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海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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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海,是在爾鈺的生日上,五月的裏昂已經是豔陽高照的季節。也許是因為緯度高的緣故吧,這裏的紫外線非常的強烈。而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西方的女人在太陽底下從來不打遮陽傘!而來到西方的中國女生,大約也是因為入鄉隨俗的緣故,開始也不再打遮陽傘了。於是,大家幾乎從五月開始就進入到了一個美黑的時尚階段。
那個時候因為我在寫一本紀實性的小說,因為暑假,便天天窩在屋子裏很少出門,幾乎顛倒了黑夜和白天。整個人顯得蒼白和頹廢。海和另一個男生進屋的時候,我正坐在窗前,抽著煙,看著窗外剛剛長大的梧桐樹葉發著呆。一頭不算順直的長發稍稍有些淩亂的散下來,午後的陽光灑在我側著的半邊臉上,感覺寂寥而憂傷。後來聽海說,就在那一刻,那樣的一個我,第一眼就讓他深深地著了魔。
爾鈺的生日,五個人卻隻有我一個人會和麵、擀麵。於是,我大顯身手,專門為她做了手工長壽麵,大家一起又包了餃子。小水常常說,包餃子是一種互相增進感情最好的活動。我想後來我們之間之所以建立了濃厚的情誼,大約完全都是常常一起做飯的功勞。
暮色降臨的時候,我們整理好了淩亂了屋子,大家席地而坐,屋子裏流淌著緩緩的音樂,在昏黃的燭光下,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異國他鄉的夜幕裏,一群天涯的浪子,就這麼一起消磨著一種叫做時間的東西。
海就坐在我身邊,陪我一起喝著酒;爾鈺和另一個叫做石的男生聊著有關星座的話題;小水醉意朦朧的依著牆角,有一句每一句的參與的他們的討論。
我喜歡這種自在的感覺,像是給心找到了一個可以安置的地方。可是每每如此,我對辰的想念就越發的強烈。於是,我開始迷醉於酒精流過喉嚨的刺激。半醉半醒之間的時候,可以讓自己放肆的哭泣。
淩晨兩點左右,海送我上樓。到我房間門口的時候,突然,海摻著我的臂一用力,將我攬進了他的懷裏,輕輕地問了我的唇。這突如其來的吻,嚇得我一哆嗦,腳下一軟,便順著牆摔倒在地——連酒,頓時也醒了一大半。我猛的推開他。他打了個趔趄。我罵了一句。轉身,搖搖晃晃地進了屋,重重地關上了房門。大約二十秒之後聽見他離開的聲音,我依著門,滑坐在地上,眼淚便肆無忌憚的奪眶而出了。