,場麵確實壯觀,我們鬼哭狼嚎般的趁著酒勁兒,迎著風在羅納河邊唱歌。
一個比一個貳。
用那句最經典的話說:沒有最貳,隻有更貳!
點唱頻率最高的依舊是那首,“一條大河波浪寬……”
皓月當空,涼風拂麵,夜色朦朧中,大家似乎也都喝到了極致。三個、五個聚在一起,聊天的聊天,唱歌的唱歌,還有不知道是在跳舞,還是在打架的、扭作一團……遠處,一幫法國的年輕人也在聚會,還不時的跟我們熱情地揮手致意……有一個幹脆跑過來請求跟海、石,以及其他幾個一起聊天的朋友合照!
我和小水,也喝的大約七七八八了,兩個人抱在一起,從石桌上不知怎麼就坐在了石椅上,接著兩個人又從石椅上滾到了桌子底下……不知道是誰在拚命想把我們從地上拖起來,結果被小水也拽倒在地,跟我們倒在了一起……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也許詩仙看到我們這般模樣,詮釋著他的千古絕唱,也會感歎不枉此生了吧?!
我們沒有人是酒鬼,隻是一幫喜歡幹事情幹的痛快的人!
痛快的愛,痛快的恨,痛快的哭,痛快的笑……
每一次感動,都發自真心!都不懷一絲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